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表达了谢意,傅奕阳荣辱不惊,只平淡的说:“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
傅侯爷这般的荣辱不惊,反倒叫季大人更高看一筹,欣慰道:“你有如此锦绣前程,姑母泉下有知,定会感怀甚慰的。”
季大人提起祖母来,傅奕阳稍微有一些的不自在,可这不自在也只有一瞬间。
毕竟比起祖母的子侄女,在傅奕阳心中,万万是比不上自己的妻儿重要的。
傅奕阳眸色沉了沉,不经意的问道:“事已至此,不知潘璋有何打算我曾和他有数面之缘,他有才华学识,有上进心,只希望如今别沉寂了才好。”
季大人感叹道:“璋儿是个好孩子,他并没有为此自怨自艾,打算着带他母亲和妹妹回杭州,等过了几年,再参加科举,以再光耀门楣。”
季大人说完,恍然意识到其中的尴尬之处如月那丫头,唉,实在是魔障了,竟是接连做出丢人现眼的事来
不知该庆幸对象是傅奕阳,会帮着遮掩过去;还是该觉得更加羞惭,毕竟比起潘夫人和潘如月跟勇武侯府是拐着弯的亲戚,
季大人跟潘夫人母女俩关系更亲密,掺合在其中,实在是让一向迂腐的季大人脸上无光。
傅奕阳沉默着,让季大人的神色中更添了几分窘迫。
本来若是只出了潘如月那不知耻的事儿倒也罢了,关键是潘夫人的所作所为,让季大人实在是觉得没脸。
这还不算完,为着潘家的事儿,季大人又得昧着心中的羞惭,来求傅奕阳帮忙。
想到此,季大人干巴巴的笑了两声,又觉得臊得慌。他这辈子都没干过这样出格的事。
偏偏出力不讨好,想起潘夫人憎恨的话语,季大人心里可真是五味杂陈,只剩下一腔苦涩。不由得叹息一声。
傅奕阳好似没看到季大人青青红红的脸色,道:“潘璋有如此志气便是个好的。”
至于其他的,完全没被傅奕阳看到眼里。
季大人有了台阶下,脸色缓和了些。
不过,这一顿便饭还是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傅奕阳亲自送季大人到仪门,临了季大人叹口气,拍拍傅奕阳的肩膀,没再说什么的上了轿子。
傅奕阳一路往正院走一路问跟在身后的永平:“太太怎么处置的”
永平头一低,声音也跟着低下来:“太太什么都没问,只叫把人给发卖的远远的。不过。没看住叫她吞金自尽了。后头,太太又处置了几个手脚不干净的下人。”
这话儿说的有些含糊,傅奕阳拧了眉,阴仄仄的瞪了永平一眼,永平缩了缩脖子。
傅奕阳想了想。这件事儿要是办彻底了,苏颖倒真是不合适的,想着就对永平说:“你去办,把事儿查清楚了。”
“是。”永平跟了傅奕阳这么多年,这时候也不免在心里打起鼓来,这是对太太的做法不满意了看着不像啊。
傅奕阳的脾气一向不好琢磨,关键是他很能收敛情绪。往往喜怒都不能从脸上瞧出些波澜来。
永平心一抖,想起昨天的事儿,赶紧把“老爷对太太不满”的念头打出脑海去。
一时间还不由得在心里咂舌,都那样子了,老爷都硬生生的忍下来,为得谁。还不是一清二楚吗
为这个,永平不由得在心中感慨,这时间再往前推个一年,那时候他压根就想不到被魏姨娘挤的快站不住脚的太太,翻身了不说。这地位是节节攀升。
往前气焰高涨的都不把他看在眼里的魏姨娘呢,怕是坟前都长草了吧。
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唏嘘: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傅奕阳来到正房,苏颖这边才叫人撤了饭菜,见了傅奕阳这么早过来愣了下,“小厨房备了馄饨,我尝着味道不错,你要不要来一碗”
傅奕阳点了点头,往旁边一坐。
苏颖目光落在傅奕阳下嘴唇上,乍一看那痕迹并不怎么明显,可还是遮掩不住的,真不知道他今天遭受了别人多少揶揄
不过,以着傅奕阳用视线都能冻死人的本事,也不会有多少人敢上来撩虎须吧
苏颖想出神了,傅奕阳清了清嗓子,道:“潘季氏的夫家被罢官抄家了。”
苏颖回过神来,消化了一下傅奕阳所说的话,视线上移。
傅奕阳继续用刚才的语气平铺直叙道:“近日他们会返乡,几年内是不会出现在京城了。”
苏颖慢了半拍道:“潘夫人会善罢甘休”
傅奕阳疑惑的看了苏颖一眼,奇道:“她有什么好不善罢甘休的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虽说那潘耀庭没死,如今也是半死不活了。”
合着她觉得算是大事,在傅奕阳这里根本就当一回事儿。
还有这“三从”能这么用吗还有傅侯爷可真没有从傅母这个前车之鉴中,学到什么吗
傅母要是懂的夫死从子的道理,可就不会折腾出那么多烂事了
话也不能这么笃定的说,傅母倒是懂夫死从子,可这里面的子不是傅奕阳罢了。
或许傅母一心想的是夫死子从,不然就换子。
总之,话说回来傅奕阳都没有从中吸取教训吗潘夫人可不像会是遵从“三从四德”的。
还有他是认真的吗最后说潘夫人的丈夫半死不活,是认真的不是在说冷笑话
苏颖不解的看向傅奕阳,嗫喏道:“怎么”
傅奕阳平淡的说:“这有什么他做知府时可没少得罪人,如今被罢官朝不保夕,先前他得罪的那些人不落井下石就是好的。”
说到这里,傅奕阳意识到说得多了,这种官场倾扎的事儿说给妻子听不适合,硬生生的转了个弯:“潘璋倒是个长进的,他家这一支不会就这么没落的。”
苏颖不以为然。俗话说的好: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潘璋身边可是有潘夫人和潘如月母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