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吗”
三角眼说:“来了这里,就由不得你,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德子哈哈笑着,对三角眼说:“你是左手的这两个指头发痒了,也想让我砍了”
三角眼瞪起了眼睛,两只眼睛呈锐角三角形,他气势汹汹地回应:“老子会扒了你的皮,你信不信”
德子嘲讽地笑着说:“我信,我德子是吓大的,谁不知道您的威风啊,掉了两根指头,根本就不在乎,还照样耀武扬威。”
三角眼的脸气成了茄子色。
站在三角眼旁边的一个胖子抽出长刀,对三角眼说:“大哥,废什么话,干脆把五个黄瓜都切了。”我们那里说谁是黄瓜,就是说谁非常菜,菜得让人随便切。
千户站立的位置距离胖子最近,他嘴唇啧啧着,斜睨着胖子那张酱牛肉一样颜色的大脸说:“就凭你,拿着个铅笔刀就咋咋呼呼,小心切不了别人,把自己的小鸡鸡切了。”
胖子满脸狰狞,可是想不到一句回敬的话。
三角眼狠狠地咳嗽了两声,东关帮都从衣服下面抽出了凶器,果然长刀短刀,管钳钢管,应有尽有。升子说:“这些玩意莫非只有你有,别人就没有”他先从衣服里抽出杀猪刀,其余的弟兄也都从衣服下面抽出杀猪刀。两帮人都视若无睹。
胖子已经看出了洪哥是这五个人的头目,他看着洪哥,语带威胁地说:“你充什么大尾巴狼我大哥的话你听”
胖子的话还没有说完,脸上就挨了一个声音响亮的大嘴巴,他不得不把来不及吐出口的后半句吞了回去。胖子恼羞成怒,挥刀就剁向打他嘴巴的毛孩,毛孩一闪,胖子的刀落空了。东关帮的一看打起来了,就齐声叫喊,门外一下子涌进了几十个人,一个个持刀弄棒,房间里突然显得非常狭窄。
洪哥像观看风景一样看着涌进了的关东帮,他的脸上不动声色。他看到门后面的少年还在旁若无人地吃着羊肉,喝着小酒,洪哥脸上的肌肉不经意地抖动了一下,他弄不明白这个少年是什么来头,他是来给东关帮帮忙的吗
洪哥感到这个少年不一般。
大头也来了,就是差点害死了升子的大头。大头手中拿着一把板斧,他站在门外涌进来的那几十个人的面前,那些人都敬畏地望着他。大头以一种小人得志的神情说:“呵呵,今天你们不把我大哥的仇人留下了,一个也甭想走。”
升子也看到了大头,他的眼睛满含悲愤。大头也看到了升子,他讥笑地说:“你还没死呵呵,杠后开花,双合羊肉泡。”老家人说的双合羊肉泡,指的是一碗汤,两份肉,味道更鲜。
洪哥还是没有说话,他的脸上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情。千户走上一步,摆动着手中的杀猪刀说:“就凭你们这些乌合之众,也敢吹大话告诉你们,老子们今天赶来,就没打算出去,先拉几个垫背的再说。谁先上”千户身上到处都是伤痕,伤疤还没有脱落,就已经准备大战一场。
大头喊道:“死到临头了,还这样嘴硬。”
门后一直吃肉喝酒的玉面少年突然说话了,他皱着鼻子,四处闻闻,突然好奇地问:“什么气味怎么这么臭”他的本地方言说得很不地道,还夹杂着普通话的转舌音。
大头脖子上的青筋冒出来了,他一手持着板斧,一手指着玉面少年问:“你放什么屁你是干什么的”
玉面少年好像恍然大悟一样,他面带笑容,看着大头说:“原来是你放屁了这么多的人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怎么说放就放,这么大的人了,怎么没有一点儿教养”他像大人在教训孩子一样。其实唇红齿白的他才是个孩子,而皮厚肤黑的大头看起来至少大他十多岁。
大家都忍不住笑了,东关帮的也笑了,后来觉得不应该笑,就赶紧刹住,他们的脸上是哭笑不得的奇怪表情。
大头脸色铁青,他举起板斧,恶狠狠地骂道:“狗崽子,老子先拿你开刀。”
玉面少年站起身来,绕到桌子后,依然是一副笑嘻嘻的神情,他说:“对呀,狗崽子,没有狗哪里能生出你这个崽子你是哪条狗生地”
大家又都笑了。
千户和毛孩都看出了玉面少年时在替自己这边出头,他们走上前去,拦住大头说:“大头鬼,有啥本事冲着我们来。”
大头脸红脖子粗,想还口,又不知道说什么。玉面少年对着里面喊:“老板娘,老板娘。”喊了半天,也没有一个人出来,饭庄里面的人看到要打架,而且是真刀真枪地打架,早就躲得远远地。玉面少年自言自语地说:“什么服务质量啊,以后再也不来了。”
玉面少年从邻桌拿来了一个空酒杯,斟满,又把自己面前的酒杯斟满。他一手拿一个,笑容可掬地走到了大头的面前。大头看着玉面少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玉面少年把右手的酒杯递给了大头,,满含歉意地说:“大哥,刚才是和你开玩笑,千万别生气啊。喝了兄弟这一杯,交个朋友。”大头疑惑地接过玉面少年的酒杯,刚想把酒倒进嘴巴里,还没有来得及下咽,突然瞪圆了眼睛,嘴巴里的白酒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脸上是惊恐尴尬的神情。
洪哥站了起来,他看到玉面少年的右手拿着一把手枪,枪口顶着大头的胸脯。那是一把真正的五四手枪,洪哥对它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在特战队的时候,他们每个人都配两把这样的五四手枪,左右开弓。
洪哥紧张地想着:玉面少年时什么人他怎么会有五四手枪
玉面少年看着大头,板着脸,学着大人的口吻说:“你看看你,这么大得人了,怎么没有一点自制力一见酒就想喝,人家叫你喝你就喝,人家加你吃屎你还吃不吃”
大头终于把口中的白酒咽下去了,板斧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他学着电影中格的俘虏,高高地举起双手,脸上是快要哭出声来的表情。
玉面少年继续调侃大头:“你知道我手中的是啥玩意”
大头老老实实地回答:“是手枪。”
玉面少年说:“手枪也分真枪和假枪,不知道我这是真枪还是假枪你说怎么鉴别”
愚蠢的大头还在回答玉面少年的话,他诚恳地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