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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倒在枕上,刚想起身离开,却觉有东西朝自己飞来,抬手迅猛一截,竟是一支饱蘸浓墨的狼毫。

兰姑一脸鄙夷之情,半死不活道:“郑大侠,她气脉不调,情绪躁动,是最不宜得胎的时刻,你还是悠着点吧。”

第四十三回 蓝颜如云下

兰姑一脸鄙夷之情,半死不活道:“郑大侠,她气脉不调,情绪躁动,是最不宜得胎的时刻,你还是悠着点吧。”

夫妇二人方才一时忘情,竟忘了还有第三人在场,不免一脸尴尬。

“呃,童夫人不愧为无恙门后人,带了镣铐手法也这么准,想必扎起针来也一定是力道十足。”郑有涯站起身来,走向兰姑,将接下的那支狼毫交还与她。

“不准提无恙门。”兰姑气狠狠吼道,仿佛受了什么刺激。

“你这女人,人多的时候唯唯诺诺,现在又这么凶,你吼我丈夫做什么你”章无技在床上喊道。

“没事没事。”郑有涯忙不迭打住,他怕妻子口不择言得罪人,毕竟还要靠兰姑来定夺药方,女人心眼小,万一她不动声色添几味慢性毒药,后果不堪设想。

“你且问你,你喜欢人家在你面前提千脚门”兰姑不依不饶,逼问章无技道。

“我是千脚门人,人家赞我的门派,我自然高兴。方才我丈夫也是说无恙门很好,你还那样不高兴,你才情绪躁动呢”章无技躺着说不过瘾,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无技,别这样。无恙门没了,是我挑起她的伤心事。”郑有涯忙道。

“怎么就没了呢她还在,有她便还有无恙门”章无技不甘道。

“真的就算江白洋要你杀尽千脚门弟子,你还敢说有你便还有千脚门”兰姑也不怕刺激她,阴阳怪气道。

“我”章无技一时语塞,只得反问道,“难道也有人叫你杀尽无恙门弟子”

“我杀尽无恙门弟子”兰姑怔怔道,“不不不,那场灭门之火是缁衣教孟惊鸿放的。”

“是呢,缁衣教当年一举成名,就是因为孟惊鸿做了这件人神共愤的事。”章无技点头道。

“孟惊鸿他好像是你爹啊。”郑有涯忽而意识到这层关系。

“我不听。”章无技立马捂住耳朵。

“呵呵呵,看吧,你也有不想听到的东西。”兰姑瑟瑟笑道。

“童夫人,虽然孟惊鸿做了对不起你门派的错事,但无技是无辜的,你看她到现在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你千万不要把怨恨转移到她身上”郑有涯终于忍不住开了口,灭门之仇比口角争执严重千百倍,父债子偿,兰姑的恨意随时可能爆发。

“我怎么敢你老婆的命无比精贵,我可不想被一群男人追杀。”兰姑冷笑道,那声音就跟鼻子底下哼出来似的。

对兰姑这种死样怪气的女人,章无技很不喜欢,她不依不饶道:“兰姑啊,你那没门牙的女儿真是相当彪悍,我猜你怀她的时候肯定是气脉不顺,情绪躁动吧。”

“我与自贤成婚那会儿,确实气脉不顺,情绪躁动,其间有过三个孩子,第一个流产了,第二个生来下便是个死胎,第三个痴痴傻傻没活过四岁。直到十年前心气儿顺了,才生了个相当彪悍的童天凤。”兰姑硬邦邦地丢下一串话,转身绕到绣屏之后,再无声响。

章无技彻底噎住,半响无话,努力做深呼吸。

忽而有两名侍卫推门而入,喊道:“兰姑,开好方子便跟我们走。”

兰姑霍地冲了出来,道:“去见童自贤吗我好了,这便走罢。”

二侍卫拿了方子,便押着兰姑走了出去。大门复又关上,屋子里只剩下郑有涯与章无技。

章无技沉沉睡了一阵,其间有人来送药,郑有涯也不忍叫醒她,只运足内力将药碗暖在掌中,一直等到她醒来,才伺候着她将药饮了。

章无技饮了药又睡过去,再一次醒来时,屋内已亮起灯烛,郑有涯半跪在床边,将一碗粥暖在掌中,一动不动注视着自己。

郑有涯这番姿容,像足了虔诚的香客,章无技忍不住笑了。

“喝粥吧。”郑有涯笑道,递过去才发现这碗粥竟吐着泡泡,原来不知不觉将掌力运过了头,已将粥煮沸了几道,旋又缩回手来,不住地去吹。

“快放下,手不烫吗”章无技惊叫道。

“皮糙肉厚,竟也不觉得。”郑有涯憨然一笑。

一碗粥凉了热,热了凉,折腾半天总算落了肚。

身边木头一个,手中清粥一碗,这本是章无技过腻的日子,当下却显得弥足珍贵。走过熙熙攘攘的路,看遍花花绿绿的人,竟在此刻找回了家的感觉。

“我跑不动了,你背我回家。”章无技静静道。

“可你的身体”郑有涯担心道。

“别听兰姑咋呼。你忘了,她为了银子,竟然在某人的药方里弄鬼,明明几个月能治好的病生生地拖上十几年。”章无技说的是司徒湄,她嘴上略去这个名字,心里却逃不过一阵隐痛。

章无技见郑有涯不说话,接着道:“不过呢,回去之前我还要办一件事。师傅和司徒湄的遗体,我想亲手葬了。”她还是没能顺口叫出“娘”来。那个死在记忆里,又突然活在眼前,且给自己带来那么多不愉快的女人,怎就偏偏与“娘亲”这个温暖的称呼纠缠在了一起。

人活世间总有牵绊,章无技觉得自己一下子老了许多,眼见不妙撒腿就跑,仿佛早已成为几百年前的旧事。

“这个”郑有涯自醒来便赶着来瞧妻子,也没来得及管其他事,这下着实为难。

“怎么了”章无技问道。

“没什么,我虽不清楚,却也听过只言片语。这次司徒少卿办的归海大会里混进了一些劣迹斑斑的恶人,还有一个是悬赏通缉的要犯,朝中派幺将军下来围剿。至于那些尸体怎么处理的,怕是要问幺将军的人了。”

“去找李玉成问问吧,他们都是一伙的,兴许他知道。”章无技有些着急,那些毕竟都不是毫不相干的人,若不能叫他们入土为安,实在于心不忍。

“你别急,我去问。”郑有涯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