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挠了下寒衣的头发,在她旁边坐下。“今天雪晴了,要不要出去走走”
“好。”寒衣整理了下头发,突然靠近薛冷,看着他。“但先告诉我温清和你的事。”
“你不恨她”薛冷若无其事地问。“如果不是她,你或许不会受那么重的伤。”
“你竟知道”寒衣叹了口气,又微微笑了起来,揶揄道,“不过也是因为此,我才知道她原来在乎的是你薛大医生啊。”
“快说,你们是怎么回事”寒衣难得地调皮任性。
原本以为薛冷不愿意提,或者即使提起了,脸色也不会很好看,没想到,他只是白了寒衣一眼,淡淡道:“她是我曾经女友中的一个。”
“只是这样”寒衣有些不相信,要知道,温清对他可绝不是这样轻描淡写。“我不信,不然你为何要恨叶辰难道你不是恨他娶了温清”
没想到薛冷竟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尊敬的福尔摩斯小姐,您可真是心细如尘”
被薛冷这么一笑,冷寒衣既羞又恼,红着脸伸手打了下薛冷的胳膊。
见寒衣生气,薛冷笑得更欢,舒服地向后靠在沙发里,悠然道,“如果真要有些什么特别,那么她是唯一一个不告而别的女朋友。”
“不告而别”
“嗯。某一天,她突然就不见了,再见面,已是上次叶氏的晚宴了。”说完,薛冷长长舒了口气,想起舞会时温清附在他耳边吐出的那句好久不见,时间果然过去了好多。
“不过,这几年她的事迹倒是没少知道。”
“这么多年都没见过”
“没有。她突然就不见了,再听到她的消息,已经是在一本娱乐杂志上了,万种风情。”薛冷停顿了下,像是回忆一些遥远又无关紧要的记忆。“她和我在一起时可不是那样。”
“那是怎么样的”寒衣仗着身体虚弱,继续追问道。
薛冷渐渐收起嘴角那抹悠然,变得认真起来。“她不像现在这样总是挂着笑,而是”然而,薛冷想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汇来形容她。“我不知该如何形容她,那时,她几乎是不笑的,甚至和我一起时,都很少笑,或许她也是和我很像的人,总是冷眼看着周围的一切,尤其是在面对她的父亲、她的家时,那种冷漠疏离更甚。”
寒衣回味着薛冷的话,实在无法将薛冷口中冷漠清冷的温清和如今妩媚娇艳的温清联系到一起。
“我想象不到。”寒衣摇着头,“我想象不到你说的样子。”
“那就不想了。”
寒衣却不依,“你能想象得到她如今的样子吗”
薛冷眯着眼,思索了会,笃定地答道,“可以。以前她和我在一起时大概也会是这个样子,只是比现在要更冶艳肆意些。”
听着薛冷的描述,寒衣有一丝的晃神。“她对你”
“都是过去的事了。”未等寒衣说完,薛冷已截断她的话。“我们出去散步吧。”又补充了一句,“我给你堆雪人。”
日子像水一样,缓慢却不止息地向前流动。
只是谁都不知道水下到底有什么,有可能突然就遇到早已等在那的荆棘利刃,只等着割破游过的鱼儿。
寒衣在薛冷的陪伴庇护下度过了最安然的一段时光,无论窗外冬雪化、春花开还是秋风起,似水流年,波澜不惊。
在第三个冬天再次来临的时候,雅雅有了新的追求者。一年半的时间,她才允许人走近自己。那是个木讷的男生,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眼神通透。宿舍里其他人都看出他对雅雅的喜欢,只是雅雅却依旧摇摆不定。
“难道你还想着那个瘪三”菲儿怒不可遏,掐着腰气呼呼地质问雅雅。
“是啊,雅雅,难道你要记着那男的一辈子啊”颖彤没有菲儿那么冲,但态度也是一样的。
雅雅没有说话,只是垂着头看自己的手。
冷寒衣坐在雅雅身边,也认为颖彤和菲儿说的对,但却不知为何始终开不了口,明明她就已经放开了一切,明明她就已经很依赖薛冷
薛冷倒是不介意,不动声色地给她讲些自己的事,讲他的母亲,讲菲儿的父母,以及菲儿小时候的故事。
“他们都是好人。”每一次,薛冷都这样总结。“可惜却死得那么早”
寒衣已经知道他们的事死于一场严重的交通意外,所以她抱歉地说对不起,因为又触及了他痛苦的回忆。
薛冷笑了下,亲昵地挠了寒衣的头发。“你道什么歉。”说着,慢慢放下手里一份病历报告。
然而,当寒衣凝视着薛冷的眼睛,心里却不住往下沉他眼中的那抹恨意越来越深了。“我以为你已经抛开仇恨。”冷寒衣有些担心地说道。
薛冷扯了扯嘴角,没有回答,反而反问道,“你在担心我”
“你是我的朋友,我应该关心你。”冷寒衣说地平静。
“朋友那是什么东西你明知道我想要的不是那些。”薛冷挑着冷寒衣的下巴,轻轻吻了下。“我想要的是你的心。”
寒衣摇了摇头,眼睛一眨,“你知道的,我的心,有个窟窿,就在这儿,”寒衣指了指自己左胸口受伤的地方,“所以,你还是不要的好。”
薛冷浅笑了下,起身给自己倒了杯红酒。红色绸缎般的液体优雅地贴合玻璃杯滑动着,鲜艳似血,映得薛冷的眼睛有些发红。“既然我能补好一次,就可以补好第二次。”薛冷顿了下,“只要你给我足够多的时间。”
“薛医生,我现在的时间很宝贵的”寒衣指着茶几上放着的最新版的杂志,封面上一个女孩,水雾般的眼睛似笑非笑。“我可是名人了数学最好的杂志模特,听起来是不是很像那么回事”寒衣的笑在冬日里舒展开,氤氲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