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种是强拳。有了过硬的官场背景,就能拿到项目;有了一帮能打架的朋友,也能拿到项目。
洪哥他们属于强拳。
听人说,这年头,能够发大财的也就这两类人,这都来源于城市化进程。
听升子说,德子和千户“糖炒板栗”后,板栗还贼心不死,派人拿着他的亲笔书信和洪哥商量,要把生产资料公司的建筑工程和洪哥合作,五五分成。洪哥回了一封信:“还记得南关街口的大战吗”板栗接到洪哥的书信后,半天没有做声。洪哥带着手下一帮弟兄们站在生产资料公司的门口,看着工程队盖楼的时候,南关帮只在第一天出现过一次,远远地满脸忧伤地看了一眼,此后就没有再露面。
那天,板栗没有来。
20万元,20摞百元大钞,洪哥和手下的弟兄们谁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
千户说:“我们发财了。”
德子说:“我们发财了。”
毛陔和七子也说:“我们发财了。”
洪哥没有说,但是洪哥的眉毛轻微地跳动着,他压仰着心中的喜悦。
钱来得这么容易,大家都没有想到。
黑社会没有本钱,黑社会的拳头就是他们的本钱。黑社会不做生意,黑社会的势力就是他们的生意。
升子没有高兴,他在谋划着第二桶金,他知道第一桶金只是出于偶然和运气。而且,他知道他们的对手是背景深厚的南关帮,而在县城,没有背景生意根本是做不大。
升子要让他们的生意万里长城永不倒,千里黄河水滔滔。要想把生意做大,就必须给他们打造一张牢不可破的关系网。
在县城,最牢不可破的关系网是四大家族,而只有跻身四大家族,才能攫取更大财富。
如何跻身四大家族,这20万元就是敲门砖。
而且,仅仅有金钱还是不够的。提着猪头找不到庙门的事情多的是。
必须有人引荐。
这个人是谁
升子想到了老旅长的司机。
板栗是孬种吗
是的。
板栗是脓包吗
是的。
至少从目前的情况看起来。板栗是孬种,板栗是脓包。
但是,能够领着一帮纨绔子弟打拼出一块地盘的人,会是孬种和脓包吗
应该不是的。
是的,板栗绝不是孬种和脓包。
认为板栗是孬种和脓包的人,一定要吃大亏。
洪哥和他的兄弟们都远远低估了板栗,板栗比他们以前遇到的每一个黑社会成员都难缠,都厉害。以前的黑社会成员,他们的厉害看得见,板栗的厉害看不见。人在黑道飘,谁能不带刀江湖风云急,哪能不挨刀东关帮他们这些黑社会成员的刀拿在手中,而板栗的刀藏在心中。
板栗拥有丰富的背景资源,板栗还有坚强的经济后盾,当洪哥他们为了20万元的第一桶金筹划盘算时,板栗已经坐拥数百万元。当升子给洪哥与官场牵线搭桥时,板栗已经和贪官富商称兄道弟。
板栗有自己的发财渠道。板栗也是县城黑帮的成名人物,尽管他其貌不杨。然而,老祖先早就说过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身高不能决定人的能力。
那天晚上,洪哥、升子和警卫员在一起喝酒,升子想通这警卫员敲开进入县城商场的大门。
警卫员向他们分析了县城的形势。县城的商场有四大家族,而四大家族中,实力最雄厚的是黑穆子。黑穆子黑道白道都玩得转,在县城,没有黑穆子办不成的事情。黑穆子对外的身份是百货公司经理,但是因为在县城生活了几十年,各种关系盘根错节,徒子徒孙遍布全县各个部门,县长想动他,也不敢轻易动。
升子问:“县长是不是真的想动他”
警卫员说:“千真万确。有一次在政府招待所吃饭,我听见县长和计生局长交谈,县长叮咛,查黑穆子的计划生育问题,有问题就报上来。”
升子沉吟着说:“黑穆子有没有计划生育问题”
警卫员说:“有,黑穆子有三个孩子,但是两个都是加拿大户口,我们没辙了。”
升子问:“你觉得县长是不是准备扳倒黑穆子”
警卫员说:“县长是外地刚调到本县的,早就想动黑穆子了。黑穆子猖狂之极,一手遮天,没有他的命令,县长的话也没人听。”
洪哥说:“黑穆子真掂不来自己的斤两。”
升子笑着说:“黑穆子快了,得意忘形,多行不义必自毙。”
升子想了想,又说:“铲除腐败,也许我们可以助臂之力。”
升子这样说,是因为升子知道板栗和黑穆子的关系,板栗和黑穆子的微妙关系已经成为县城公开的秘密。
黑穆子在县城最好的金花宾馆有一间包房,这个房间长期供他便用。黑穆子有的是钱,不知道这个包房是他自己掏钱,还是在单位报销。
升子说他曾经去过黑穆子家所在的家属院,是距离县城几十公里的一个4a级风景区。那座高级住宅区里全是怨妇。很多女人一年都没有见到自己的丈夫,他们的丈夫都在外地做生意。
黑穆子以金花宾馆为家。他的妻子不在身边,但并不代表他就缺少夫妻生活。有的人夫妻在一起,夫妻生活有名无实;而黑穆夫妻不在一起,夫妻生活有实无名。
每逢金花宾馆来了新的服务员,黑穆子就打电话把服务员叫来房间,越俎代庖,要面对面进行工作培训。他们从沙发上培训到了床上。培训结束后,黑穆子给招待所经理打电话,让从账面上支付5000元给这个新来的服务员。5000元,是当时一个农家五年的经济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