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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的马甲,衣饰干净。带着富贵相的浓眉紧紧挨在一双细细的眼睛上,唇上八字胡被精心的修去两边与口角相齐,颌下淡淡青髯长约一拃,稀疏的长在下巴上,忠厚的紫棠脸,看着倒是令人感觉精明而又老实。

双方经过自我介绍,姚梵知道这老板名叫贺万年,姚梵又把自己之前对孙茂文说的一番鬼话再次拿出来复习了一遍。于是贺万年也知道了姚梵是个大有来头的海商。

听闻姚梵是西洋巨商家族出生,贺万年的表情显然殷勤了好些,开口闭口的都是姚兄。

姚梵心说既然你都称兄道弟了那我就可以开始骗了。

“贺老板请看,我来给你演示一下这个电算器。”

姚梵一捋袖子,点开手机的计算器功能,右手食指如飞的连续点着,开始用手机做起四则运算来。

贺万年识得阿拉伯数字,知道洋人用的就是这个方法计数,看着屏幕上的阿拉伯数字以千万计,可计算速度连眨眼功夫都不用,而这块被称为屏幕的发光的玉板如此神奇

贺万年不止一次地见过洋货,那火柴、钟表、毛呢、再稀奇古怪,终究不会脱出人类的认知常识,可是姚梵手里这样的珍奇洋货他却是第一次见。贺万年真心感觉这电算器简直就是天上的宝贝,机巧不可方物。

第5章 门面

5门面

贺万年捧着手机越看越心惊,只觉得自己在姚梵面前矮了半截。他小心翼翼的既不敢用力,怕捏碎了,又不敢一只手握,怕跌下来,只得双手捧着。

在姚梵指导下,贺万年自己动手算了起来,越算越是心惊。

“姚兄,这个,这个东西叫什么来着”贺万年热切的问道。

“电算器”姚梵不得不再次重复。

“我们姚家在欧洲有门旁系生意,就是专门作这些电算之具卖与欧洲皇室贵胄。贺兄你要知道,那欧洲皇室的银钱流水以千万计,若没有电算器帮忙,那么就是算个三天三夜也算不完。”

贺万年如获至宝般将“电算器”捧在心口,热切的问:“这盒子上为何能显出字来这是什么仙法儿”

姚梵见贺万年入了套,心说入套就好立刻口沫横飞、嘴角歪斜的使劲扯淡:“这个是欧洲最先进的电气计算仪,上面显示阿拉伯数字的这个是电气屏幕,其中有无数机关,驱使天地电气为其算用,至于其他再多的,我就不能说了,其中奥妙也只有欧洲西洋的科学家才知道。我这次来青岛口有些仓促,晚上又要与此地的州判大人应酬饭局,故此先把它押在你处换些银钱花用,等过两日我的货船从上海来青岛口,自然就赎当了。”

说罢姚梵接过一旁正对着计算器啧啧称奇的伙计端来的茶碗咪了一口道:“要说你贺老板也是有福气的人,若不是我临时周转不开,又岂会拿这价值三十万金法郎的电算器抵押在此那样你又哪里能有机会开这个眼界,瞅到这个当今世界第一了不起的西洋玩意”

贺万年擦了把热汗,欣喜地说道:“姚兄这个电算器着实稀罕,着实了不起可是小店从来没当过这种东西,实在吃不准价钱,请问姚先生您是打算活当还是死当”

“自然是活当,十天半个月的周转,顶多也就一个月。”

贺万年道:“既然是活当,不是要卖,那一万两银子可有点贵了,您也别和我说什么三十万金法郎。小店本小利薄,那可是无论如何拿不出的。

不如这样,我给您周转个两千两如何当期一月,月息两分一厘。如果愿意死当,那我咬咬牙,给您凑个三千两出来。”

姚梵心说自己这不就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吗,目的已经达到,那不就得了。

“我要的是现银,你有吗”

贺万年笑道:“这大清国,您要现银还不如带银票好使,京城四大恒的票子随您挑,就在这条劝业街上,现成有恒利的金店,姚兄什么时候要换现银都可。”

姚梵闻言便放心了,干脆地道:“那便算两千两罢,手头周转几日也就行了。不过这钱务必要有零有整,方便我花销。”

于是贺万年小心翼翼地将手机用他的贴身帕子包了起来,送进后面的库房。之后出来填了当票,又取出银票分好大面额和小面额,再有些散碎银两,连当票一起,放在一个附送给姚梵的白罗经布的帕子里,姚梵点了无误,包好收起。

得了银子后姚梵继续坐在店里没走,翘着二郎腿喝着茶与贺万年聊了起来。

“贺老板,这里哪儿有商铺出租,另外我还需要库房,也是越大越好。

刚把手机藏进店后库房的贺万年坐下笑道:“这您可是问对了人了,这劝业街后的那条太平街上,我有三个铺面,其中一个米店刚刚搬去福海街,铺面空了出来,您不妨和我去看看,看得上的话,那您就从我这租去便是,价钱好商量。”

姚梵心急,立刻道:“说去咱们就去。”

贺万年笑道:“您就穿这身去”

姚梵醒悟,讪讪道:“这身西服确实有点不合时宜,贺老板的意思是”

“姚老板您要是不嫌弃,我店里前几天结了个当,有一领不错的湖绸长衫,八成新,您可以看看,要是合意便算我送您的。”

姚梵笑道:“不讲究,我们做生意的穿得太好也没意思。不过送我可不敢收,该多少钱您说话。”

贺万年客气的道:“姚兄见外了不是您这话哪儿说的,当初这衣裳当了二两银子,您就还给二两得了。”

说着贺万年就吩咐伙计取来,姚梵一试正合身,暗青的湖绸半新不旧,宽袍大袖地套在西服外面倒是不觉得紧。

边上伙计讨喜的道:“嘿,合身,就像是得意给爷预备了的。这衣裳要放旧衣铺,少说也要五两不二价。”

姚梵笑笑谢过贺万年,直接就套在西服外面了。

二人于是起身,姚梵光着头,脚下穿着黑皮鞋配着身上青绸衫,脑后也没辫子,怪模怪样的与头戴黑缎红线瓜皮帽的贺万年一起,抬步就走到了太平街。

“姚兄您看这铺面怎么样”贺万年继续套近乎地喊着姚兄,站在街边摊着手指着这太平街上的铺面对姚梵道。

姚梵不言语,等他把边门锁打开。

姚梵推门进去,见里头是个二进的四合院,前后两个院子里各自用青砖铺了十字小路,沟通东西南北各个长屋。青砖上已经生了苔藓,可以看出这里大约有一段时间没人住了。这里的前院较大,面积大约一百来平,后院小一些,总也有八十平。前院四角分别种了一抱大槐树和三株细细的小垂杨,后院却光秃秃的没有种树,只是放了两个齐腰高的大水缸。算下来,前边连街的铺面加上后边两进里所有屋子,纯室内面积大约有七百多平方。

姚梵没工夫一个个屋子去看,直接就问贺万年:“这租金怎么算”

贺万年回答得干脆:“半年18两,一年34两。”

“行,那我先租一年的。”

说着姚梵就掏钱算与贺万年,心说这年头的房租真够便宜的。

“贺老板,这屋子只能当店铺用,要放货地方可就不够了,你知道哪里有大仓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