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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手忙脚乱地抬起衣袖去擦拭。

“哎”上官莲闭着眼长长地舒了口气,喉头哼出一串只有自己听得清的话,“师姐,还是你看得开,被孟惊鸿骗了也只是痛痛快快大哭半个月。师傅驾鹤西去才三日,你就跑去京城放浪形骸,还欢欢喜喜地被那皇帝老儿拐了去。孽是你造的,却把烂摊子丢给我。我这个残局掌门,当得太累了朱晚照,我当年就想跟你一起逃走,你却到今天才来接我”

朱晚照不仅来得迟,而且办砸了事,接人不成反而送了一程。

上官莲生平只打过这一次如意算盘,却忘了算自己的死期。

丰雪衣做梦都想出任掌门,留名武林,如今接了掌门之剑才知体会到走残局的不易。

当丰雪衣捧着玉女剑木然走出上官莲卧房的那一刻,一干女弟子跪地恸哭。朱晚照对着胸口风干的血渍一记重锤,趔趄着仰天长啸,郑有涯和章无技皆拦不住,只得放任他在夜风中癫狂乱舞。

第十五回 潜龙在野

天都派门庭挂素,门口立着两排披麻戴孝的弟子,为那些奉帖而来的各路掌门补发讣告。连日来,丰雪衣不眠不休地守在师尊灵堂前,作为天都派新任的掌门人,她必须将悲痛和无助藏到心底,打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派头来应付登门之客。

两日之内,青冥剑宗、白虎帮等天都派在江湖上交好的门派悉数到达。

夜凉如水,前来吊唁的来宾已被安置到客房歇息,灵堂前除了丰雪衣就只剩下诵经的僧众和几名守夜的天都派弟子。

丰雪衣朦胧着一双红眼跪地而坐,一把接着一把将纸钱抛入火盆。忽而一阵寒风自敞开的门户长驱直入,满盆灰烬爆着火星子糊了人一脸。

“咳咳咳”丰雪衣掩着口鼻倏然起立,一阵眩晕,身子打了个转,双肘撑在桌案上才勉强没倒下。

“掌门师姐”

忽闻耳边一阵女子的惊呼声,旋即又觉自己被左右架住,“没事”丰雪衣抚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一阵莫名的心慌。

“丰掌门这么晚打扰你不好意思啊”此声音自背后而来。

一听章无技的魔音,丰雪衣按着太阳穴一阵纠结,心里骂开了花:不请自来的讨债鬼饭都不知道蹭了几顿,她和她老公怎么还不走一转身,脸上却挂着礼节性的微笑,轻声软语道:“章女侠深夜来找本座不知有何指教。若是住宿膳食的问题,找我那些师妹处理即可。”

“哦,说到住宿膳食,不好意思啦,你也没下帖请我们开那个什么屠魔大会”章无技讪笑道,“不过,赤焰神龙朱大侠可是奉了帖子的是不是啊”

“是啊,先师有命,朱大侠乃我派的座上宾。”丰雪衣点头道。

“可是这位朱大侠在贵派寻死觅活地发狂。我相公一是怕他自残,二是怕他伤及无辜,天天寸步不离地看着他,很辛苦的。”章无技唉声叹气地抱怨道,“就在刚才,他疯疯癫癫喊了八次月茹六次小莲,眼见着就要运功自焚”

“啊怎么样啦”丰雪衣提着一口气不敢出。

“说时迟,那时快,我相公金刀出鞘”章无技得意一笑,“刀背一磕后脑勺,朱大侠就晕过去罗。”

“哎”丰雪衣抚掌顺着心口,长舒一口大气。

“朱大侠醒来怕是还会发狂,若是再被砸晕几次真的会变傻啊”章无技及尽可能地夸张道。

“可是谁又能劝得住他呢”丰雪衣无助地望着白幡掩映之下的乌木棺材,师傅便悄无声息地躺在里面,阴阳永隔。

“丰掌门,世人之所以为心魔所困,皆因被红尘业障迷了心眼。无技以为,此等执迷不悟之人只有求得高僧传经点化方能静心悟道,重获新生。”章无技振振有词道。

“一时之间,我到哪里给他请个高僧来”丰雪衣蛾眉轻蹙。

“那不就是吗”章无技抬手往那班诵经和尚中一指,不偏不倚正中那披着大红袈裟的老僧。

“天宁寺的戒嗔大师是我专为师傅请来念大悲咒的,这么做”丰雪衣好生为难。

“你也说大师叫戒嗔嘛,肯定能化了朱大侠的无明业火。”章无技道,“我相信上官掌门在世的话也不愿意看到朱大侠如此痛苦的吧。”

丰雪衣纠结半晌,终于在心力交瘁之下做出妥协,任由章无技将戒嗔大师拽走。

“无技,这一招有没有用啊”郑有涯向门里投去不安的目光,朱晚照且昏睡在床上,床头下的蒲团上坐着气定神闲的戒嗔大师,正扳着硕大的佛珠念念有词。

“放心吧有涯,你的黑眼圈都快到下巴了,快回房睡一觉。”章无技伸手合上门扉,拖着丈夫就要回房。

“无技,若是朱叔叔情绪能够稳定,我们便回去吧。江湖中这些事情我们不要管了。”郑有涯打着哈欠道。

“我不走,他们无缘无故赖我师兄杀害神医莫一,还用师嫂做诱饵引他出来。我不可以不管的。”章无技脸孔一板。

“你要怎么管说凶手是你师嫂不是你师兄百里长风和他夫人本来就是一丘之貉,亏你还处处维护他”郑有涯一腔醋火蒸腾了睡意,不自觉地扯大了嗓门。

“吃醋啦”章无技忍不住要笑,捏了捏别扭夫君的衣袖,柔声道,“其实呢,我不是为了师兄。我是想弥补当年得罪丰掌门的过错啊。”

“鬼话连篇。”郑有涯别过脸去。

“真的你想啊,我当年都能把丰雪衣的手打断,我师兄一来岂不是要了她的命”章无技分析道,“如果我能及时喊一声师兄住手,那就能化干戈为玉帛喽。”

“歪理用不着你去拉关系,看我仁者一刀斩来定乾坤”郑有涯甩袖便走。

“口口声声退出江湖,你还那么暴力”章无技气得猛跺右脚,却碰到了旧伤,疼得直吸凉气。

“这么不小心,吃一筐猪蹄也补不回来”郑有涯大臂一捞将妻子横抱在怀,抬脚走向客房。

“咦又是那个大娘。”章无技越过丈夫的肩头望向长廊的尽头。

“看着像下院的杂役。”郑有涯扭过头去,果然望见一名臂挎食篮的裹巾妇人正提着灯笼穿过扇形的门洞。

“一日三餐都看见她往那边送,这么晚还有宵夜”章无技对着丈夫的臂弯一记猛掐,“原来白雅柔和她的同党就关在那边”

“哎哟”郑有涯吃痛皱眉道,“回房乖乖躺着,不准跑去添乱”言罢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房前,一脚将门踹开。

黄岳郎缓缓睁开眼睛,想活动下四肢,却被周身的束缚禁锢。只记得那夜和展青阳一同秘探天都派,没寻着教主却无意间救下了教主夫人,一路背着夫人逃亡顺带跟展青阳聊天,聊着聊着把展大哥给丢了,之后便碰见了一屋子老老少少,其中一个红衣肥叔一把火烧过来,晕了

“从头到脚捆了这么多圈,女人真不嫌麻烦”黄岳郎本想来个鱼跃而起,却终因体力不支而直挺挺落回床板,“哎哟,全身软绵绵的”无奈之下,只得稳住呼吸伺机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