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分节阅读 21(1 / 2)

命锁拿出来镇一镇估么着珠月可能没有,我就想着不然买一个长命锁回去,给她驱驱邪”

最关心珠月的是他,尖牙利齿把人嫌弃到要死的也是他,韩辛辰看着阴影里的“小狐狸”忽地心头一片柔软。早逝的母后关心的只有父皇又亲近了哪个妃嫔,父皇心心念念的却是画卷上的“阿楚”,安平唯唯诺诺地跟在身后却只把他当主子看,纵然是贵为王爷,却没有谁将他这般关心,韩辛辰开始有些羡慕那个傻呵呵的小丫头。果然嘴硬心软的美人最是人间难得的尤物

楚军的大营暂且驻扎在县城外十里处,韩辛辰到达时,还不到用午膳的时辰。苏莞烟眼尖,一进大营就看见最大的营帐外依旧是灰扑扑的小哲在探头探脑。

苏莞烟从马上下来,跟在韩辛辰身后小声问道:“他们也到了”

“初九发了密信然后亲自护送他们来的”,韩辛辰指指苏莞烟后边的黑衣男子,挑起眉毛解释:“初九从前是我的暗卫,现在随你做侍卫。莞烟,以后没事不要再见安平他不喜欢你”

“早瞧出来了”苏莞烟心里默默感叹一句,抬眼扫过小哲,便随着走进帐子。一进门,正对面是张长桌,桌角堆了厚厚一摞子案卷,两边十几把椅子一字排开,干干净净找不着一件修饰用的器件。

珠月蜷缩在左手边末尾的椅子上,红眼睛、红鼻头,小脸浮肿,浑身一抖一抖地干抽。

“哭太久,眼泪有点跟不上了”,小哲悄无声息地绕到苏莞烟身后,声音轻飘飘的:“公子,你去安慰安慰她吧这丫头有点迷糊了,她死活认定你被疯子钩杀了”

“快把眼泪攒起来,等哪天我真死了,你就可着劲儿的哭,哭他个七天七夜,让全锦阳府的人都知道,我苏莞烟也算没有白来一遭。”

看样子当初的一句戏言她倒是记心上了,苏莞烟万分无奈地朝韩辛辰笑笑:“我去看看她,这一个两个尽给王爷添麻烦。”

珠月看到苏莞烟时整个人还是迷瞪的,盯着瞧了好一会儿才“哇”一声大叫,接着据说已经哭干了的眼泪又奇迹般地涌出来,肿成桃儿的眼睛努力地一眨一眨,哑着嗓子嘟哝:“公子,我我以为以为你死定了呢”

抱怨的话说不出来,苏莞烟把长命锁挂在了珠月的脖子上,拍拍她的脑袋,笑得无限柔和:“人呢只要多做好事,将来就能长命百岁。我有珠月小善人攒的功德,哪有那么容易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快来鞭策懒作者

、第三十六章 激战前夕

算准了通州此番必是一场血战,韩辛辰带着大军不远不近地停在城外五十里,任由凌淮陌的加急密件送得比一日三餐还准时,几万人就是死活不肯再前进一步。

入了深秋,白日渐短,接近申时,太阳已经懒懒地挂在西侧城墙头,远方天空盖着一滚一滚的厚重云彩,只在缝隙间透出一两束色彩渐深的光华渐渐晕开,染得半边天空都是红色。

血光漫天可不是个好兆头杨时令在城墙上巡视一周,撇撇嘴,双手撑住墙头,向前探出身子,微眯起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尘土后黑压压一片军队,叹息道:“秦军就压在眼皮底下,他们倒好,都等着看大戏”

“还不就是那么点心思,巴不得咱们和秦王拼光了,怎么可能真的出手相助”副将周同拉下脸,黢黑方正的面孔上两道浓眉拧成疙瘩,环抱双臂,愤愤道:“他们哥几个自家人打自家人,到头来倒霉催得却是咱们五打一的打法,那就是拿命去赌谁把城墙后面的命当命,刀口子一亮,顶在前面的不是当兵的,就是城里的老百姓,但凡有点本事的,一拍屁股早跑得没影子”

“我不跑我陪着你们”

冷清清的声音吓了杨时令一跳,正说得慷慨教的周同也一下子消了声,回过头愣怔怔地看着一身死白的凌淮陌,嘴角抖了抖,梗着脖子反驳:“凌大人在如何不在又如何一没兵,二没粮,就算是通州上下同仇敌忾也不过是拿血肉堵缺口。可以堵一时,难不成还能堵十次八次将损兵尽,死一城的百姓,也不是给别人铺路”

这话说往小里说,不过几句抱怨之词,但要深追究起来便是军前蛊惑人心,掉脑袋的大罪平时说说也就说说了,但凌淮陌可是齐王的心腹,此番来通州便是督战的,哪能在他面前胡说八道。杨时令脸色变了几变,一肘子打在周同的小腹上,大步上前急声道:“凌大人千万莫与周同计较操蛋玩意儿没读过几天书,脑子想哪说哪,一张狗嘴尽会瞎咧咧屁都有响、有臭味儿,他说的话连个屁都不如”

“末将的确是个粗人,不懂得弯弯绕绕,但所说之话句句都发自肺”周同气呼呼地开腔,成句的话没有说出来,小腿一歪被人踹了个踉跄。

“发你娘了个肺啊”杨时令向来以儒将自居,被老部下逼到极致也顾不得风度,五官扭曲,长脸拧巴地都像是卷了边:“凌大人凌大人周同不知好歹,千万不要和他见识大战在即,此时杀将有失人心,不如让他带兵守城将功补过”

“凌某人何时说过要杀他”素白衣裳裹着消瘦的身体被风吹得像是挂了白帆的旗杆,凌淮陌垂下眼敛,手里拂过胖猫油光锃亮的皮毛,后背挺得笔直,顿顿语气,有意拉长声音:“读书少无碍,好在今日凌某人有空能教教他。军谶曰:军井未达,将不言渴;军幕未办,将不厌倦;军灶未炊,将不言饥;军战未止,将不言败周副将今日之词足可以动荡军心论处,的确该杀,但凌某人愿意听杨将军的劝告留他一条生路来人拖周同下去赏军棍三十”

杨时令长舒口气,看着立在一边吹胡子瞪眼睛的周同不觉皱起眉头,低声应和道:“凌大人打得好对付粗人就这个法子走管用”

“打得时候也别闲着,找个口齿清楚的给他念念军谶,刺激刺激走走心”,凌淮陌扬起嘴角,配着惨白的面色,笑得有些诡异:“为军之道贵在粗中有细,该看的书杨将军最好督促着周副将也看看。免得让人家笑话,我们齐地的将领也像是秦人一样就知道杀人”

“杨将军”沉默片刻,凌淮陌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将声音提高唤了一声杨时令,接着自顾自地往下说:“杨将军,你说我们手提屠刀,心里装的应该是菩萨,还是罗刹”

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杨时令左思右想半天,只得咧嘴笑笑:“末将心窄,既装不下地狱的罗刹,也不敢玷污九天之外的菩萨。我带着出生入死的一票兄弟,守着身后的一方百姓,谁要杀他们,就和谁死拼到底就是将来到了地府,被阎罗爷盘问起来也是问心无愧凌大人,末将以为人活着还是要简单点,老婆孩子热炕头最好不过。世道乱就说明聪明人太多,天上地下的都忙不过来了。”

“所以说聪明也没什么好的”,凌淮陌笑了起来,狭长的一双眼睛弯成两道月牙勾,不带一丝嘲弄:“杨将军,人难得看得懂,又看得透”

杨时令没有接话,逆着晚霞看向浸没在一片红光中的凌淮陌。从来惨白不见血色的脸上被度了一层红晕,森冷的眼眸里花开了一汪柔和,城墙头上的大风吹得发丝乱飞,好像在一用力就能把眼前的男人刮散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