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春悲秋的。”这句话翻译成三十年后的话就是“你挺文青啊,装逼”
齐一鸣没有解释,跟她道:“你听大家在说什么。”
虽然工具叮叮打打,各种劳动的声音很大,不过几个工人说话的动静还是能传到这边来。
“老徐,快春节了,这工程才开了个头,肯定回不去了。”
“没辙啊,咱们就是社会主义的一块砖,国家哪里需要,就得往哪里搬,今年说是咱们揽了这个活计,这个单位要发福利给咱们的,一人最少一条猪腿,俺家三小子正在长身体,正馋肉的时候呢,好好干,兔崽子能多吃一口肉,他老子也愿意了。”
“哈哈”
那一头又有人在说话。
“大刘哥,你瞧那几个楼,都跟个小山一样,外面可不得几十万斤钢铁造那么个壳子,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啊”
“谁知道啊,你也别瞎问,不过我听说有大科学家在里面上班呢,之前搞了两弹一星就是在这么荒凉的地方,估计也是在搞什么武器吧。”
“搞武器好啊,弄出比原子弹还厉害的,打美帝苏修”
不远处卸水泥的卡车旁边,工程部队的领头人,中校杨有光严肃地叮嘱着自己的兵们:“同志们,上级交给我们的这个任务是艰巨的,但也是光荣的。这是考验我们每一个同志的忠诚的时刻,各连队注意下去一定要强调保密纪律,给我卯足了劲儿,一定要在三月前把所有工程做完,特别是从这里通往赤峰的公路,更是所有工程里的重中之重。国家把重任交在我们身上,我们绝对不能让党和人民失望”
“是,团长”
此时的孙静女似乎仍旧没有懂得齐一鸣的意思,在她来看所有的东西都是如此平常的。
富有纪律和荣誉感的士兵和工人们,以热血和百分百的热忱投入到工作里的意志,还有那不以个人利益为上,为了一个共同而伟大的目标甘愿付出一切的精神。
有诗人曾经感叹过,八十年代是中国最后一个纯真的时代,进入九十年代之后,浮躁、拜金、道德沦丧、信仰缺失成为了社会的主流。学校里的政治课还在高唱建设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但大学生们入党却只是为了进身之阶。马路上的老人摔倒,无人敢扶,而终于有人扶起来了,还真的把好心人赖上了。黑心食品戕害着人们的健康,赚钱终于超过了人们最后谨守的道德底线。公知精英们开始高喊着美好的自由民主西方社会,国外的流浪汉都是崇高而富有人性光辉的。
似乎共和国官场上全都变成了蛀虫,城管开始代表了政府形象,南方系的媒体可以变着花样地煽动社会反党,官僚们可以把老百姓当成贱民,有权有钱似乎就成了特权阶级。打着维权旗号,却在宣传西方价值观,让整个国家迷失和错乱的所谓良心人士们,以及抱怨企业家不安全,私有财产得不到保护的大亨们,他们口中的地方似乎成了地狱。只是这群人从来不想一想,这个国家是如何建立的,宪法中如何写着,更从来不想这个国家是谁的国家。
不是资本家、不是律师和医生们能够主宰的国家,更不是官僚、垄断国企既得利益者和累代功勋们的国家,这个国家是人民的国家,是劳动者们的国家
人们在羡慕西方优渥的生活条件时,再也不把那镰刀锤头和鲜红的旗帜当一回事。三十年后的共和国,哪里是赤旗下的土地。齐一鸣深知,那是实用主义、是马基雅维利主义、是民粹主义的天下。
当在一次站在这样一个还保留着红色国家最后的纯洁的时代,看着那似乎冒着热气的工人和士兵们,齐一鸣心中那样一根弦被触动了。物质贫瘠却精神强大,他们所说所做,正是他们所信的。集体主义、人民的力量、工人的声音,这一些个字眼如此熟悉,却让齐一鸣觉得十分遥远。
他情不自禁地,在孙静女讶异的眼光中走下了功底,拿起了铁锨,自己并不多么壮硕的身板与大家一起舞动着,那种劳动的美丽,居然让他感到如此甘甜。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不过大家都对他报以微笑,似乎他们都知道,劳动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不需要第二个名字,他们都叫同志
齐一鸣做着做着,觉得身体中那股热情仍旧无法释放,于是他像神经质一样地扯起嗓子,高唱道: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
要为真理而斗争”
他的歌声嘶哑而且凌乱,虽不至于五音不全,但绝对不怎么好听。可当他开始高唱,与他一起挥舞着工具的人们就像喊劳动号子一样,纷纷扯开嗓子跟着他一起唱着:
“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
奴隶们起来,起来
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
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