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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77(1 / 2)

能说出来应该能好一点。

他非常明白这种有秘密却不能对任何人说出来的感觉,那种憋屈的感觉能让自己觉得连吸一口气都比别人少二分之一的氧。

“我都能看见他了,那他亲的再怎么忘我也能看见我了。然后我弟就冲上来拉我,那表情,”路飞哽了一下,“我从来没见过他那么害怕的表情,好像是我已经嗝儿屁了似的。”

“到后来我才明白,我弟那么害怕是应该的,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失去我了。不过我的确不负所托,有一瞬间都希望把自己眼睛抠出来,所以我给他说了句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男生长长的叹了口气:“后面的事情挺好猜的,我家统共四个人,我和我爸我妈见到他都特别怎么说呢,说恨铁不成钢也好,说嫌弃也罢。你能明白这种感觉么,本来是家里人的心尖尖,突然一下就掉到了最底下,我爸见了他就骂,我妈只会哭,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一直当做看不见他。”

“他那天”

路飞说到这的时候似乎已经濒临崩溃,韩以诺几乎都看得到他脑袋顶上的那条血槽已经见底儿了。

他努力了半天也没说出“跳楼”俩字儿。

“那天实在是我他娘的化成灰都忘不了,有一段时间每天每天做梦都是我弟给我打电话时那个委屈的声音。”

男生的声音开始抖,带着鲜明的哽咽,让人听着很不是滋味。

“我在网吧里,其实也没打游戏,那会儿哪还有心情打游戏,就盯着电脑桌面发呆。然后我弟就给我打电话。”

“很难说在我知道我弟喜欢男的的时候我是什么心情。我又想像以前疼他一样替他说话,又知道这条路有多不被别人接受,然后还要受到我爸妈的强压,如果我不站在他们那边,我爹妈大概会崩溃到以为我也喜欢男的吧。”

“我知道这样挺懦弱的,但是我当时只能躲着我弟。我也是傻逼,没想到我只要是躲着他,在这小子看来,就会觉得我厌恶他,讨厌他,不再搭理他。”

“所以我弟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一直挂断,然后他就持之以恒的给我打。大概僵持了半个多小时吧。他大打小耐力就比我好,我比不过,被他整的实在没办法就接了电话。”

路飞的声音非常不稳,有间断的哽咽声:“他声音特别累听上去,他说哥,你是不是现在特别讨厌我然后说我以为你和爸妈会因为爱我就原谅我,就支持我,没想到是我自己太傻逼”

他的声音被大段大段的呜咽声反复打断,讲话很模糊,韩以诺低头皱着眉很认真地听。

“我已经记不得自己说了什么,”路飞深吸了一口气,“也没反应过来他的声音为什么一直哆嗦,还以为他是伤心其实大概是在楼顶大冬天的,他非要给我打电话打了半个多小时冻着了”

“然后他还说哥,我从小觉得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你是我哥,你要是能一直对我好那该有多好,那我就什么都不害怕了”

“再然后就没然后了。”路飞长舒了一口气,借着微弱的光芒看得到他满面的泪痕。

韩以诺说不出话来。

“我一直不知道我弟的死我该怪谁,又自责又恨我爸妈,也恨他自己不争气。结果呢,”路飞指了指韩以诺,“还是你哥牛逼,揍得我一下就明白了。”

“要是当时我家里面,有一个人能替我弟说哪怕一句话,就不会这样了。他根本就不在乎别人觉得他怎么样,只要家人还在就行了。”

“所以我听到你哥骂我的时候真是五雷轰顶,觉得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逼。”路飞顿了顿,特别嘲讽的似笑非笑勾起唇角。

他似乎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让自己继续开口说了最后几句话:“现在事已至此,我他妈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时怎么没早点儿接电话”

“我觉得他当时可能还有一点点希望,还不是很想跳下去,抱着点希望觉得我会心软但是那半个小时应该是把他冷透了吧。”

“那小子特别怕冷,可我还让他吹了半个小时的西北风。”

两个人沉默了很长时间,从草地底下透上来的湿气和凉气让韩以诺有些坐不住,他站起来,沉默的看了看一直盯着地面的路飞,轻轻开口:“回么”

对面的男生像是经久未修的机器,有些僵硬的抬起头:“不了,你先回吧。说是说爽了,但是劲儿缓不过去,我估计得趁着夜深人静哭一会儿。”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扯了个很难看的笑容。

韩以诺咬了咬嘴唇:“飞哥,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对你和小熠子那么冷嘲热讽是我傻逼了,我其实不是真的排斥同性恋反正对不起了。”

“没事。”韩以诺皱了皱眉。

路飞把腿伸直瘫坐在地上,声音很无力:“我今儿还得谢你听我说这么一堆负能量,说出来是挺爽的。你回吧,我就不送你了。”

高大青年又皱了皱眉,最终还是转身慢慢离开。

听得到身后低沉的啜泣。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交代一下飞哥的事,挺没意思,小天使们随便看看就好。

说说最近傻逼的我为什么又开始跳票。

没错,又到了半年一度的期末阶段,忙到飞起。

正所谓考前一时爽,期末火葬场。

所以从这周开始,应该最大限度也只能做到隔日更了。反正到了年底小天使们都要忙,有时间再来扫两眼看看更新章节。

总之,我非常抱歉。

、大补汤

严冬棋一大早就去了各个店里,按时间点儿今天是盘货的日子,等忙完的功夫他回到车里,随便吃了点刚才员工递给他当中餐的盒饭,然后点了支烟抽了半截儿,犹豫了一下,转身往“东”开去。

自打上次出了事儿之后,除了派出所清点财务那次,他还一次都没有再去过。

光想想被砸的一团糟的门面,严冬棋就郁闷的直翻白眼儿。他担心自个儿要是真过去再缅怀一次那惨痛的状况,估计都得英年早逝了。

兴哥那个王八犊子肖想好的ktv自然也没开成,反而连带着那家为人民服务的洗浴城也关了门,铝合金防盗门脸上贴着大大的招租单子,严冬棋侧着头冷眼盯了会儿,嗤笑一声一脚油门就扭脸儿拐开了。

本来就生意冷清,再加上小范围的被打砸一次,严冬棋索性直接关了店,给一直在这儿呆了好几年特别依依惜别一说要走立马就哭天抢地的侍应生在别的店里挪腾出职位塞进去就算了事。

七月的大艳阳天儿,已经下午四五点了,外面还是热得相当可以了。严冬棋从车上下来就觉得自个儿正在以可见的速度往脚底下融化,于是一溜小跑到门店前面的荫处,弯腰把防盗门打开。

店里漆黑一片,地上全是灰尘和各种碎屑,严冬棋一时间有些恍惚,这景象就像是回到了刚租了这门面,哆嗦着尝试开店的那时候。

那会儿自个儿才高中,花了不知多大的工夫才弄到这个店,当时才一把青葱的年级,屁都不懂,也没什么想法。

先是整日整日的泡在网吧里看别人店面的装修模板,有了想法之后再整日整日的骑着辆借来的三轮车,一趟一趟的往家具市场跑,一天三四趟下来累的连话都不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