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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会出岔子,不如另择贤才,一心操持此事。

皇帝自然同意,顺手就把这件事交给她全权办理了,还将皇后大大夸赞了一番,说她胸怀博大,是天下主母的气度。

后宫都在猜测皇后把这件事交给谁,按理来说自然是身份仅次于皇后的杭贵妃无疑,但迟婕妤狠摆了杭贵妃那一道的事还历历在目,以杭贵妃的性子,想必不会乐意接手此事。

于是贵妃之下的所有人心思都活泛了起来,照目前这个节奏看,迟婕妤飞黄腾达是迟早的事情,杭贵妃又没有儿子,说不准未来某一天,迟氏能取杭妃而代之也说不准,如果能接手主持迟婕妤的晋封典礼,自然是拉关系的好时机。

皇后清楚妃子们打的主意,在次日晨间后妃们前来请安的时候,便提起了这件事:“迟婕妤的晋封典礼,陛下的意思,是赶在年里办了,多点喜气,只是本宫忙着新年里的杂事,抽不出身。”

迟婕妤赶紧拜道:“都是陛下与娘娘厚臣妾,臣妾万万不敢劳皇后娘娘费心。”

皇后点了点头,目光扫过阶下一群各怀鬼胎的妃子,缓声道:“既然如此,那就迟婕妤就自己来操持你的晋封仪式吧。”

迟婕妤:“”

皇后一挑眉:“怎么,不愿意”

迟婕妤惶恐道:“臣妾不敢,臣妾只是觉得臣妾自己来办自己的晋封礼于礼不和”

皇后摆摆手:“没什么于礼不和的,你放心去办便是了,或许来日,你也会去主持别人的晋封礼。”

后妃自己主办自己的晋封礼,这在后宫史上还是第一次,迟婕妤后背急出了一层汗,跪倒在皇后阶下:“还请娘娘收回成命,臣妾从未有过操持大型仪式的经验,恐将出错。”

皇后蹙起眉,做了个惊讶的表情:“大型仪式”

迟婕妤自知失言,赶紧叩头:“臣妾并不是这个意思,娘娘,臣妾只是”

“好了,迟婕妤平身吧,”皇后打断她,疲惫地揉了揉额角:“你若是不同意,那本宫尽力接了便是。”

迟婕妤当然也不敢再为皇后雪上霜,一下便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杭贵妃端居皇后身侧左首的位子,把玩着掌中的茶盏,一幅这事儿和我有什么关系的表情。

迟婕妤咬了咬牙,又拜道:“臣妾万万不敢让此事劳烦皇后娘娘,臣妾只是想倘若四宫的娘娘们得闲,不妨来为娘娘分担一二。”

四宫便是指正一品的贵淑贤德四妃,淑德二妃空缺,贤妃王氏又长年缠绵病榻,只有杭贵妃一人可用,她这么说,不过是隐晦的请求皇后,命杭贵妃来主持此事了。

然而皇后的眸光转了转,转到杭贵妃身上,却微有犹豫:“贵妃还在忙着清算各宫开支,这两天又要应付命妇,恐怕脱不开身,那就只能劳动王贤妃了。”

迟婕妤终于绝望的发现,皇后就是打定了主意要让她自己来办自己的晋封礼。王贤妃早年诞育皇次子时惊胎,落下了病根,一直用好药吊着,才保住一命,就连每日早间的请安都来不了,又怎么会有精力来操心旁的事。

她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杭贵妃已经款款离席,向皇后欠身:“皇后娘娘,贤妃体弱,恐怕经不得这般操劳,臣妾愿为娘娘分忧,接手此事。”

迟婕妤见她主动请缨,立刻松了口气,转眼去看皇后,然而皇后却蹙起眉,十分不悦:“胡闹,银钱上的事情,是可以一心二用的吗本宫今年什么活计都没有分给你,就是为了让你集中精力,专心做这一件事,你竟然如此不懂体谅本宫苦心。”

杭贵妃被她训了一通,赶紧跪地谢罪。殿中的妃子这会也基本看清了,皇后就是打定了主意要给迟婕妤办个难处。皇后和婕妤之间,取舍简直不能容易,当下便纷纷劝起了迟婕妤以大局为重,不要在为皇后和贵妃二位娘娘添忧。

迟婕妤被赶鸭子上架,不得不强忍了满腔血泪,委委屈屈地应了下来。

这件事很快传遍了六宫,赶在新年的晋封礼本来是桩荣耀之极的事情,但受封的妃子自己主持,那就又不一样了。倘若办的奢华,那是对上殿不敬,小小婕妤就敢这么铺张,来日晋了九嫔封了妃,岂不要狂到天上去;可若是办的简朴,又显得小家子气,扫了新年的好兴致;中规中矩地办了,又白白浪费了新年受封这一本可以大出风头的好时机。怎么样都不好,简直左右不是人。

太子原本甚少关心后宫里的事情,这会也打着扇子忍俊不禁:“端看这个迟婕妤怎么处理了,稍有不慎,便是一桩大笑话。”

九公主跟着笑了一会,忽然想起先前那真假战报的事情来,不由蹙眉:“我始终想不通迟婕妤先前为什么会忽然构陷我,我与她真正有交情,不过是那日在母后宫里的那顿午膳。”

太子看向那日松,问道:“关于这件事,你可曾听说过什么”

那日松愣了一下,摇摇头:“我对后宫中的事情,并不如何上心。”

太子道:“迟婕妤是万世二十六年入的宫,一直无闻,并没有如何被父皇重视,二十八年的时候却骤然得宠,此后是扶摇直上,就连构陷了贵妃和公主都没能对她造成什么影响,这本来就是件反常的事情,你不妨去查一查。”

那日松无奈道:“内宫的事情,我一个铁勒质子如何去查倒不如请太子妃多费费心思。”

太子一撇嘴:“令仪一直专心在东宫之内,还不如你交游广阔。”

那日松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九公主的侍女承钧却忽然闯了进来,神色惊惶,跪地道:“太子殿下,公主殿下,听说傅大人上书了陛下,请求解除与九公主的婚约。”

第七十四回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太子愣了一下,摇着的扇子立时就停住了:“你说什么”

承钧的表情像是要快哭出来:“方才陛下身边的吴卫吴公公遣人来传了话,说傅博彦大人入宫拜见陛下,递了一份折子上去,说心慕别家好女,请求陛下下旨撤销他与公主殿下的婚约。”

九公主伸手扶住额头,半真半假地开玩笑:“想必今日之后,长安之内便会盛传失宠的九公主又遇伤心事,竟然被诗书礼义的夫家取消了婚约。”

太子蹙起眉,面色凝重,将扇子合起来收进袖子里:“我去找傅博彦谈一谈。”

九公主急忙伸手示意,赶在他之前站起身来:“好了,哥哥,你去找他算怎么回事呢就像我被负心汉辜负了,自己哥哥去讨说法一样。”

太子看了九公主一眼,眉目间已经隐隐有怒气:“你一个姑娘家,去见退了自己婚事的夫婿,就不像那么回事了。”

九公主笑了一下:“博彦做事总有他的道理,哥哥也知道我并不想嫁给他,由他出面请求父皇解除婚约,总比我出面好得多。”

她说着,示意承钧将她外出穿戴的斗篷拿进来,打理妥当后,对太子露齿一笑:“好啦,哥哥不必为我忧心,虽然不知他此举出于何名,但总算阴差阳错,得我所愿。”

傅博彦在御书房里呆了将近一个时辰,出门时神色依然如往常一般,平静而隐带笑意,看到九公主时,这笑意又深了深,向她低头欠身:“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