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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再加上东林书院,哼哼,他钱均这条小命还想活的久一些呢。

望着凌玉渐渐远去的背影,钱均伸手摸着下巴,阴恻恻的思虑着。这桩天大的事情,居然和凌玉有关,还与东林有所牵连,看来更不可轻举妄动了。

钱均思虑妥当,便下令道:“离东林山十里驻扎,奏请镇抚,再调拨两百刀手,一百虎骑来。”

“是”

锦衣卫众齐声应道。

山门口的书生面面相觑,虽说他们是一心读圣贤书的呆子,可也感觉到有桩大事情即将发生。锦衣卫的虎骑是一支从不轻动的武力,任何一次调拨,都可能引发剧变。

钱均竟当着这许多人的面轻描淡写的说出来,怎么不让书生们心惊呢。

“都抓了。”

钱均淡淡道,却自顾上了马,朝着远处走去。

锦衣卫众顿然变了脸色,绣春刀锵然拔出,将山门口十多个无辜的书生全部锁了去。一片哭喊大骂声此起彼伏,但东林山却仍旧风轻云淡。

这种事情在大云朝,实在平常的很

时近傍晚,落日余辉洒在东林山的梳竹上,翠绿夹杂残红,犹如是幅美画一般。

女眷不可进书院,花舞月留在半山的客舍里面,和张宁儿隔邻而居。凌玉不放心,就将破战雪雅都留下,只孤身一人,随着薛中离上了山顶。

薛中离默默然在前面走,凌玉默默然跟着,后面是一百个默默然的东林学子。

这条路走的,着实沉闷无比。

凌玉不说话,是心中有疑惑。他到东林山,完全是无心之举,怎么东林学院的人就知道了,而且还排出这么大阵仗。

虽说凌玉在北疆立下盖世功劳,但却是战场上的事情,跟儒学一道完全无关,东林书院身为儒教一门的至高圣地,根本没必要对凌玉这般客气。

礼下与人,必有所求。这是凌玉在人族所学到最深刻的东西,从不敢忘。

上东林山的路,全部由青石板铺成。据说是当年,东林书院创始人杨时带着众弟子一块一块铺就的。沿青石板路到山顶,首先映入眼帘的,又是一座石牌坊。

这座石牌坊,却比山下那个要大许多。

薛中离见凌玉看着石牌坊伫足,难得开口道:“凌玉先生,这一块,我们称之马头牌坊。”

这名字诙谐,但牌坊却甚为大气。这是一座三间四柱五楼石坊,上面刻有二龙戏珠、鲤鱼跃龙门等图案。正对凌玉一面,书写着“东林旧迹”几个大字,而反面则书有“后学津梁”过了牌坊,便是东林书院黑瓦白墙的正门,虽说书院执天下儒生之牛耳,但这个正门却普通的很,并没什么排场。

薛中离带着凌玉进了书院,又朝东过长廊,一直走到片竹林子里面,这才悄悄的拱拱手,飘然而去。之前那上百个东林学子,则早就散的没了影子。

诺大一片竹林子中,似乎又只剩凌玉一个了。

“有天地,然后万物生焉。盈天地之间者,唯万物,故受之以屯”

一个声音从竹林深处传来。

凌玉循着声音走进林子深处,却见数百支秀竹之中,有一块空地。空地边有汨汨流泉,泉上有荷,虽然季节不对,但还是有几张荷叶开着。

泉边有一个草庐,四面皆空,只有几根柱子顶着个茅草的庐顶。草庐中有一张木桌,桌上焚香。

用声音引凌玉进来的人,正在这桌边,挥毫着一副淡墨写意画。

这个人年纪不过四十来岁,黑色长发不束披肩,显得狂放不羁。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丝袍,白色带子束在腰间。赤足,手脚都白皙异常,犹如半点尘垢不沾。

凌玉踩着厚厚的落叶进来,那人却依旧稳稳的握着手中毛笔,没有受半点影响。

直至一气呵成的收完最后一笔,这才放下毛笔,微笑着抬头。

“见过顾先生。”

凌玉退一步,行了个正式的古礼,但面容依旧是矜持的。

自凌玉入人族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对人起了尊敬的感觉。因为站在他面前的,乃是当今世上第一大儒,亦是天下读书人共同的掌门人。

顾明仁,东林学院这一代主人,曾是三岁识字、六岁写文、十二岁驳倒儒学大家的神童,亦是云朝中从不入仕,却偏偏挂着从一品官衔的超然人物。

东林书院虽然一直都是儒教之中心,但历代主人中,唯有顾明仁可以与开拓者杨时并列,被天下人所景仰。万千读书人提起顾明仁,从不敢直呼其名,而称之为“先生”顾明仁是天下读书人共同的先生,而他不过四十余岁。

凌玉行礼时,顾明仁目中露出一丝惊诧,愕然道:“你怎么会是”

瞬时,又将这份讶异收回,嘴角似笑非笑,“你可知自己是谁”

凌玉心中一紧,他不知顾明仁看穿多少,只得沉着应对道:“在下凌玉。”

“凌玉”

顾明仁脸上笑意渐浓,“原来如此。”

凌玉暗地里叫苦,早知在人族不该风头太足,这个顾明仁身上光芒内敛,浑然一体,连凌玉都看不出深浅,也不知对方是不是察觉到自己曾是妖狐的身份。

但顾明仁凝思片刻,又收起了笑意,振衣三下,竟毕恭毕敬的向凌玉行了个礼。

这回,凌玉可是大惊失色。

对方是什么人,那可是享誉朝野的大儒,更是超然于世的隐者。不要说凌玉只是个纨绔子弟的身份,就算亲王贵胄来了,顾明仁也是爱见不见。

但他却在向凌玉一丝不苟的行礼,犹如面前的,乃是位大人物。

凌玉怔怔的看着顾明仁慢而妥贴的动作,心中波澜翻覆。如此的场景似乎已经发生过。在冷海洞地宫里,莫煞以九品上高手的身份向凌玉行礼,与顾明仁此时全然放下大儒的架子都是一个道理。

但究竟是什么道理,凌玉却想不明白。

顾明仁行礼毕,却不觉着自己做了什么大事情,又盯着凌玉看,笑的很有企图。

凌玉束手看天,作无辜状。

顾明仁道:“凌少可知我念的是什么句子”

凌玉知道顾大师在说引他进竹林时吟诵的经典,略略思索,也找着了出处:“似是孔圣的序卦传”

“凌少也读孔圣”

凌玉一皱眉,这儒道大家,居然问自己孔圣的事情,岂不怪哉。便道:“序卦传一书,是儒教宗师孔圣所撰易传十翼之一,是孔圣对周易六十四卦一一推算成书。”

“小友心中有疑惑”

凌玉干脆直说道:“当初读这序卦传时,我便想,孔圣是儒教开山立派的宗师,而周易则是道家瑰宝。孔圣为何要为道家做文推算呢难道儒教也是从道教起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