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月朦胧。赏灯那得工夫醉,未必明年此会同。”
玉笛飞声,凤吹笙。箜篌送弦,琵琶催。
一曲歌后,便是“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的局面。轰轰烈烈,好不热闹。
真当此时,人群中忽闻一个极好听的男人声音,“我能来唱一曲吗”
周围的人一看乔然相貌平平,还是个老大不小的男人,因而都讥笑起来。
台上粉红色的帐帘后面伸出一只芊芊玉手,手指一勾,娇媚之声便传了出来,“有请公子。”
卢温玉诧异地看着乔然上台。一会儿两个小男孩抬出了一张古琴,旁边还配有一个海棠香炉,焚起了一支紫嫣香。
乔然见过了刚才那个请他上去的女人,看样子她是那里说得上话的艺伎之一。
“小女子是烟水巷的芸苕,不知您是哪家的公子”
“我”乔然想了半天也不知该说自己是哪家的。
还好那女人机智,改口说道,“是奴家冒昧了,不该多嘴。公子请吧”
“我没有乐谱,只能自弹自唱。”
“已经为公子准备妥当。”
乔然在古琴后的榻垫上盘腿坐下。拍戏有个好处,就是根据角色需要,各种玩意都能学一点,以前拍过古装片,投资大,剧本烂,没什么花色,但是乔然因此学会了古琴、古筝和二胡,没事在家还练练手,就一直没忘。
他调了调音,音色淳朴,音阶准确。
底下的人静了,他们都想看热闹。
乔然在人群里中寻找卢温玉,目光交接,两人相视一笑,乔然在心里念了一句:卢温玉,你个傻帽。
琴声续续,嘈嘈切切如疾风骤雨,震撼人心
金徽玉轸,喉清韵雅,一声出而动四方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世知多少
清风笑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一襟晚照
钧天之乐,曲惊四座,林籁泉韵。
座下沸腾,很多人都站了起来,拍手叫好。
卢温玉隔着人群,静静站在后面,他望着乔然,眼里只有他,没有其他人。
沧海一声笑十分豪迈,乔然音域所限,没办法唱得粗犷,他巧妙地将风格处理得意气风发又不失豪情万丈,高而不破,亢而不糙。
第二段开始,芸苕已经领悟了基本的韵律,她取出一支琴箫,寻得音节空当间插了进去。琴箫本就常用于与古琴合奏,一时间千针万孔,如江海奔腾,漫天呼啸。
“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世知多少,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一曲罢,静四方。
半响之后,金银珠宝都丢上台来。
本来乔然还沉醉在歌里,忽然看到那么多金灿灿白花花的钱,乐不可支,马上起来就要去捡。
芸苕双手按在乔然肩头,“公子,这种事小厮会做。”
果然上来几个小男孩,手脚麻利地把金珠银锭都收进花篮子里。
“再来一曲”
“再来一曲”
底下的人一齐叫了起来。
乔然突然灵光一闪,原来卖唱这么有钱那我何愁在这里活不下去还能收几个徒弟教他们唱歌弹琴呢大发横财啊
想到这里,乔然激动不已,一下子跳了起来,“芸苕,你们在哪里上班”
“呃,公子”
乔然指着近处的烟水坊,“你们是在那谋生吗加我一个怎样”
芸苕目若呆鸡,张嘴半天无语。
“乔然,该回去了。”卢温玉已经走过来。
乔然接过男孩手里的花篮子,抓出几把分给他们,“新年快乐”
估计那几个孩子从没见过给那么多打赏的主,激动得眼泪唰唰流下来。
乔然摸摸他们脑袋,“这些东西你们去当了换钱,足够你们上私塾考功名了。大好时光,别耽搁了。”
乔然这翻话,听得芸苕都落泪了。她一哭,眼泪顺着涂着白粉的脸流下,像即将卸妆的小丑,看得人惊吓又心疼。
芸苕,“公子真是好人,若能看得上芸苕,求公子替奴家赎身。”
卢温玉叹了口气,“乔然,世间之苦,多不胜数,你那里能一一顾得来呢”
乔然把篮子交到芸苕手里,“姑娘,这些钱我掂量了一番,折合成人民币也有十几万了,够你赎身吗”
芸苕一惊,提着篮子的手在发颤,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此事之后,乔然随着卢温玉离开烟水巷,就要出巷子口,又碰到一群浮夸子弟。
为首的男人一脸轻浮讨打的样子,“你们是哪里来的看样子像外地人。”
卢温玉不满地皱起眉头,“你们又是谁”
那人笑了,十分猥琐地就要去摸卢温玉的脸,卢温玉后退一步,厌恶地躲开。
“你们一个长得好看,一个唱得好听,不如跟本大爷回府里去共度春宵”那人贼眉鼠眼,又想去摸乔然,“你刚才真令我们大开眼界,如今我耳边还余音缭绕。想必你叫起床来也”
话还没说完,乔然送了他清脆的一个耳光,“神经病。”
那人一愣之后才大叫道,“给我抓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