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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9(1 / 2)

她犹记得钔汗最后倒地的模样,怒目瞪着的眼,被生生割去的胳膊

短短片刻,这鬼迹阁之人竟血洗了整个黄诀派看着他们走进黄掌门房间的模样,恐是他们的目的也不止是为了杀人而杀人这么简单

向暖洗好手,站起身,把手上的水甩干,转身去看沉安,发现这王八羔子也在看她,方才一招招与鬼迹阁的人对招下来,又用轻功闪了这么一大段路,他倒是一点都没有气喘。

看着向暖面无表情的脸,沉安“啪”的把扇子合上,眼睛弯起,依旧是标准的文人笑容:“在下在想,若是今天被屠杀的是生谷之人,谷主可还会这么乖顺地仍由在下带你离开,毫不插手吗”

向暖也看着他,身后的溪水泛着波浪,闪着银色的光,衬得她明艳动人,她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转而问了一句:“相爷能打赢鬼迹阁之人的胜算有几分”

沉安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心下生疑,弯了腰坐在地上,白衣翩翩,倒也毫不在乎地上干不干净。他紧紧盯着向暖的脸,感觉这女人身上有着跟他很像的气质。

他笑:“如是一对一,在下胜算八分,若是像方才那样十个鬼迹阁之人齐上的话那还得烦劳谷主替在下敛尸了。”

这回答的倒是利索,他摇了摇扇子,替自己扇风:“莫不是谷主已经看出在下愿意为你赴汤蹈火的心意了”作势立马起身,装模作样就要往回走,“好,在下这就为了谷主回黄诀派与鬼迹阁的人拼命去。”

向暖挥手:“好走。”

沉安顿住脚步,回过声,一把扇子“嗒”地合上,指了指向暖:“在下算是明了,在谷主眼里,只有你生谷之人的命才算是命。”

向暖没有反对,对这点,她很认同,但此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是,除了生谷之人,恐怕还有一个人的命也是能让她甘愿去护的。

沉安看着向暖稍微缓和的脸色,又问:“真希望在下回去”

“当然。”向暖斩钉截铁地点头。

“回去被那十个黑衣人杀了”沉安说着自己都勾起了无奈的笑。

向暖想了想,在心里端量了一下其中的分量,才抬头直视他的眼:“我更希望你活着把那死猴子逮回来。”

沉安的眼睛一亮:“原是谷主看上人家的猴子了这赤焰猴倒的确珍贵。”说完,故意一顿,又把扇子打开,遮住自己忍不住笑得越发诡异的嘴角,“能让谷主看上的东西倒也的确罕见,但我看那猴子忒不好驯服,若是谷主硬生生把它逮回去,止不住它会闹出什么事儿来呢。我看谷主这趟出谷醉翁之意不在酒,不知这猴子对谷主来说可是有什么妙用”

沉安再一顿,嘴角的笑意越发诡异:“这一年来,谷主潜心专研医道,如今毅然决定出谷,还不带一个随从,可是另有所图再或者说,谷主要这猴子炼什么药所救何人”

话音刚落,向暖脸色一狠,猛一个甩袖,数十根银针齐发,皆是长如食指,速度极快,非常人所能避之沉安一个虚步,身形向后飞退,以扇为屏,摇曳间统统把银针钉在了扇面上,他负手一翻,扇面向下转,扎在扇面上的银针统统落地

“这就是谷主知恩图报的回礼儿”沉安指了指自己被扎得千疮百孔的扇子。

向暖耸耸肩,拍拍手:“相爷方才还说愿意为本谷主赴汤蹈火,怎么现在又嫌本谷主不知恩图报了不过,本谷主也只是效仿相爷的知恩图报而已。”她的表情虽是无辜,但直接点明当初沉安当初弃生谷于不顾的所作所为。

沉安看着眼前的女子,越发觉得有趣。

这女人对他的防备和警惕是显而易见的,方才给他几分好脸色看也只不过是想让他回去把那赤焰猴逮回来。所以啊,这点跟他的性子还真像,忒会利用别人

只是想到这里,沉安的脸色忽然一暗,不由循声向山下望去,眼眸猛地冷成一片向暖暗自诧异,顺着沉安的目光望去时,却发现远处尘土一片,一大队人马竟朝他们的方向赶来

047

有些人你把他烂在心里,你以为他包括他的一切在你这儿会烂成一堆坟,长满了杂草,满眼荒芜,你以为你不去给这座坟锄草就没事儿了,你以为时间终究会把这座坟夷为平地,待很长一段时间后你再经过这座坟时,心底也不会有任何异样了。这种信念是如此固执又如此的自欺欺人,只有你自己知道,或许一朵云飘过的时候,一滴水落下的时候,你又会去替这座坟上上香,烧烧纸钱,很多记忆卡在喉咙里却道不出一个片段,心里是万般无奈和矛盾。

这种情绪,或者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现在的向暖便是如此。

她感觉自己像被人点了穴,身体僵硬而麻痹。她看着青山为幕,蓝天为景,山下的树林间扬起灰尘扑扑,马蹄嘶鸣,大队人马的前头就是策马扬鞭的东薄殁

多久没见他似是不久,又似是很久。

她虽是薄凉,但有些记忆是烂不掉的,挥不去的。

比如那个夜晚,微风习习,一抹狼牙月,他的笑容醉了清风:“朕是怕你若是回来了,找不着朕”

他说:“向暖,你倒是最洒脱的人。”

她是洒脱,毅然转身回到生谷,谁主江山,她不再过问,可是手指捻过医书,全是在寻续他之命的良药。或许这良药不该给他,而是该给这么一个矛盾不能自主的她

沉安站在向暖身旁,将向暖的表情尽收眼底,连他的眼眸都不由冷了三分:“谷主好否”语气甚有调笑之意,也不知笑的是她还是自己。

向暖敛了所有神色,回头瞪了他一眼:“你的对手来了”

沉安立刻回嘴:“你曾经的夫君来了”

向暖顿时一口气憋在胸口,看着这带着假人皮的王八羔子,只恨自己的银针扎不死他

两个人大眼小眼瞪了一番,似是在沉默中达成了共识,猛然转身就往大石头后面猥琐地趴下。

向暖扒在大石头后瞪了一眼蹭在她旁边也同样趴下的沉安:“戴着张假人皮,你还躲什么呀”

沉安:“这不是跟谷主一样心虚吗”

可看他嘴角那抹不知其味的笑,哪有心虚的意味,分明就是拿话刺她。

向暖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趴在大石头后面看着东薄殁为首的御林军浩浩荡荡过来。马蹄落,掀起漫天的灰尘。

东薄殁在队伍的最前方,紫色的九龙盘底战服,甚是英气逼人,一年前他在任何人面前都是扮演着吊儿郎当的傀儡之帝,她见过东薄殁在太后面前懦弱不耻的样子,也见过那晚他倾尽温柔的神色,但如今这样一个王者之气的他向暖从来没有见过

虽然身形越发瘦削,虽然脸色比一年前越发苍白,但那双熟悉的狐狸眼中所绽放的自信和狂傲,就是在证明他是个帝皇,一个手握江山,剑指云霄,翻手间掌握着千军万马之势的帝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