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窒息。
“不气不气。”章无技抚着书慧的胸口替她顺气,宽慰道,“我们不要为了臭男人生气。我想好了,如果郑有涯真的和丰雪衣有什么的话,我就休夫书慧,到时候我替你把薛遗玉也修了,咱们姐妹俩去闯江湖”
书慧“呜呜呜”地直哼,眼里泛出一片泪光,一副难以言说的焦虑之态。
“哈哈,书慧舍不得休夫哎,看来薛遗玉是把你迷得神魂颠倒了。”章无技戏谑道,“不休不休,我说笑呢。我跟你说,郑有涯有时候也挺迷人的呢,呵呵呵。”她一向口不择言,若真要闯江湖,也不会带个瘫子在身边徒增累赘。
“郑有涯很迷人么”毫无征兆,一个男声突然自帘后传来。
“展青阳,人吓人要吓死人的”章无技捧着心口怒道,毒辣辣剜过去一记眼刀。
“呵呵,你对我的声音的很熟悉啊。你们俩的眼神怎的如此相似”展青阳拨开水晶帘,缓缓走了过来。
章无技看看书慧,果然一副怒目相向的架势,遂凶道:“我们女人说话,你待边去”
“我们还没断交呢,你怎可如此对待朋友” 展青阳苦笑,转而冲着书慧道,“薛夫人,无技跟在下昨夜结交为友,你不会介意她的朋友来向你问个好吧。”
书慧的眼神,可怕得像要吃人。
“她不喜欢你,你别在这里碍眼。”章无技朝展青阳挥挥手。
“她不能动弹”展青阳毫不介意,径自走上前来。
“不能,你想干嘛”章无技疑惑。
“她也不能说话”展青阳步步逼近。
“不能,你想干嘛”章无技顿生警惕,急忙护住书慧。
展青阳继续近前,一脚踩在章无技方才丢弃的绢帕上,俯身拾起,低低道:“原来味源在这里,话说我就是被这股味道引进来的。”
章无技嫌恶道:“臭死了,扔远一点”
展青阳眼中精芒一闪,低低道:“记得当年白雅柔神神叨叨炼了个什么哑尸丹,还喜滋滋地呈给教主邀功,就是这股气味。”
章无技摇头道:“我试过哑尸丹,并没有这么臭。”
展青阳道:“当年可是臭了一路,也不晓得她用什么方子掺和出来的。教主嫌臭不喜欢,叫她再做改进。你见识的那个,怕已经是她改良过的了。”
领教过“哑尸丹”的厉害,章无技惊道:“书慧这般模样,莫非是被迫饮药的结果”转而望着书慧问道:“书慧,是不是”
展青阳补充道:“是的话眨一下眼睛,不是眨两下。”
书慧呆滞片刻,冲着章无技狠狠眨了一眼。
“天哪”章无技错愕无比,虽说是江湖险恶,阴谋算计屡见不鲜,可哪有向亲人下黑手的道理,不禁愤然道,“司徒少卿、薛遗玉,他们简直不是人”
“那是人家的家务事。”展青阳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既然看见了就不能不管。”章无技抓住书慧的手臂,一把将其拉上背。
“放下她”展青阳大惊,忙伸手去拦。
“我要带她去找王大夫,走开”章无技脚下一旋,轻巧避过,直向窗边奔去。
“兴许是阴谋”展青阳急忙来追。
小窗半开半阖,近在咫尺,章无技一路疾奔,眼看着就可以惊鸿一跃,却被一股力量扯住,瞬间脚步大乱,一头栽倒。
“哎呀呀,居然被他追上。书慧你太重了”章无技挣扎着仰起头,背上的负载叫她喘不过起来。
展青阳堂堂七尺之躯而立,俯视着地上的女人笑道:“想不到我这辈子也有幸追上千脚观音。”
“屁”章无技粗得顺溜,手上功夫更加迅速,只见她一爪钳住展青阳的右脚踝,运足气力横腕一震。
“砰”一声闷响,七尺躯分毫未损,却是横了过来,展青阳一头磕到墙边的矮柜,咬着牙正要开骂,却张着嘴半晌出不了声,愣了好久,才低低道:“无技,你来看。”
从虚掩的柜门望去,里面是一把厚重的宝刀,无华的古木刀鞘在幽暗中显得格外黯沉。
“仁义金刀”章无技趴在原地,眨眨眼晃晃头,线索如此真实地摆在眼前,她有点懵,背上倏然一轻,原来是展青阳把书慧架了起来。
“有涯”章无技缓缓爬向装着金刀的矮柜,完全忘记其实可以站起来走。金刀触手可及,失了刀主人的手掌温暖,触感分外冰冷粗糙。
“起来。你也瘫了不成”展青阳放下书慧,伸手去拉章无技。
章无技似一挂软面般由着展青阳拎起,捧着金刀颤抖道:“展青阳,你、你说,有涯他会不会”刀在,人不在,着实不吉。
“凶多吉少。”展青阳斩钉截铁。
“哐”金刀落地。
“你振作点我怎么也”展青阳愈发觉得沉重,章无技的脚下好似生出一潭沼泽,拼了命要把两人拖进去。
“噔噔噔”错落的脚步声自楼下传来。“噼里啪啦”,水晶帘晃得好似冰珠四溅,闯进来一群家丁,举着刀剑排兵布阵,阵后站着三个人,薛遗玉、司徒少卿和采萍。
采萍小心翼翼捧着一只香炉,不时察看着薛遗玉的脸色。
“采萍,你盯得很好,回头重重有赏。”薛遗玉摇着扇子悠然自得。
展青阳只觉得一阵眩晕,各色人脸重重叠叠浮在眼前,再看怀里的章无技,更是一副晕到不知所以状。
“你们知道得太多了。”司徒少卿拾起地上的仁义金刀,轻轻抚着刀鞘的轮廓,一副爱不释手状。
“那就留在这里陪我的书慧吧。”是薛遗玉在说话,苍老沙哑的声音突然变得如少女吟唱般好听。
疑似幻听出现,展青阳更加肯定自己的推测采萍手里端的那炉是迷香。
“书慧,相公抱你起来。”薛遗玉笑得开怀,走向歪在墙边的书慧。
“晕啊,我怎么听到个女人在笑”章无技摇头晃脑嘟哝一句。
“我也是。”展青阳更加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