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落在那匣子上,目光悠远深长,似有道不尽的话,又似回忆着什么。良久过后,她说:“阿晓,外婆要走了,这个紫金匣子你收好,千万不能丢掉,如果出远门,就把它带在身上,知道吗”
我点点头,原来外婆曾嘱咐过我出门把匣子带上。见她目光又沉定了良久,才从匣子上抽离转移到我脸上,可是几度欲言又止,眼中满是忧色,最终她叹了口气,低喃:“是命,不可违。”
24外婆的梦2
我不懂何意,问道:“外婆,你在说什么”
她却转移了话题:“阿晓,你去隔壁张六爷家问问,有没有多余的粽叶,外婆晚上给你包粽子吃。”小时候,我最爱吃外婆包的粽子,她弄的花样很多,包得又小巧玲珑。
我听话的转身往门外走,等走出了门槛,忽然想起外婆就是当夜离世的,印象中好像还真吃了她包的粽子,可就在夜里她去了,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如果是当年的我,才十一岁,必然没那许多心思,可如今我虽然梦境回到十一岁,思维却是成人的。
所以只略一沉思,我就回转了过去,没有进门,隐在门边想看看外婆在做什么。
大约隔了有一分多钟,就听到屋内外婆极其凄凉又忧伤地在说话:“成家列祖列宗在上,我成青萍恳请,以我余下的寿命,换我外孙女成晓一生平平凡凡度日。今我把祖上紫匣交于她,仅希望能保她平安度劫。”
听到这,我探头朝内看了一眼,只见原本躺在床上的外婆,如今正跪在墙前,她的正前方挂了一副画。很奇怪,这情景似有些熟悉,我仔细回想当初的我有没有回头,可年代久远,不知道什么原因,竟印象极其模糊。
“咚”的一声,打断我沉思,我又细目去看,只见外婆重重地把头嗑在了地上,接着又是一下,一共是磕了三次,才顿住。难怪外婆离逝时额头有片乌青,原来是这原因。倏然想,莫不是外婆真用她余下的寿命来换我平安,所以才在隔日就离开了人间
我心中一凉,正要走进去劝说外婆,却见她直起身,并伸出了手。没待我看得仔细,忽然间窒息感涌来,竟无法呼吸,紧接着胸口就开始刺痛,眼前发黑,只能看着外婆的影像越来越模糊。
当翩飞的意识慢慢回到身体时,窒息感越来越强烈,仿佛胸口有无数的针在扎一般,人也渐渐有了知觉,我终于明白为何会如此了。是有人捏住了我的鼻子,嘴巴又被堵住,失去了人赖以生存的空气来源。
用力睁开眼,立即被吓到,一双黑眸就在咫尺之间,隔了仅有寸余的距离。待凝神后,才发现是盛世尧,可不等我有任何反应,窒息的痛逼得我无法忽视。挣扎中领悟到堵住我嘴的是什么了,竟然是盛世尧的唇。
他在亲我
也不完全是,他就是纯粹的用唇紧紧堵住我嘴,不让空气进驻,而鼻子上也被捏得极紧,怎么都甩脱不了。就在我两眼发白,下一秒就可能窒息而死时,忽的的嘴上一松,空气窜了进来,求生的本能,让我毫不犹豫用力去吸,仅吸了一口,又被他堵住,我只能去吸他嘴里的空气,但极其有限,很快刚才濒死的感觉又出现。
就在我撑到底限时,总算捏住鼻子的手松开了,盛世尧要撤离了唇,覆在上方,看着我如脱水的鱼一般,张大了嘴拼命喘息。从他的黑瞳中,可映照出我此刻的样子,十分难看。
过了好长一会,胸口仍因刚才的窒息和闷痛,可基于前事,不太敢对附在我身上的男人怒叱,忍了又忍,才低声问:“你刚才是要干嘛”这话问出来,我都觉得底气不足,差一点点就被他给闷死了,居然还没胆骂他,我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的眉微蹙,眸色明浅不一,“做什么梦了”我愣了下,梦中的场景又回到脑中,这次格外的清晰,一脉一脉冲击着思绪。
25梦中梦
我在考虑要不要对盛世尧讲出那个梦,毕竟那是一段久远的回忆,关于外婆的。无法肯定,那是子虚乌有的梦境,还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正在迟疑间,听盛世尧缓缓道:“你可知道,如果再不把你从梦中弄醒,你很有可能就出不来了。”我直觉反驳:“怎么可能只是做了个梦而已。”
他翻身而躺在旁边,嘴里轻哼着道:“那不止是个梦,你已经堕入了某个虚拟空间,在那之前,我已经喊了你好多声,你都没醒来。普通的梦,很容易被惊醒,但你的症状却是类似深度昏迷,梦魇梦魇,梦在魇之前,你却是被魇吞没。”
我听到这,惊出了一声冷汗,尽管他说得诡异离奇,可就是很像真的。尤其是这次,梦境久久没散去,连之前常做的黑衣男人那个梦,都能够清晰记全了。当时我是因为被黑衣男人的眼睛吸住,然后堕入了外婆的梦中,如果真有盛世尧说的魇,他可能就是我梦中的魇,他把我给吞进去,有了梦中梦。
莫名想起那部有名的电影盗梦空间,当初看时,为研究其最后的结果,看了很多影评与分析。我现在的情形就真与那有些类似,梦如一座两层楼,我穿过大门,走上了二楼,所以现实空间里盛世尧的唤声,根本传不到耳里。
这么一想,倒幸亏盛世尧利用人类求生的本能,将我从二层梦空间抽离出来,如果不是那窒息感突然而至,我可能会越陷越深。但这都是假设性的如果,没有一点科学依据,我只知道就差一步能看到外婆最后临走前做了什么。
而且后来我明明都已经醒了,这男人仍然捏住我鼻子,堵住我嘴,让我深刻感受濒死的痛苦。这念头刚滚过,就听盛世尧问:“你在想什么”我沉吟了下,如实奉告,他听后神色平淡,口吻更是轻描淡写:“谁让你在我难得好睡的时候吵的,给你一点小小的教训。”
我不知该生气还是该发怒,就因为把他吵醒了,他几乎将我活活给闷死倒是他跟没事人一样,翻身坐起下了地,径自走进了浴室,很快里面传来雨洒的声音。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匆匆下地往门口走,到得门边时顿了顿,回眸看了眼书桌的位置,最终还是从屋内退了出去。紫金匣子就算现在给拿了回来,以盛世尧的本事也能再拿回去,真没必要在这问题上纠结。
等回到自个屋后,略有忐忑,怕盛世尧从浴室出来不见我身影,会找过来。这人性情很古怪,根本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但有一点我吃了几次亏能深刻领悟,不允许别人忤逆他。
还没等我心定,突闻身后一声响,骤然回头,就见盛世尧从我以为是墙壁的位置走了出来,惊得我瞪大了眼。三两步他就到了跟前,语声中带着恼意:“谁让你走了”
我还没从惊愣中回神,看看他,又再看看他出来的地方。那个位置,本是一副画在墙上的油画,却因为画工的精湛与巧妙,在我眼中看到的虚拟边框,其实是门框,等于说这处设了个巧妙的暗门。
“没什么好奇怪的,这楼上三个房间都是互通的,包括与楼下,都是连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