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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搏杀为的是两个国家的气运。尽管这场海战的到来有些意外,尽管不少人还心向满清,骨子里认为何绍明的共和国政府是乱臣贼子,可这丝毫不影响大家伙的好心情。

江宁,行宫。劈里啪啦的鞭炮声远远传来,不少的太监宫女都头头探出脑袋,隔着高高的宫墙,朝外张望着。不时交头接耳议论着。

“今儿是什么日子,不年不节的,唱的是哪一出啊”

“你不知道北面活曹的北海水师,在什么对马狠狠打了小日本,听说上万吨的大兵船就打沉了好几艘呢”

询问者咬咬牙:“他娘的,小日本没好心眼当初要不是小日本闹腾,咱们能躲到这儿来活该”旋即问道:“诶头些日子不是还说活曹要南下么怎么一竿子又去打日本了”

“可不是管他呢,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活曹跟磕,咱们不也能多喘口气”

“这么说来,老佛爷该高兴了”

“要是老佛爷恼了,外头那些放鞭炮的都得抓起来扔大牢里。这都一个多时辰了,也没见停,你说老佛爷是个什么心思”

私声窃语当中,大太监李莲英匆匆而来,周遭一众小太监如同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朝着宫门行进。不一刻到得宫门近前,抬眼一瞧,宫门口,奕匡正满脸着急地在那儿打转。

李莲英挤出了一点儿笑容,戏谑道:“庆亲王,大早晨的都要开宫门了,你这着急忙慌的,演的是哪一出啊”

奕匡三两步蹿过来,一把拉住李莲英的手,往旁边走了几步,避开众人,这才附耳低语了几句。李莲英不听则已,一听脸色顿时就变了。

满脸惊骇道:“此话当真”

奕匡跺脚道:“这事儿我敢胡说么英国公使亲口告诉我的。”说话间从袖口抽出一打银票,塞过去道:“李公公,事事从权,烦请您老赶紧帮本王递折子请见”

李莲英忙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杂家还差那么几个银子稍候,杂家这就给您递折子去”说罢扭头往回就走。

奕匡在这儿急吼吼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就见李莲英又折了回来,离得老远就嚷嚷道:“,老佛爷有请,赶紧的吧”

见李莲英脚步不停,直奔宫门外而去,奕匡不禁问道:“公公,您这是”

“嗨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老佛爷自己不托底,这不,杂家还得去请刘中堂。”

想起往日与刘坤一之间的龌龊,奕匡狠狠一甩袖子,催促着引路的小太监急急往里便走。心里头认定了主意,一定要在刘坤一来之前,说动老佛爷,将这事儿定下来。

历史走到1897年的夏天,大不列颠帝国一边为布尔人在南非的不安分而大动肝火,为威廉二世的挑衅而头疼,稍许安慰的是,小弟日本人正努力按着自己的预想与人开战,并且进展不错。可在七月的最后两天,情势陡然生变化,中国北海舰队骤然加入战团,瞬间将本已扑朔迷离的远东变得更加纷乱。世界,再次将目光在远东

四一二风起二

北京,前门街头。

杨士骧脚步踉跄,失魂落魄地走在街头。耳边充斥着劈劈啪啪的鞭炮声与敲锣打鼓的欢闹声,身边庆祝的人群一波又一波涌了过去,直奔而去。他刚从那儿过来,那里广场上恐怕已经聚集了不下十万人。整个北京沸腾了,而这一切在他眼里都显得极其不真实,抑或是他与这片蒸腾根本就是格格不入。

时隔一年多,再次漫步北京街头,杨士骧愕然现,这已经不是他熟悉的北京了。虽然大部分的地方,还跟一年前没什么两样。依旧是充满了刺鼻的异味,肮脏不堪。墙壁残破,放眼望去一片青灰色。可他竟然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细细品味,京城的老少爷们,大姑娘小媳妇,一个个昂阔步,脸上大多都不自觉地挂上了笑容。往日的浑浑噩噩,奴颜屈膝,乃至整个城市的迷茫竟然一扫而空

街市仿佛汇聚满了人气,进到里头都是人挨人、人挤人,买卖声络绎不绝。就算拉黄包车的苦力,赶上饭时也能在肉铺割上二两肥肉回家佐酒。五十年国耻,三千年大变局当中,整个京城居然迸了前所未有的活力杨士骧甚至一度以为,所谓康乾盛世不过如此的感觉。

如此景象,让人为之慨叹,何绍明所领导的共和政府在民气一项上真是下足了苦功。废除了厘金,减免了农业赋税,单单靠着工商业的繁荣,竟然支撑起了整个国家的税收,这绝对是前人不可想象的。

“怎么莲府,莫不是被北京的繁华迷离了双眼”陪在身旁的李京卿笑呵呵地问道,随即深吸一口气,挺挺身板,似用一种骄傲的口吻道:“不瞒你说,每次我走上街头,都会有一种未曾相识的感觉。这一切都是拜大总统所赐啊”

杨士骧懵懂着点点头。即便苛刻如他杨士骧,也不能否认一点,自打这天下出了个何绍明,仿佛就不是原来的天下了。崛起于关东,征战朝鲜,横扫辽东,而后挥戈南下,定鼎中原何绍明的每一步,仿佛都是逆天而为,将不可能变成可能。挽狂澜于即倒,振国势于颓唐每一步都是凶险万分却偏偏总是顺应,汇聚人望,看起来又是理所应当。

直到现在,杨士骧也没琢磨明白,他何绍明到底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面对面的一次长谈,这才现何绍明远不是自己所熟知的任何一种人。自己说民可使知之,不是使由之,他说民可使,知之不可使,由之。自己说内王外圣,他偏偏叫嚣着外王内圣

就像现如今的局面一般,在杨士骧自己看来,定鼎一年多,稳定了北方局面,积累了足够的力量,此刻不南下更待何时可跟正常人脑子不一样的何绍明却将积攒的国力全部投入到了朝鲜,誓要跟小日本一较长短。

从总统府出来之前,看过那份战报,气得杨士骧拍桌子跺脚,几乎指着何绍明鼻子破口大骂其祸国殃民。而何绍明只是笑着不停地道:“有些事儿,你不懂,不懂”

直到此刻走在街头,这才感觉到,就是这个离经叛道的人,却成了整个国朝的英雄甚至可以说当之无愧的领导者。难道是自己错了

骤然停步,杨士骧迷茫着问道:“京卿,你说,莫非是我错了”

突然的问题,让李京卿愕然,旋即笑着摇头:“大总统常说一句话,功过对错谁能说得清楚只留与后人去评判吧。行事问心,但求无愧而已。”见杨士骧依旧紧锁着眉头,李京卿拍了拍其肩膀:“大总统行事,每每出人意表。走到今日却是一步一个脚印,莲府,你可知那帮腐儒已经上表,,恳请大总统登基嘿,按说也没错,纵论其功,怕是即使比不上三皇五帝,比之昔日康乾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啊。”顿了顿:“莲府至今仍放不下戒心,可能不是为了满清守节”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