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过,可因为牵扯过多,还大多是盘根错节的权势世家,这事儿最终雷声大雨点小就不了了之了。
所以等这次听到风声的时候,大部分人都觉得法不责众,这次查亏空的事情还会像上次一样无功而返。还有一部分觉得即便是当今皇上严厉。不比先皇在位时宽和,若是这次大张旗鼓办下去,太严厉了,说不定还会造成朝中不稳,这可对登基没几年的皇上来说并非好事,觉得可能只是风声。
这两个多月过去了。也没见皇上再提起过,大部分朝臣都觉得怕是传言,更何况今年上半年大事较多,先是春闱,再是皇上登基以来的第一次大选。等花骨朵般水灵的新人充斥了后宫,那时候皇上也没那么多精力不是。
可傅奕阳这直接负责的官员还是很清楚的,这次皇上是铁了心的要严查这些年的国库亏空了。
“咱们家是不是也欠了”苏颖侧着身子同他闲谈,“你给我说个大约的数目,我想办法。”
傅奕阳一愣,有些哭笑不得:“这种事儿哪里用得着你操心,放心吧,咱们家欠的不算多,也就十几万”
苏颖瞪大眼睛,扒住他的肩膀:“这还不算多”
傅奕阳伸手拍拍她的背:“在所有欠银子里的还排不上号,欠百万两的也不是没有。本来咱们家所欠有将近二十万的,我袭爵后每年都还上一些,到现在也就剩下十几万了。”
“咱们家明明不缺银子,怎么还会欠国库这么多银子”苏颖想说的是傅奕阳果然有私房,不然他拿什么还欠银的。
“大家都借,咱们也不好不借,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多了,更多是先皇在位时积压下来的问题。”傅奕阳简单说了,又把棉被拉起来一些把两个人都裹了起来,悄悄的说:“先皇后期信奉今天下太平无事,以不生事为贵。兴一利,即生一弊。古人云多事不如少事,职此意也。讲究宽厚仁慈,在他政宽事省、无为宽仁的政策下,官吏的贪污舞弊之风愈演愈烈,以至于到皇上登基时,各省钱粮亏空甚多,府帑亏绌,目不暇给。”
苏颖忍不住想他们俩钻在被窝里偷偷摸摸的就为了听他抨击先皇的政策的么,一边腹诽一边开解道:“听你的意思,皇上是个有魄力的君王,会吸取前车之鉴,推陈出新的吧”
傅奕阳吁出一口气来:“这是自然的。”虽然轻描淡写的,可苏颖还是听出来傅奕阳对当今皇上很推崇,苏颖不由的想起陈宛秋来。
陈宛秋是奔着皇上去的,苏颖很肯定,而且皇上并没有被陈宛秋的穿越女光环笼罩住,相反皇上和忠睿王爷发现了陈宛秋的异常,这点从清婉的死、忠睿王爷的人马派到勇武侯府来,调查曾经琥珀的事儿就能看得出来。
但陈宛秋到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其实苏颖觉得不难理解,既然都能发现陈宛秋和清婉的问题,没道理发现不了陈宛秋的空间这个金手指。
毕竟陈宛秋做事并不严谨,心比天高,以为有了金手指就能够大杀四方。有些事一查就很容易查出不对劲来。
所以陈宛秋只要还有利用价值,她就不会有事。
让苏颖不解的就是既然陈宛秋是奔着皇上去的,怎么还和忠睿王爷黏黏糊糊的
光是苏颖知道他们俩单独约会就有两次,一次是元宵节时。一次是在云若寺里。
难道陈宛秋想兄弟通杀一个是男主,一个是男配么还是想玩三批,苏颖被她这个想法弄的一机灵,瑟缩了下身子。
傅奕阳抬手摸上她露出外面的肩膀,往自己的怀里拢了拢,又掖了掖苏颖那边的被子,“这事儿都不用你操心,我自会办好的。”
苏颖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些心酸,按理说这种事儿就是应该全家一块儿出力的,不该傅奕阳一个人把还欠银的事儿扛起来。
不是几千两几万两。而是二十万两。
苏颖嗡声道:“你哪来这么多银子都这种时候了,你还一个人扛着,当自己是铁打的不成”
傅奕阳一只手扣在苏颖腰上把她搂紧了,一只手拢住她的头拿手指摩挲她的鬓角:“你不会以为我挪用的是我的私房吧”
“难道不是”
傅奕阳扣在苏颖腰间的手动了动,有一下没一下的揉捏着。声音沉了沉道:“也不全是,侯府公中的用度来源也只是侯府收入来源的一部分罢了。”
至于另外一部分在哪里,那不是很明显的了,自然是在傅奕阳手里捏着的。
苏颖只觉得刚才她替傅奕阳觉得心疼都是白瞎了,气哼哼的张嘴咬了他一口,“如果不是今天说起来,你是不是往后就一直瞒着我了”
不料傅奕阳却是冷哼一声。抬起她的腿搁在他腿上,手也摸到她胸前轻拢慢捻:“小贪心鬼,我私库里的单子都搁在你这里了,就差没把钥匙也给你了,现在又想着旁的了,往前怎么也没觉得你还这么贪心。嗯”
苏颖被他这一声嗯弄得脊背都麻了,拱到他身上:“才没有,你私库里的东西可见我贪下过,冤枉人也不带这么空口白牙的”
傅奕阳不知该说苏颖什么好了,当初他把他私库的单子给她。就是带着任由她动用的意思,可等后来再看看,也没少什么,心里又无奈又心疼,还是他自己动手挑了几件觉得她会喜欢的送过去的。
扣住她的腰动了动:“这事儿等我得空了再和你分说,咱们还有正经事儿要做。”
这正经事儿一做,苏颖就脑袋发木,哪里还有心思去盘算别的,最后哼哼的嗓子都哑了,昏昏然的睡了过去。
“太太”芦荟的呼唤把苏颖神游到昨夜的心思拉回了现实,穿上薄荷捡出来的宝蓝色牡丹穿花遍地金窄袄,苏颖想了想道:“这是什么时候裁的”
薄荷抿嘴笑道:“是刚裁剪的,那天针线房的嬷嬷把花样子拿来,您不在,老爷恰好见了,就点了这个颜色的来,还和嬷嬷商量下了花样子,说是太太穿上定是好看的。现在看来,老爷说的真真的,太太穿上再合适不过了。”
苏颖站在穿衣镜前瞧了瞧,带着股儿清冷味儿,想象了一下傅奕阳跟针线房上的人商量花样子的场景,一时还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苏颖这边是和乐融融,二房那边气氛可不大愉快。
陈宛凝昏睡了一天,大清早起来有些提不起劲来,绿溪扶她坐起来,在她身后垫了个枕头。陈宛凝拢了拢头发,刚喝了口水就听到外面叫嚷声,绿溪往外看了看:“太太,要不要我出去瞧瞧”
陈宛凝点点头。
绿溪没有自己去,找了个小丫头去,小丫头很快就回来了,在绿溪耳边嘀咕了几句,绿溪皱了皱眉塞给小丫头一个刚端上来的麻团,小丫头咽了咽口水,乐呵呵的走了。
绿溪叹了口气,慢腾腾的走到里屋去和陈宛凝说:“二老爷在发脾气。”
陈宛凝把茶盏放下:“这次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