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没再说什么。
他们的对话骆毅并没有听到,此刻他正独自坐在上官明日派人为他收拾的客房里,想着昨日那美好的契合。
那琴声和箫声就像是两片原本就完全吻合的零件一样彼此适合,而他也很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能够弹出如此的琴音。尽管他们还未曾见过面,但这并未妨碍他漂泊的心为她而停留。
这里的谁和谁在无奈和愁闷中徘徊,不知道乌衣巷的另一个角落里,别的谁和谁却在算计着罪恶之花的盛开。
“皇上竟然把苏家的丫头指给了上官明日。这么一来,苏家可就爬到我们家头上了。”黑暗中,一个低沉的声音有些愤恨地说道。
“这几天苏老头的鼻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巴不得她家女儿赶紧进了上官府的门”还是同样的声音。
“不是说上官明日会娶姐姐么”
“父亲按兵不动,我可不能坐视不管”
“如果,如果那丫头脏了,我倒要看看苏老头还有什么脸面让她出嫁”
无月之夜,阴暗的眼眸闪烁出令人心悸的邪恶之火,烧伤了别人,也烧毁了自己。
1出自南宋女诗人朱淑真的秋夜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欲将心事付瑶琴2
接上节
南街。青石巷。白记绸庄。
“这几天总有很多怪人到这里来。”慕容雨晴坐在账桌后,一只手支着下巴,一脸困惑地看着面前的慕容瑾和刘离,“他们从不看丝绸,只在这店里东摸西找的,小心翼翼的不愿让人察觉。”
“这有什么奇怪的八成是对面方家的绸庄派人来打探你们这的情况的。”慕容瑾有些心不在焉。
“这可就太奇怪了。方家一向和白家对着干,虽说暗地里也使过绊子,可从来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慕容雨晴说。
“他们来这里可曾拿走过什么东西”刘离接过话头。
慕容雨晴皱了皱眉,道:“你不说我还没注意,有一次我看到一个伙计模样打扮的人在账桌后面鬼鬼祟祟的,一见我走过来就慌慌张张的把什么东西藏进了袖口里。似乎是一张纸什么的。”
刘离正要再问,慕容瑾突然插话:“别管那么多了,怪人自有怪想法雨晴,把你们的老君眉泡一壶来我们喝吧,思语小姐的眼光一向好”
雨晴瞪了他一眼,转身去泡茶,刘离却站起身来,“你们喝茶,我出去走走。”说罢便出了绸庄,来到街上。
迎面走来一高大汉子,身着看不出颜色的粗布衣,头上胡乱包着一块土灰色头巾,肩挑两个箩筐。
“二牛,去送烧饼啊”刘离招呼他。
“是啊,刘公子。怎的,要不要来块烧饼尝尝”二牛道。
刘离正要推辞,忽见二牛腰里塞着一张纸,边角处似有白记绸庄的印签。
“二牛啊,这是什么”刘离指着他的腰间问道。
二牛放下扁担,抽出那张纸,道:“这个啊,是刚才送饼去东晋王府,打从将军府前面那条道儿上路过,在那儿拾的。咱不认字儿,看不懂这上面写的是啥,但咱认得这白家的印儿,打算顺道儿去还给他们的。怎的,刘公子要那就拿去呗。”说着便将那张纸往刘离手里一塞,重新挑起扁担走了。
刘离低头看那张纸,不过是白思语随手写的只言片语,并没有什么意义。那么,那些怪人要这些没用的废纸干什么二牛说这是在将军府门口捡到的,这是巧合吗还是意味着这一切和将军府里的人有关不管是什么,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些人绝不是方家派来的,绝没有那么简单。
他尚不能下定论,但他隐隐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古怪,也许,是要对什么人不利
几天以来,苏荷对一切都是淡淡的,甚至连书本笔墨都没怎么碰,只是愣愣地坐在水瑟楼里,将十指按在风桐古琴上,间或叮叮铃铃地拨着琴弦,却也不曾弹什么,只是竖着耳朵,似在等待着什么。就这样一直到夜凉入骨,然后猛然惊觉,眼角不自觉地滑下几滴泪。
这一日傍晚,苏家的小厮墨雨来到水瑟楼下,说是有张字条,是思语小姐差人送来给二小姐的。
苏荷叫晚香拿了那张字条上来,是思语说新进了一批字画,想请她去画斋别苑的小楼去看看。如果天晚了,可以在她家住下。
禀明了父母,苏荷出了门。因为是和白思语出去看画,她并没有带丫鬟。
到了画斋别苑,有一青衣伙计一见是她,径直将她领进了一间雅致小居,并没有再说什么,便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京城的画斋老板一向颇具风雅,各处都有他特意修筑的园林小楼,专供文人墨客在此赏画论诗,品茗小憩,南街的画斋别苑就是这样的地方。
这里苏荷不是没来过,每有了新巧字画,思语就会让她过来等她。这间小居苏荷也认得,有一次,她们谈古玩字画谈到了二更天,便在这里同塌眠了一夜。
见小桌上放着一卷精致的画,苏荷走上前,轻轻展开它,赫然见是一幅唐寅的春宫,惟妙惟肖,让她这个还未谙世事的闺阁千金立刻羞红了脸,连忙将画掩上。
怕是伙计带错了地方吧这样想着,苏荷离开小桌向门边走去。手指刚刚触到门闩,一股力道忽然从外面将门推开,苏荷一惊,本就微红的脸颊更加热血直涌,只得慌忙后退。
来人却不是白思语,而是将军府的二少爷骆阳。
“骆二公子,你怎么”
骆阳摇着折扇走了进来,反手将门一关,门闩扣上的声音让苏荷心里一紧。
“苏小姐,请坐。”他指指小桌旁的一张椅子,微微欠身道。
苏荷没动,“我是来见思语小姐的,就不打扰骆二公子了。”
“苏小姐何必这么客气我想白小姐这会儿正忙着绸庄里的事,没空过来。怎么,不如陪在下聊聊”骆阳说着,缓缓向苏荷身边踱来。
站在门边的苏荷心知自己并没有别的选择,不如看看他究竟在玩什么花样,于是便从他身旁擦过,在椅子里坐下。
“是你”她直视着骆阳的眼睛,“是你冒充思语骗我来这儿的可是那字条那字条是你伪造的是你用思语的字迹伪造的”
“不愧是苏二小姐,果然聪明过人。”他说着又向苏荷走来,“可惜呀我本想慢慢告诉你我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了,所以”他用手中的折扇托住她的下巴,苏荷反感地避开,他却凑近了一点,接着说道,“我只好直奔主题了。”
“什么原因”苏荷打断他,“你这么做总有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