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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他人皇之位,这才有了朝廷上下一致推举景王登基的局面。

凌玉若是没了人皇身份,恐怕下一瞬间就会被天上神灵们给杀掉,所以他唯有拖慢景王登基的进度。

那枚玉佩,便是凌玉丢出的一颗棋子。

“英宗陛下还活着”

这个消息,犹如巨大流星落地一般,轰的满殿文武大臣人心浮动。

“怎么会这样”

武将们窃窃私语,朝中大事,与他们关系不大,但北疆上下,军队不知犁过多少次,始终没找到英宗的下落。

真正感到事情严重性的,是朝中的文官,不管是凌实那一派,还是严山高那一派,都犹如没头苍蝇似的嗡嗡乱转。

英宗若还活着,景王登基就完全没了合理性,甚至有篡位的嫌疑,这让一直力主景王上位的文官们无可适从。深入骨子里的君为天的思想,在他们心中膨胀起来。

而严山高和凌实这两个上位者,所想的却更加复杂。景王登基。自然是凌实有好处,若英宗回位,则凌实就算完蛋了。

严山高在此事中,却显得左右逢源,既没有主动推举景王,也没有阻拦。他不愧是朝中最老谋深算地人物,一早就算到了今天。

凌实虽然神态自若,可心中却如同电闪雷鸣一般,那枚玉佩的出现。已经将凌实给震醒了。

天木堡之变后,朝中局势瞬息万变,凌实利用景王,完成了对严山高的全面反扑,地位隐隐有超越其上的架势。但他早就知道,严山高和他的严党绝不会轻易认输,恐怕这些人等待的。就是这一天。

英宗活着,凌实就完蛋了。整个文官系统也要完蛋。凌实想不通,为什么自己那声名赫赫的儿子。要把玉佩送上太和殿。

明知这不是玉佩,是凌家的催命符,却还是要人快马加鞭的送过来。这是什么道理凌实琢磨不透自家儿子地所为,更何况这满朝文武呢。

就在人人心绪浮动的当口。大家都忘记了在龙椅上,还坐着一位呢。

景王有些怔怔,昨夜教的好好的,只等三次劝进后。今天的戏码就散场,可怎么横生枝节,第三次劝进还要不要,自己还要不要做这皇帝了

正这时,另一个人却晓得,自己必须出来说话了。他要让这满堂文武都知道,在云朝内,并不只是他们这些人,有能力左右朝政。

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寿海,一摇拂尘,侧身跪下,朗声道:“老奴恭请景王殿下登基。”

众人俱惊,这才想到,三次劝进,尚差这最后一次。

景王纵然年幼,但心中亦是冰雪聪明,明白兹事体大,并不敢立刻答应,反而拿眼睛去瞟凌实。

凌实却捻须凝神中,并没有看到景王的质询。

反倒是在大殿文官最末处,有一人大声道:“一国不可有二君,既然英宗殿下尚在,则因先迎回英宗,以固国本。”

“殿下何人”

王寿海站起来,阴恻恻的问道。

“在下礼部给事中薛中离。”

那人落落大方,对王寿海一躬到底。

“薛中离”

“是中离先生”

不熟悉地文官们都窃窃私语起来:“听说才进了礼部,他不是清高文人么”

“顾明仁命他从仕,他哪敢不从。”

薛中离的名号响彻天下,是数得着地大儒,但站在文官队中,却极其靠后,只是小人物而已。

王寿海阴笑:“区区七品给事中,竟敢妄论国事。”

薛中离抬头,眉目疏朗,笑道:“王公公此言差矣,迎回英宗也好,新皇登基也好,正是我们礼部的事情,在下正是在其位,谋其事。”

“你”

王寿海被噎了回去,恨到,“你们礼部尚书都不开口,你一个不入流地小官,也敢顶嘴。”

“奉开国太祖遗训,六部给事中的职责,就是监督六部行事。”

薛中离道,“虽然在下不过七品,却有权退回内阁发往礼部公函,就算是礼部尚书的命令,在下也有权发还。”

王寿海气的双手发却无言可对。云朝官制极为复杂,六部本是处理国国太祖为免六部处置不公,又特设六部给事中地职务,专门监督各部做事。这给事中品衔虽低,权力极大,连内阁都要给几分面子。

“好好好个薛中离”

王寿海未曾想,一个七品官也敢这么顶撞他。身为司礼监掌印太监,乃是内廷之首,与外廷之首的严山高可谓两大巨头,景王登基,便是内外两廷,再加上文官系统共同和议而成。如今陡生剧变,王寿海自然不忿,他咬牙道,“薛中离,照你说,此事怎么办”

“按祖制办。”

薛中离胸有成绣。

“祖制”

“皇帝北狩,蕃王摄政。迎回皇帝,蕃王归还朝政,这便是祖制。”

薛中离朗声正气道,“我等接受孔孟之道,再受朝廷恩典,自然要遵循朝廷祖制。若谁想改制,便是心怀不轨。”

这一言,在宽阔的太和殿中掷地有声,却让周围的私语都销声匿迹。甚至连人们地呼吸都摒住了。

“诛心之论呵”

凌实闭上眼睛,心中咯噔一下,感到了无比的疼痛。

顾明仁将薛中离送入朝廷时,凌实还以为来了天大的助力,以最快的速度办妥手续。可谁曾想,那位东林山上的儒教首领,却早就算到了今天的一幕。

薛中离也是颗棋子,却是一颗恰到好处的妙棋。

王寿海却不晓得厉害,他毕竟只是个太监。哪里有这等学问,张口便是叱道:“胡说什么祖制恭请景王登基,乃是国师地决定,岂容你这小人多嘴。”

薛中离一听此话,便昂然道:“在下虽是小人物,但却誓死捍卫祖制,纵然国师决定。我也决不后退”

“你大胆”

“大胆阉贼,还嫌祸害我云朝不够。想再来一次天木堡之变么”

薛中离脸色煞白,指着王寿海怒斥道。

这番话。却引发了文官武将们的一致哗变。

“你这阉货,竟然还敢把持朝政,想学那姓王的阉货么”

“朝廷正统,乃祖制所定。你这阉货敢妄为,难不成想篡权”

“国师身在何处,需要你这阉货通传,简直岂有此理”

天木堡一战。便是大太监王岗把持朝政,一意孤行所为。大败后云朝上下死伤无数,王岗却逃回京都,妄想重掌朝政,最后竟在太和殿中,被满朝文武活活打死。

王寿海见犯了众怒,顿时也不敢多言语,瑟缩回了原位。

“诸位稍安勿噪,今日之事,突逢其变,实在是大家都没想到。”

严山高突然开口,他一说话,四周便鸦雀无声,“太和殿之议,乃凌实大人主持,我看此事,便交由凌大人决定吧。”

严山高将这么重要的决定权丢给凌实,令众人侧目。

但凌实心中却暗自叫苦,此事真是个烫手的山芋。他一直扶持景王上位,这是人所共知的,若英宗回归,第一个要处置的,便是他,恐怕整个凌家也会因此遭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