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安然惬意地打个盹。
人生就是处处事与愿违吧。
争奈好景难留,风僝雨僽,打碎光凝色。
屋里躺着个重伤的人,乔然自是没有心思闲情雅致,眼下万分纠结,纠结着要不要把如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拿出来。
现在对他而言最宝贵的莫过于是他的那些常备药物。
在现在这个世界里,自己活着,还不知道会遇上什么麻烦事,而崔砚家大业大,自然会有很好的医生替他医治。
可是
乔然转眼一想,再好的医生,也比不上现代的科学技术吧几百年的差距,真的可以放心吗听那几个古代的大夫说,刀伤不深,却拉得太长,三伏刚过,暑热未消,一个不慎就容易感染。
七上八下地纠结了半天,乔然还是取了消炎药过来。
青鸦已经自行离去疗伤。大夫们也不再房内。只有崔千雪一个人守在那里,背影寂寥,说不出的哀伤。
“大小姐”乔然放轻了声音,总觉得一开口就会惊扰了她。
崔千雪抬手在眼角一抹,偏了偏头问他怎么又回来了。
“呃那个”
“别吞吞吐吐,有话直说。”崔千雪注意到他手里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你手指捏得那么紧。”
女人的观察力就是那么细微,乔然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居然在紧张。
“问你呢,小乔。”
“你别这么喊我”乔然腾地一下面红耳热,想起了少儿不宜的那些画面。
“那你也别那样称呼我。我没把你当下人。跟青鸦一起叫我姐姐就好。”
“崔姐姐。”
“大乔。”
“”乔然被雷得发焦,“崔家的人果然都是奇葩,这种冷笑话也说的出口亏我还”
“还什么”
乔然把药往床里头一丢,拍拍手道,“我好心呀,大人不记小人过,给你们送药呗。”
崔千雪笑了笑,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只见她淡淡地说,“那多谢了。”
乔然不傻,听出蹊跷,“什么意思,你怀疑我。”
“你多心了。”
“别阴阳怪气”乔然真的不高兴了,“我好心好意,你疑神疑鬼。这种药在我们那满大街都是,但是你能在你们这找出来类似的,我自己把人头割下来给你当球踢。现在我身边就剩这点好东西,给他用了,我自己以后生个病都犯愁。你以为你们这的大夫很厉害吗要是在我们那,连个职业资格证都没有,就是非法行医,草菅人命,是要坐牢的。算了,跟你说那么多都是白说,你懂了才怪,不要还给我。”
说完乔然就要往床里头爬,刚才把药仍得太早了,一下子不知道甩到哪里去了。
“欸你干嘛你别碰到我弟弟”饶是平日里大家闺秀做派的崔千雪也急了,马上扑上去拉扯崔砚,扑腾之间居然扯下了崔砚的假发,“你”
崔千雪花容失色,瞪着乔然的短发半响无语。
突然身下一个声音虚无缥缈,“起来。”
“呀”乔然吓得往后一弹,双手抱住床柱,也是半响无语。
“你的药,我收下。”
乔然:“”
崔千雪:“”
乔然:“崔砚你要吓死我啊”
崔砚背朝上趴着,闷闷地发出低音,“不必担心。”
乔然:“别自作多情,我是看你可怜。还以为你有多厉害,搞了半天也会被人砍。叫你整天就知道欺负我吧不好好练功吃一亏长一智,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崔砚刚刚对乔然有了点谢意,顷刻间破灭在乔然的喋喋不休里,于是他挤出两个字,“闭嘴。”
乔然:“”
崔千雪打圆场道,“好了,你先回去吧,这有我呢。”
“我我都说了我没有担心”乔然气急败坏地捡起自己的假发,哼哼着疾步走了。
“记得早中晚各吃一颗胶囊啊过敏就算你倒霉,怪不了我”
回到自己的房间,小狼正在和小虎商量着什么,看到乔然气冲冲地进来,把假发随手一丢,乔然说道,“再不带这玩意了,反正崔砚说话不算数”
“这是怎么了”小狼和小虎互看一眼问道。
“怎么了,还能怎么了,你家二公子醒了没事了”
“太好了”小狼高兴极了,“就知道二公子吉人自有天相。菩萨保佑二公子保佑清河崔氏”
小虎也跟着激动,“就知道他们那群乌合之众奈何不了崔氏”
小狼拖住小虎往外拉,“我总要亲自看一眼才安心,对吧,小虎”
小虎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是的是的,我们一起去。”
乔然:“你们”
看他们跑出去,乔然随意地跟了几步到门口,依稀听见小狼指责小虎的声音,“怎么能随便什么在他面前说”
他是指我吗
乔然想了想,决定不再想,一转身看到眼前一个人,把他吓得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青鸦你他妈跟鬼一样站老子背后干嘛”
“你自己听不到,怪我咯”青鸦摊手,无奈道,“你太没警觉性了吧,我都可以杀你一百次了。”
“谁像你们,动不动就打打杀杀”乔然不甘心地去推了青鸦一把,结果青鸦纹丝不动,“你铁打的啊让开点”
“杨景琉,你知不知道有很多人想杀杨景琉。”
“爱杀谁杀谁,反正我又不是真的齐王。”乔然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心里却可怜起了那个叫做杨景琉的15岁的齐王,这要是在现代,不过一个初中生而已,每天上学放学,青春年少,无忧无虑,这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是无法想象吧。
“你现在就是扮演着他。在杨景琉没有回来之前,你就是他,他就是你。你以为黑水城是个人间天堂吗你以为岱钦是个行善积德之人吗”
“够了”乔然怒目道,“你以为你们这里就是天上人间了你以为你们就是大好人了五十步笑百步我都说我不想知道了崔砚把我当做工具,我心里清楚得很。要不然我也活不到现在。”
“他保护你是因为你有利用价值。一旦到了京城,一切都晚了。”
“随便吧。”乔然厌烦地一挥手,“官场针锋相对,江湖风起云涌,无非都是那些套路,我都演烦了,闭着眼睛都能写个台本出来。”
“你根本不懂我在说什么。”青鸦欲走回身,“你也根本不了解崔砚。”
乔然冷眼,环着手臂,“倒是我懂一点,你哪有那么好心,特地跑来解救我于水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