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二旺家的语塞:“小的全是一片忠心,就怕大爷走了邪路。”
她想着罗氏是有手段的,只怕会来救她的。
如意笑道:“任嫂子怕是想着能脱身呢。”她捂着嘴夸张的笑了。
这话正中任二旺家的心病,她讪讪道:“小的不明白奶奶在说什么”
如意一下子冷了脸:“世子爷,这样死不悔改的,咱们且走吧。花间娘,关她两天,不许睡觉。只给水喝。”
任二旺家的松了一口气,不过两天不睡觉只喝水罢了,罗氏定然有法子的。
郑元驹也不满:“这么便宜她要不直接卖到蒙古去。”
“世子爷。我总觉得当初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任二旺家的说的信誓旦旦,只怕她说的是确有其事。”
“你说西府老太太”郑元驹挑眉。
如意摇摇头:“我不知道呢,不过我那婶娘如今收了丫头转手就给了弟妹如今看来,是想弟妹来寻我的不是呢。”
若是单纯迁怒小王氏,要磋磨金氏罗氏不是那样无的放矢的。
“你的意思是”郑元驭皱眉。
“如今西府能依靠的,就是驭二弟能读书有个出身,加上罗家的帮扶,郑家的钱财,能给他铺就一条通天大路来。”
“所以金氏出身单薄了”郑元驹听出了如意的话外之音。
“所以有什么比挑唆了弟妹来和我斗气更称心的斗不过。正好休了还给你卖了一个好大人情,斗得过那是最好的”金氏虽说钱财看的重。可是为人上比小罗氏强,心眼也比小罗氏多。
“可恶”不知是骂罗氏还是任二旺家的。
如意却俏皮一笑:“世子爷。咱们不恼”她伸出细腻的手抚平他的眉心:“任二旺家的不是那等忠烈的,不过是人为财死罢了。只是她对婶娘怎么就这么信任”
到了今时今日还以为罗氏会救她罗氏如今是自顾不暇了:郑元骅的事儿,郑元驹可从没说过就此丢开手,不为未雪,而是为了对如意的图谋未遂。
“有把柄在她手上”或许不是信任她,是怕她
如意摇摇头:“左右不过是欺负咱们心善罢了。世子爷,咱们也唱出戏给她看看,免得关着寂寞”
郑元驹揽过她:“由你”
罗氏找来金氏,没说几句就擦眼泪:“都是我被气昏了头那两个丫头,我收回来就是了,你劝着驭儿,别和我这个做娘的计较。”
罗氏虽然不是刚强示人的,但是也少有这样哭哭啼啼求情的时候,尤其对着晚辈。
金氏一时诧异,半晌才心口不一的安慰:“太太也是为了咱们二爷好。”
罗氏知道金氏如今正是夹着尾巴做人的时候:郑善佑可是对金正辰颇有微词的,难免不会牵连到金氏身上来。
所以对于金氏这样说,她只是听听,就自言自语一般:“这可怎么是好,若是驭儿做了官,东府想到了骅儿这一出,随便在哪个御史面前提一句两句的对了,陈御史的夫人对驹儿媳妇很是照顾。”
金氏心口一跳,很多话。郑元驭宁肯憋在心里也不肯和金氏说,多少有些瞧不上金氏的浅薄,想到以后郑元驭会因着那件事情遭人诟病:亲哥哥偷弟媳妇。大舅子睡亲哥哥的通房
真是想想都能让人找条地缝跳下去。
“太太,那你说如何是好”金氏没了主意。若是郑元驭厌弃了她。她在西府可真没了活路了她急的快哭了。
罗氏牵着她坐了:“咱们阖府上下只把驭儿看做顶梁柱一般的你大哥是个混账的,我自然要约束了他,亲家母也是有分寸的,那夜的事情咱们都掩得死死的怕只怕驹儿那头气不顺。”
金氏忙道:“驹大嫂子是个好说话的,我去求求她”
她有些失了分寸,罗氏要的却正是这就话,就道:“这男儿心,哪里是女人能左右的了的就是驹儿待你驹大嫂子有几分看重。可这没有男人不介意的。”
“那那怎么办呀。”金氏手足无措,似乎看到了郑元驭嫌弃的嘴脸,都快哭了出来。
“这事儿,咱们不急驭儿出仕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好在明年秋闱,他也出了孝期了。”罗氏如今只是撒种,育苗的事情,还得别的人来做。
西府老太太出殡的那一日,天下起了鹅毛大雪,使得十里送葬的人群显得不那么扎眼:总归天地一场白。
丧乐声声。振聋发聩,郑元骅也强撑着起来跪了一地,本是满心不愿的。可是看到如意白衣白裳的模样,身子先酥了半边,这才是要想俏,一身孝。
如意只把身子躲在了人后,他抓耳挠腮的心急,那垂涎的色中饕鬄模样让郑元驹紧了紧拳头。
郑元驭一把拉住郑元骅:“大哥,咱们得去前头跪着。”
郑元骅道:“世子爷也是正经的孙儿,也该跟着跪才是。”
“侄孙儿不必的。”郑元驭强劝他,死活拉着他去了棺材后头。人群前面。
晚上回去,恰好两晚。花间娘来回话,可要审问任二旺家的了。如意摇摇头:“放她回去吧,顺便把他们一家卖身契给他们,由着他们,把屋子腾出来,我给知画一家住。”
任二旺在后巷的房子是数一数二的大院子,住知画一家正好。
任二旺家的拿着卖身契全然没有了喜悦,如今他们是身无长物的,这样被撵了出去她打了一个寒噤。
回去之后困顿得很,一句多的话都没有,到头就睡了,任二旺叹气连连:如今任家的人去当东西,都没当铺肯手,怕晦气,只好让后巷得闲的小子们去,一两银子能落了四五百文也就顶天了。
他挨着任二旺家的躺下,这两天也去侯府求过,只是冯三家的那个木头婆子围着冯冬梅,死活拦着他
他见任二旺家的睡得那般死气沉沉,下意识探出手指,还好,还好,还有呼吸。他也跟着躺下了。
迷迷糊糊只觉得透不过气来,烟雾直熏得肺疼,半晌才被凉水泼醒了,迷迷瞪瞪的睁开眼就打了一个寒颤,只看到郑元驹那俊脸黑的阎罗一样,他一激灵,忙扣头。
“你说要弄死你们也就弄死你们,烧我的屋子做什么”郑元驹一副郁闷的模样,对柴东说。
柴东呵呵一笑,郑元驹道:“我再给东叔你找个好的院子。”
“无妨的,无妨的。”柴东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