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冷寒衣仔细地看着麻六的反应,他的脸色渐渐变得尴尬起来,“那说明她大度热心愿意帮助人。”
其实寒衣一开始提路云不过是猜测,并不那么肯定,但此时看到麻六惊慌的表情就已经十分肯定。于是她接着说道,“这也有可能,但只怕是掩人耳目,否则,如果只是热心,那你身上为何有路云的香水味”
寒衣这句话犹如当头一棒狠狠地打在麻六身上,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双手握住拳头不知如何应对。其实,所谓香水味,他完全可以推说寒衣闻错了,毕竟气味这样无形的东西不属于铁证。可他此时却完全忘了要怎么反驳。
然而,就在麻六愣神的时候,冷寒衣却慢慢屈膝半跪了下来,“麻先生,姥姥从小便教我不要管别人的事情,所以您和路云的事我不会向任何人泄露,也希望您忘记之前的不愉快。”
寒衣这一系列举动再次让麻六呆住。他麻六从出生至今30多年从没有一个人像寒衣如此诚恳地称呼他先生,谷里的人都是叫他麻六,就连刚说话的孩子也会指着他喊麻六。
此生第一次被人如此尊重,麻六竟有些说不出话来,颤巍巍地问,“那你想要什么”
“寒衣不想要任何东西,只求能守着姥姥安静地活着。”
“安静地活着”麻六低着头重复着寒衣这句话,过来好久,看着寒衣坚定地说道,“好,我答应你,以后绝不找你任何麻烦”
“谢谢麻先生。”
麻六看着半蹲在地的寒衣条件反射地想伸手去扶,却在要触到寒衣的衣服时将手缩了回来然后离开。
其实,虽然冷寒衣猜出麻六与路云关系不浅但是实际上的情况她却完全不清楚。
一个月之前,麻六又一次在和众人的聊天中被嘲笑没有老婆,于是下定决心去讨个老婆回来。但放眼整个永安谷,他麻六能娶得上的人寥寥无几。
周围的人帮他出谋划策:“在永安谷里,你能娶得上的人一共就三个人,一个是张家得了失心疯的女儿,再有一个就是去年死了丈夫的陈寡妇,还有就是冷老太的孙女冷寒衣。”
有人立即接上话,“那冷老太的孙女可是咱们谷里最美的姑娘哦。”
“真的” 麻六一听立即产生了兴趣。
话说麻六年轻时曾一直在外浪荡,十多年过去竟一事无成,直到一年前才回到谷中,所以对于众人提到的三个人竟都不认识,只听到说最美便来了兴致。
不过一想觉得不对劲,既是最美的又怎么轮到他麻六,但又不好意思当众贬低自己,于是换了话问道,“老子才不信你们的话,我怎么就没见过什么漂亮姑娘。”
“那还能有假,绝对漂亮。只是”说话的人知道麻六对谷里的秘闻消息向来不灵通,故意卖关子。
果然麻六急忙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她是别人用过的。”说完一群人哄堂大笑。“我大爷”麻六听完便向说话的人扑去。
“哎,快看快看,那就是冷老太的孙女。”麻六一听立马转回头看去,果然看到一个女孩走过,美丽脱俗,不是谷中任何一个女人所能比。
麻六不禁有些呆了,等回过神来便暗暗决定不管别人说的是真是假,他都要娶这丫头。但是麻六一向独居山谷边缘,除了与男人们坐一起胡吹乱侃外便与谷里其他户人家甚少接触,所以一时竟连个媒人都找不到。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路云自告奋勇愿意为他当媒人。
然而,当他满心以为路云能带来好消息的时候她气呼呼地找到他哭道,“那个死老太拒绝了她说你根本不配她的孙女,她还打了我。”
麻六满心失望,但见路云因为他反而受了委屈有些过意不去,于是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没想到路云却一把甩开他的手,“拿开你的脏手”
这一下却把麻六给激怒了,一下子恶心起便扑了上去抱住路云扯她的衣服。“我偏不拿开,我还要抱着你你不是嫌我脏嘛,那我就脏给你看,我娶不到那丫头有你也行嘛。”
一开始路云还拼命挣扎,但渐渐地竟也半推半就地接受了。
原来路云与她的丈夫早已貌合神离,她虽讨厌麻六,却发现能在他那得到丈夫不能给她的欢愉,于是便半推半就地接受了。没想到却一发不可收拾,从此后,两人就经常偷偷在麻六的小屋中相会。
后来谷里人都知道麻六提亲被拒一事,彼时他因为路云的存在已对求亲被拒一事没有多大的怨恨,只是在众人的挑唆下还是有些怒意,所以才会亲自上门去找冷寒衣,没想到却被冷寒衣看出他与路云的关系,让他更没想到的是年仅19岁的姑娘竟是那样冰冷不可侵犯。在她轻轻说出“只求能守着姥姥安静地活着”时他知道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打她的主意,因为他知道,活着,从来都不容易。
他麻六生下来没多久便当了孤儿,是东一家西一家的饭养大的,能活下来就是个奇迹。成年后他立志要闯荡出一番作为,一为报答邻居的养育之恩,二来便是要永安谷的人不再看不起他。但终于到了外面又怎么样,他不会做别的事,有些不干净见不得光的事他又没胆子做,只好跟人去做农工。可微薄的工资哪够他生活,有工的时候还好,至少有顿饭吃,可一旦没工了,他有时甚至会饿着好几天肚子,更别提城市人冷漠的嘴脸了,一个鄙夷的眼神就可以让麻六恨不得钻地洞里去。
所以,他比别人更理解想要好好活着是多么不容易,更别提有尊严的活。他此生已是如此,所以他要给那个清冷的丫头一个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说实话,作者本人很喜欢麻六这个角色,爱面子且胆小,更算不上高尚,但我喜欢他,只因为他骨子里的那份善良。冷寒衣更不必说我有多偏爱她,她不去伤害别人,却也不是孤弱的苍白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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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
而寒衣那边,直至麻六的背影消失在山路上,冷寒衣才打算站起来,却一下子摔倒在地,浑身再无半点力气支撑自己的身体,匕首也跌落在地上;一直徘徊在耳边的那个声音似乎还在,声音低沉,他说,要学着反抗。
她这样做了,做得很好,甚至比他教的还要好。
冷寒衣坐在地上很久,望着那把匕首发呆。直到有人喊她才从混沌中回过神来。
“寒衣,你怎么了,怎么坐在地上”是一个俊秀的年轻人。
“你来了,乐言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