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交给亲兵,叫其打发人送往平壤。人家何绍明放着电文不发,而是送来一封错字满篇的信笺,就是为了表明诚意,自个儿不能因为政见不同而失了礼数。
“大人,朝鲜闵大人求见。”
“哦快快有请。”刚刚歇息了半晌,就听亲卫前来禀报,朝鲜闵泳骏求见。这闵泳骏官职虽然不高,却是朝王与闵妃一党与袁世凯的中间人,二人相交已久。
没一会儿,就见满脸焦急的闵泳骏走了进来。二人见过礼,闵泳骏随即急躁道:“袁大人,东学道乱党已经攻下了全州,王上让我来问问袁大人,如若借兵,天朝大军何时可至”
“攻下全州了这么快”袁世凯脸色平淡,结果他早已预见到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而已。全州是全罗道的首府,它一陷落,意味着整个全罗道已经落入东学道之手。而如今庆尚、忠清二道,东学道也闹的很凶,局势不容乐观啊。朝鲜一共才多大倘若这两道也全部陷落,那就等于半壁江山没了。真要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清军大举而来,也不是那么容易戡乱的。看来,这借兵之举得从速
“诶呀我的袁大人,您别光愣神啊,您倒是给个准数儿,我也好向王上回话不是”闵泳骏本就坐立不安,此刻更是一边儿跳脚一边儿催促。
眼见着闵泳骏如此,袁世凯也不好嘲弄,当即正了脸色道:“闵兄莫急,袁某方才不过是考虑得失而已。”
“得失还用得着考虑么,眼瞅着半壁江山可就没了”一听这话闵泳骏更急了,甩着宽带的袍子,不停地擦拭着额头上汗珠。
“闵兄,请回王上。只要朝鲜政府发出正式照会,我大清必会考虑维护宗藩权益,酌情出兵”这话是套话,眼见着闵泳骏又要着急,袁世凯随即改口道:“袁某估计,不出一个月,朝廷必然发兵。一个月,已经是最少的准备时间了。”
“一个月说准了”见袁世凯只是笑而不语,闵泳骏也知道朝廷大事儿,不是袁世凯能拿主意的。别看袁世凯在朝鲜地位崇高,虽无总督之名却有总督之实,可放到大清就是屁大的道员而已。“好我这就去回报王上,袁大人留步,告辞告辞”闵泳骏一拱手,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日到中天,前脚刚送走了闵泳骏,没等袁世凯用饭,亲卫来报,又来人了。
这回来的人,名叫郑永邦。此人虽为汉人,却做了日本人的外交官。此人先祖移居长崎,而后时代以通译为业。闻听来者是郑永邦,袁世凯很高兴,他正打算借此机会探探郑永邦的口风,询问一下就眼前的局势,日方的看法。
“袁大人一向可好”
“永邦,莫要客套,屋内叙话。”袁世凯每次见到郑永邦,都会觉得格外亲切。血浓于水,这一古老的信念,在袁世凯脑子中是存在的。他认为身上流淌着汉族血脉的郑永邦,不会做出有害祖先的祖国中国的事情。他甚至还认为,郑永邦肯定会瞒着上司做出有利于中国的一些举措。
他不知道的是,明治初年,正是日本国家意识高涨的时期,身上有着汉族血脉的郑永邦,绝不像他想的那么单纯。相反,正因为郑永邦有个中国姓,所以才会想当一个比所有人更加爱国的日本人
而郑永邦的上司,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两点,才蓄意让郑永邦接近袁世凯。
二人寒暄一番,旋即进了正题。
郑永邦低声道:“朝鲜局势崩坏,为何不见清国出兵”
袁世凯有些纳闷:“怎么听你这话,反倒是在催促大清出兵”
“正是要催袁大人。”郑永邦苦着脸道:“两月来,贸易严重萎缩,已经损害了日本的利益。此番,杉村公使就是让在下来询问一下,清国究竟准备何时出兵”
袁世凯笑着指点着郑永邦,道:“你啊,哈哈,且安心,大清早有准备。”袁世凯之所以嘲笑郑永邦,那是因为郑家在朝鲜有着不小的买卖。随即又道:“永邦,同为汉人,可否透露倘若大清出兵,日本如何处之”
“日本”郑永邦如同听了笑话一般,满脸惊奇。“伊藤内阁与反对派吵得一塌糊涂,哪儿还有工夫搭理朝鲜最多加派一些使馆护卫罢了。”
郑永邦这话倒是实话,此刻的日本,伊藤内阁与反对派的确在为是否出兵朝鲜而争吵。这与袁世凯手中的情报倒是一致。
是以,袁世凯心下稍定。他本就认为何绍明那一番话纯粹是胡言乱语,此刻有了郑永邦作证,就连那么一丁点儿的犹疑也去了。“永邦,倘若大清出兵,按照天津之约,应当如何照会日本政府”
“总理衙门和北洋大臣都可以,我国必无它意。”
“果真如此”
“诶呀,袁大人,我什么时候骗过您大清还是赶快发兵吧,早一天,我这头也好少损失点儿不是”
望着郑永邦那一脸不耐与肉疼的表情,袁世凯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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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一密云不透
汉城,日本领事馆。
“公使大人,袁世凯已经相信我的话了。”说话的人,正是方才与袁世凯攀谈亲切的郑永邦。此刻,微微前倾着身子,面上带着得意的微笑说着。而他对面,则坐着正在凝神思索的日本驻朝公使杉村睿。“要不要,明日我再去一趟,让袁世凯更加相信帝国别无他念,从而尽快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