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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1(1 / 2)

不随春风化雨。”

乔然拧眉沉默。

卢明珠又坐了一会,两人煮茶,两盏之后,卢明珠起身告辞。

乔然送她出楼,“卢小姐,这偌大的清河府就只剩你”

卢明珠展颜一笑,怀孕后的她时刻散发着母性光辉,平淡无奇的模样在孕后显得十分温柔又恬静,“我又有何妨乔然,你不懂,对我而言,有家族,有孩子”卢明珠低头,双手交叠在小腹上,“我还有什么不满足呢应尽的责任我都尽到了。只盼这孩子平安出世,健康长大。至于崔砚,无论他是想助他大哥君临天下,还是独善其身盘踞一隅,我能做的,就是代表范阳卢氏的力量,成为他永远的后盾。”

乔然千思万绪涌上心头,想说的话堵在喉间,如鲠如刺。

“乔然”

听卢明珠低低地唤他的名字,乔然愈发抑制不住地心酸。

“心中有江山的人,岂能快意潇洒。这不是你教烟水坊的新曲么”卢明珠弯眼,带着笑容却长出一口气,犹如负重远道的行路之人卸下了行囊,“骤雨落,宿命敲,我是躲不过宿命的人,但是你可以。乔然,能走就走吧,寻世外古道,远人间尘嚣,去过你想过的日子,去你爱的人的身边。”

尘梦楼,尘封多少醉生梦死黄粱梦。

月升星落,付水东流。

以前卢温玉开导过他,后来崔宣也开导过他,他都看不开,放不下,然而就在此时此刻,他一个人站在这里,无人交谈,无人相伴,就在这一刻,乔然彻彻底底地通透了心灵。

我要去过我想过的日子,我要去爱我想爱的人。命运开了玩笑,生活充满欺骗,事已至此那又如何,我再也不能低头。

出人意料,小虎他们都以为乔然要出发去京城,连车马人员都备好了,谁知乔然单枪匹马要上泰山。

这时候泰山上面还冷得很,路也不好走,不知他去做什么。无奈小虎只能跟着乔然后面打转。

快马随鞭影,几天后入了泰安城。

再来此处,截然不同,之前武林大会,泰安热闹非凡,眼下寻常时日,大街小巷连行人都不甚有。

乔然:“早莺争暖树,新燕啄春泥,如此明媚的好时光,他们怎么闭门不出”

小虎:“壮丁参军,只留妇孺。”

乔然又问:“朱重八可还逗留在山东”

小虎回道:“听说朱重八回到了他老家的皇觉寺。”

“什么”乔然瞠目道,“不是叫你派人看着他点吗怎么还会让他回到寺庙里头”

“呃、这个、这个”小虎结巴道,“我是派人看着他的呀,可公子你也没交代让他去哪不让他去哪啊”

乔然加上雪衣,戴上雪帽与羊皮手套,“他本是在皇觉寺剃度为僧的小行童,,四季收成不济,寺里缺衣少食,难以度日,主持罢粥散僧,打发和尚们云游化缘。那年仅朱重八才十七岁,也只好离开寺院,托钵流浪,五湖四海,到处乞讨。斗转星移,时间真快呐,没想到他还是按照历史进程,回到了皇觉寺,下一步”

乔然不安地蹙起眉头,“下一步,就是投靠郭子兴了。”

“公子,你怎么对朱重八这么熟悉而且,你如何料到他会去投靠郭子兴那个乱臣贼子”小虎很惊讶,又很好奇,喋喋不休地追问。

多说无益,反正木已成舟,又有何人理解。

草长莺飞,碧玉烟妆。风过山峦,吹下松柏清新的气息。

乔然只说眼下该说的话,他严肃道,“你们谁也别跟着我上山。”

小虎指了指自己,“那我呢”

乔然在他脑袋顶上敲了一敲,“你乖乖在山下等我。”

小虎见乔然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庄严神色,一时也被震慑住了。

“我要是一去不回,就替我跟崔砚说一声”花木向阳,春日凝翠,乔然望向西北天际,流云变换,眯起了眼睛,“你就替我,说一声,farewe。你记住了吗farewe。”

“farewe”小虎鹦鹉学舌,机灵十足。

“对,farewe。记得替我转达。”

“等会公子”小虎拉住乔然一个劲地摇头,“公子你别这样,你别吓唬我啊”

“小虎,你见过泰山的日出吗”

“呃,见、见过,怎么了”

“很是壮观吧我好久未见了,想再看一次。”乔然思绪飘远,他的身后,是绿野风烟,平泉草木,。

“公子就为了、就为了看日出”

“日月光辉,星汉灿烂,人生哪得几回观。小虎,就此留步,叫暗羽弟兄们也别跟着,我想一个人徒步登泰山。”

小虎犹犹豫豫,跟着走几步,又停下,他望着乔然登高远处的背影,喃喃自语,“一定要回来啊,乔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1冷艳照杯欺麯蘖:摘自陆游诗选

2心中有江山的人,岂能快意潇洒:红尘客栈歌词

3早莺争暖树:原句为“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语出白居易钱塘湖春行

4岱顶凌霄十八盘:摘自明代徐文通岱宗

5咳想任性地结局了呢

、五十

从瑾瑜宫探望过太后出来,轿子抬了大半天,还没到晨天门。

崔砚久未进食,轿撵略有摇晃,他便觉得胃酸上涌,腹里痉挛。

“怎么还没到晨天门”崔砚很是疲惫地问自己的随从崔禹。

自崔陵死后,崔禹便顶了上来,成了崔砚近身暗羽之首,这会子他往远处眺望了一眼,回答崔砚的问话,“皇宫广阔,估摸着还得走上片刻。”

崔砚一指抵着太阳穴那一块地方,缓缓地揉着,半响才低声道,“皇宫毕竟是皇宫,天子所在,自然得是大气候。”

“二公子,刚才太后所言”

崔砚凛冽地一瞥,崔禹缩了缩脖子,小声道,“二公子恕罪,是我多嘴了。”

“人生如下棋,有的人下棋,有的人观棋,有的人,是棋子。下棋的人,一招错,满盘皆输,观棋的人,要明白何时出手,何时观棋不语。而棋子”崔砚停顿,眼神如钢刀一般刮过崔禹的脸,“棋子,只需要明白自己是颗棋子。不作妄想,不乱棋局,如此,才得以善终。”

一番话不咸不淡,却听得崔禹脸面赤热,在这之前,他本是崔墨手下的人,现在被派来顶替崔陵,虽有保护之责,更有监视之意,崔砚一清二楚。

话中有话,崔禹犹被左右扇了两大耳刮子,他唯诺道:“二公子说的是,崔禹受教了。”

星光渐洒,西方的天际还徘徊着一线残阳。

一支金吾卫贴着红墙,紧随崔砚。

晨天门近在眼前,其中一个金吾卫问领头的人要不要动手,领头的人眉头紧锁,没有做声。

过了一会,那人跃上墙头。

一墙之隔的队伍已经于晨天门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