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时回到身躯。但是无论他怎么叫唤摇晃,乌鸦还是紧闭着双目,一副沉睡中的模样。
到了最后,夏康予不得不相信乌鸦的灵魂已经被困在大厦中,出不来了。
这时候,原本驻守在大厦外的保安也接获了警报,开始在附近进行搜索。
“再这样下去,他们一定会找到这里的。到时候,乌鸦的身体就会被发现,身份也就会跟着败露了。”夏康予心想,一咬牙,便将乌鸦移到了副驾驶座,发动引擎,熄着灯,小心翼翼的将车里驶离了这里。
警铃响起时,罗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短暂的恢复了意识。
这些日子,她觉得自己就像在波浪中一样,随波逐流,几乎要溺毙在大浪之中。虽然一直想要醒过来,但是一波又一波的昏眩来袭,很快就把她拖入了黑暗中。
有时候,她会突然记起自己是在寻找乌鸦的途中。但是更多的时候,她是在作着一个接着一个的梦。
在梦里,有时候她是个小女孩,和妹妹薇薇安站在电视前,跟着节目里的明星唱歌跳舞,爸爸妈妈则拿着摄像机录下她们的举动;有时候她是个孤僻的学生,一个人窝在角落默默的吃便当,乌鸦捧着餐盘,坐到了她的身边;有时候她是个垂危的病人,身体消瘦,精神萎顿的躺在病床上,白医生和乌鸦日以继夜的守在身边
就这样睡睡醒醒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受到警铃的刺激,罗莎半睁着眼睛,花花绿绿的重影映入她的眼中。她的眼皮越来越重,正想放弃挣扎,隐约间突然听见了一把熟悉的声音。
“罗莎”
声音响起的时候,罗莎心跳满了半拍,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子祈”罗莎的精神一振,突然之间睡意完全褪去,睁大了双眼。但是,就像昙花一现般,她再没有听见乌鸦的声音。看清楚四周后,她先是对自己的处境感到困惑,接着是吃惊,然后便是恐惧。
她身处一个充满液化氧气,呈圆柱形的透明容器中。她完全看不见自己的身体,也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在容器旁,有个透明的罐子,里头的福马林内浸着一具动物的尸骸。罗莎几乎一眼就认出,罐子里装着的是她的灵兽白鸽的尸体。
“不不”罗莎惊慌的喃喃道,突然听见一阵脚步声朝自己走了过来。然后她看见一个高瘦的身影往自己走了过来,但是隔着液化氧气,她没有办法看清对方的容貌。待走到离她眼前两尺距离时,罗莎终于看见了他的脸。
当认出对方的一瞬间,罗莎脸色刷的惨白,屏住呼息,惊惶、恐惧和憎恨突然占据了心头。童年时可怕的记忆,突然排山倒海而来,几乎要把她淹没。
那是个穿着白袍的男人。他约莫六十岁,有着一张亲切的圆脸,身材高瘦,双手负在背后,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他便是安东尼奥皮勒特博士。
和十多年前相比,他脸上的皱纹多了,两鬓的头发也全白了,看上去多了分和蔼和慈祥。只是罗莎心里十分清楚,眼前用笑容来伪装自己的男人,是个不择不扣的恶魔。他施加在自己和乌鸦身上的实验,几乎要了他们的性命,也成了一辈子磨灭不掉的阴影。
“你好,hs002。好久不见了。”他微笑说道,声音温和得像是个和女儿说晚安的父亲:“你一向是我最喜爱的实验体,你的乖巧和听话,我到现在还很怀念呢。这次能够再见到你,真是命运的安排呢。”
罗莎看着皮勒特博士那张慈父般的脸,温和的笑容,想起他从前的所做所为,只想作呕。
“你到底对我作了什么”罗莎问道,气泡从喉咙中涌出,声音含糊不清。
“想看看么,我给你准备的新身体。”皮勒特博士微微一笑,柔声问道。他走到后面,从桌上手术托盘中那了一面镜子,走到罗莎的面前,让她看看自己的模样。
罗莎看见了容器中的自己。她并没有身体,只有一颗光秃秃的脑袋,后脑连接着许多细细的管子。眼珠呈灰蓝色,眼睛严重充血,眼白处的血丝清晰可见,显然并不是自己的。她的脸皮由不同的肌肤缝合而成,肤色各异,疤痕清晰可见。
当看清楚自己的模样后,罗莎几乎要昏死过去。
她现在就是个不择不扣的怪物。
“真是要感谢白医生,居然把你的大脑保存得这么好。”皮勒特博士笑道:“这是在他旧住家的地下室找到的,可能他也希望有天可以利用这颗脑袋,让你在另一个身体里重生吧。”他端详着罗莎,像是在欣赏着自己最满意的作品:“你的头颅、眼睛、皮肤都是由我严格把关,从和你拥有相同血型,相同能力的防御系灵媒身上剥下来的。配上自己的脑袋,是不是完全没有排斥的感觉”
时隔多年,罗莎觉得自己又再一次堕入了地狱中。
“啊,差点忘了。”皮勒特博士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若有所思的道:“刚才我们困住了一个非常有趣的灵媒,是你我都认识的人,简直就像是前来参加叙旧聚会呢。你猜猜看是谁”
听到皮勒特博士的话,罗莎感觉一股寒意攀上背梁,一颗心不断的往下沉。
看见罗莎陷入恐慌之中,皮勒特博士点点头,微笑道:
“是的,你想起来了吧,就是我们的hs001了。说实话,我一向不太喜欢他。他身上那股顽强不屈的劲,真是相当令人讨厌呢。不过既然来了,不好好的招待他一下,还真的说不过去呢。”
皮特勒博士的话像箭一样,狠狠地刺入了罗莎的心脏。回忆起从前他对付自己和乌鸦的种种手段,罗莎几乎要崩溃。她带着乞求的语气,颤声道:
“不,求求你,放过他吧。有什么实验就衝着我来,我绝对不会反抗的。”
“嘘。”皮勒特博士微笑着,作了个安静的手势:“你就好好的休息吧,我怎么忍心让你太过劳累呢,我亲爱的hs002。”接着,他嘴角多了一丝玩味的笑意:“再说了,你不觉得如果可以看见倔强的hs001低头求饶的模样,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么”
说罢,皮特勒博士转过身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任由罗莎如何乞求,始终没有办法将他留住。
chater 421 新诺亚集团
从新诺亚集团的大厦撤离后,夏康予在城市边缘找到了一间负担得起的酒店,把车子停泊在停车场内,定了一间双人房。尔后,他再回到停车场,挽扶乌鸦下车,跌跌撞撞的走进了酒店。
在电梯内,他们两人很快的便引起了别人的注意。那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美貌少妇,衣着打扮高贵华丽,像是准备出席宴会。她瞄了眼没有知觉垂下头的乌鸦,心里好奇,忍不住问夏康予道:
“他是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