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问我们眼前这位太子妃就知道了。”
她说着,笑呵呵将太子妃贾锦春从人群中拉了出来,对着贾锦春笑问道:“太子妃,臣妾说得可对”
贾锦春本就是个生性腼腆之人,此刻早就满脸通红,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她这模样反倒引得众人更加笑得厉害,连连直催着贾锦春,硬是要让她开口说话。
“好了好了,就你这张嘴,谁见了都怕你以为太子妃也跟你一样皮厚不知羞吗”贾皇后骂归骂,脸上却满是笑容,可见心中是欢喜的。
“姐姐说我皮厚,那我好歹也不能白白单了这个虚名。”秦国夫人娇笑着,转而人走到谢朝华跟前,伸手拉住谢朝华的手反复打量,转头对贾皇后说:“妹妹我就脸皮厚一下,我的大儿子原也称得上少年才俊,可否请皇后做这个媒人啊”
贾皇后却是指着秦国夫人的脸,笑骂道:“你还真是会顺杆爬啊”她说着却又转过脸,对着边上的何贵妃说道,“妹妹,你也不说说这秦国夫人,她主意都打到朝华丫头身上了。”
谢朝华听了这话,心道:终于来了。贾皇后此番把自己叫进宫里,目的终于是显出来了,她是想探探何家的口风,贾皇后自然是不喜欢谢家与何家联姻的,可自己与何元吉的事情,前些日子街头巷尾是传得沸沸扬扬,她贾氏虽然深居宫中,这消息确是断断不会没有听闻过,今日这样明知故问,目的只想看看何家真正的意思。
“娘娘是做媒做上瘾了不成”何贵妃在一旁笑着道,“只怕谢家刚刚嫁了一个女儿,是舍不得的。何况谢大小姐如今还没及笄呢,想想这事情也是好笑,人家正经娘家人都没操心,就我们这群人都一个比一个起劲,都跟赶着嫁自己女儿似的。”
这话说得,点滴不漏,绝对是玩笑的语气,也更不看不出何家究竟对谢朝华是个什么态度来。
出了皇宫,马车驶出好一会儿,突然一个急刹,车外的车夫回说前面出了事情,道路被看热闹的人给堵住了。
谢朝华微微掀开帘子看去,只见车子停在一个院落门前,檐下牌匾写着“怡红院”。谢朝华心中明了,原来是这样一处所在,难怪车夫适才说得含蓄隐晦。
她又抬眼望去,只见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妇人一手紧紧抓住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姑娘,另一手不停连掐带打地不停往这小姑娘身上招呼,嘴里还骂骂咧咧。
府上有小厮上前喝斥道:“还不快退下,挡了谢家小姐的路了。”
那妇人倒也识相,立马闭上嘴,拉着小姑娘退在了一旁路边。
车又重新起步,可就在此时,那个少女忽然用力挣脱了那妇人的手,直直冲到谢朝华的车前,双膝跪地,连连叩头,高声哭喊道:“小姐慈悲,可怜可怜我吧我宁愿死也是不愿再回那个地方去了”她不停磕着响头,不一会额上就渗出血丝来。
那妇人上前死命想把她拖回去,奈何这少女好像下定决心,双手死命拽住马车的车辕,无论妇人如何拉拽都无法将她拉开。
谢朝华本不打算多管闲事,突然她在这少女抬起脸的瞬间看见她的容貌,心中一惊,是她于是立刻让小厮喝退了那中年妇人,坐在车里,不动声色问她:“若我不管你,你又待如何”
只见那少女脸上露出一抹决绝来,咬牙道:“那我今日就撞死在这石狮子前清白来这世上一回,别的指望不上,至少涂个能清清白白地死。”
谢朝华嗤笑,冷声道:“怕是这红楼前的石头狮子也不知撞死了多少姑娘,少你一个不少,多你一个也不算多。”
那妇人在旁急急忙忙插嘴道:“小姐,她可是我真金白银买来的,当初也是说得明白,又不是诓骗这丫头的”
“她说的可是事实究竟是怎么回事情,你到说说。”谢朝华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偏好来。
“小女子的父亲是个大夫,可是医者不能自医。”说到这,她有些哽咽,咬着嘴唇半天才又开口,“当日为了给父亲治病,与她签了卖身契,可当日只说是做丫鬟,并没说过卖身的。可怜我父亲刚刚入土,她便要挟我,让我去红楼接客。”
谢朝华掀开帘子走下了车,伸手抬起那女孩的脸,杏目高鼻,肌肤晶莹,果然没有认错,的确是她。谢朝华仿佛端详她许久,才缓缓转头问边上的妇人:“当初你花了多少银两买了她”
那妇人倒也老实,说:“不多,也就三十两纹银。”
“我如今给你一百两,她从此就跟你没关系了。”谢朝华又转过头对那少女道:“从今日起,你就叫小红吧。”
、第七十二章 个人的盘算
翠儿看见谢朝华身后跟着一起回来的小红,脸上露出惊讶之色,疑惑地看着谢朝华。
“你带着她去大伯母那里,就说我想留她在身边伺候,请她的示下。”谢朝华吩咐着,翠儿应声领着小红出去了。
到底怎么说,如今家中主事人是大伯母秦氏,谢朝华带回个人来,于情于理是要告知,不过这也只是走个过场,她知道秦氏断断不会在这些小事情上来为难自己的。
果然,不一会儿,翠儿便领着小红回来,说秦氏只关照几句,让小红尽快熟悉府里的规矩,别的也没有再说什么。
谢朝华点点头,示意翠儿出去,屋子里就剩下两个人。
小红猛地俯身双膝跪地,扑在谢朝华脚下,哽咽道:“小姐救命之恩,小红感恩戴德,没齿难忘,今生今世自当以小姐马首是瞻,誓死效忠。”
谢朝华急忙阻止她说下去,她发毒誓不要紧,谢朝华却是怕隔墙有耳,给人听了去,还以为她要培植心腹。
谢朝华目光闪烁,看着跪在身前的小红。果然是大夫的女儿,颇通文墨。她没想到今生竟然是以这样一个方式再次遇见,她缓缓开口。声音有些冷:“你先不用忙着谢我,既然今日我可以用一百两银子把你买来,却也不在乎哪天十两银子再把你贱卖出去。这世上,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在我的眼里,分文不值。”
小红愣了愣,或许是根本没有料到谢朝华会把话说得这么直白,有些呆呆地道:“奴婢愿做牛做马”
谢朝华打断小红的话,“我一百两买了你。不是想让你天天给我端茶递水的,我府中不缺这样的人。十两银子的下人,我院子里就有好些个。”谢朝华斜睨着小红,拢了拢衣袖,淡淡地问:“你说你父亲是个大夫”
果然小红是个极会审时度势的人,她这样的出身,从小自然是见惯了何谓弱肉强食,她明白谢朝华的意思,忙道:“我父亲原也算的上是半个神医。邻间乡里也是有些名声的。小女子自幼随家父也习得些医术。”
谢朝华嘴角一撇,自己今日出手,原也就是看中她的医术,不然犯不着在自己身边留这样一个人在。前世里。自己那样真心对她,换来的确是彻彻底底的背叛与算计。
谢朝华明白,在小红身处的环境之中。人都是轮银两的,而她自然也是从小耳濡目染。势利人的眼里,万物都是钱粮来衡量价值。她谢朝华如今再也不会单纯到以为凡事可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了。她留下她,只因为不久的将来,会需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