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戴夫人明显就镇定多了,冷然的扫了一眼也是错愕不已的陈远良,很客气的谢过了路院判。往外送了路院判几步,叫来大管家送路院判回太医院。
家里没个能主事的爷们儿就有这点不好,路院判也没在意,看来还是在琢磨着陈远良的病情。
戴夫人回到房里,见陈宛凝神思不属的,以为她是在揪心陈远良为何会中毒。在心里冷笑一声,戴夫人可真是巴不得陈远良就那么一直昏迷不醒呢。也总比现如今把整个陈家都往火坑里推要来得好。
戴夫人想到陈远良吐出来的那口黑血,心里莫名突得一下。但好歹也是历练多年的当家主母了,也练就得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了。
也就是在陈宛秋这件事上,戴夫人跟陈远良别着气,再好的涵养也容不得陈宛秋那么放肆,以及陈远良那般不辨是非的。
“难为你一大早就跟着过来了,”想到那太医院的路院判是看在勇武侯府的面子上才赶过来的,戴夫人在心里叹口气,似埋怨地对陈宛凝说,“你来便是无可厚非,怎的还把你大嫂领过来了,没得怠慢了人家。”
陈宛凝勉强挤出一个笑影来:“这只是一时情急,况且”陈宛凝手里攥着帕子,青筋都快凸出来了,吞吞吐吐的问:“父亲昏迷期间,她可是没来过”
虽然没指名道姓,但戴夫人一听就知道陈宛凝说的“她”是谁。
戴夫人刚想冷哼一声,瞧着陈宛凝晦暗的脸色,皱起眉头来:“没得提她做什么”
陈宛凝吞了吞口水,压低声音同戴夫人说:“父亲竟是中了毒,母亲觉得可是谁做的”
戴夫人神色一凛,旋即就明白了陈宛凝暗示的意思,她如今有些不愿意陈宛凝沾手,先让陈宛凝去招待苏颖,回头她们再来说这个问题。
陈宛凝踌躇着还要说些什么,绿湖就打了帘子进来,附到陈宛凝耳旁说了句,陈宛凝就脸色大变,冲戴夫人勉强扯了扯嘴角道:“我自去招待大嫂。”
戴夫人点了点头,等陈宛凝快步走出去后,才抬起手来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夏绿连忙上前扶住了她:“太太一夜没合眼了,横竖老爷已是醒过来,也有下人在旁边伺候,太太合该去歇一歇。”
戴夫人从鼻子里头哼一声:“哪能睡得下。”
不说戴夫人这边心力交瘁,那边从刚才得知陈宛秋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而是太医院的太医把陈远良救醒后,陈宛凝心里就非常懊恼了,如今再一听苏颖被陈宛秋叫走了,心里更是惊疑交加。
这般想着,陈宛凝越走越快,真是恨不能赶到苏颖见到陈宛秋之前,就把苏颖给拦下。
“太太,您慢着些,二姑娘可不会把侯夫人怎么着的。”绿湖说这话的时候都有些底气不足,在绿湖心里,陈宛秋俨然是不着调的代表,杀伤力比陈夫人还略胜一筹呢。
“你不懂。”陈宛凝这么说着。迟疑了一下,心里却是想了:“如果说大嫂不知陈宛秋的真实身份也就罢了,可她昨儿明明已经把她所知道的事情全盘托出了,怎的大嫂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呢这里面到底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
陈宛凝这一迟疑,脚步就慢了下来。眼前一黑,身体跟着晃了下,得亏绿湖撑住她。
苏颖也还只是没按时吃早饭,而陈宛凝是一夜翻来覆去在床上烙饼,刚朦胧中有些睡意,天就亮了。她也顾不得时辰尚早,就冒失的到侯府去了。
折腾了这么久,如果不是还有陈远良的病情牵着她的心,她说不定早就倒下了,这会子“劫后余生”。脚步都跟着打飘。
绿湖想劝陈宛凝歇会儿吃些东西,陈宛凝哪里有胃口,又想到苏颖跟她过来后看她时的眼神,如果不是陈宛凝确认自己没说漏嘴,她都以为苏颖心里知道点什么了。
陈宛凝咬着下嘴唇,扶着绿湖的胳膊,撑着往去找苏颖。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苏颖已经见到了“虎”。
说来陈宛秋还真是有几分闲情雅致,请苏颖见一面。并不是到她的院子里,而是在一处亭子里,半掩映在一丛竹子后。瞧上去倒是挺雅致的。
苏颖挑了挑眉,她还真想瞧瞧这一次陈宛秋葫芦里还能卖出什么药来
苏颖伸手拍了拍芦荟的手背,芦荟从一开始听说是陈宛秋请苏颖小叙就不赞同,陈宛秋是个危险人物,咱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在芦荟看来,昨儿还和陈夫人真刀真枪的动了手。虽然不清楚陈宛秋被打成什么样子了,但看陈夫人脸上挂了彩。再看那胳膊上被咬的那一处,牙印里头都渗着血丝。可见是咬的多用劲。
这可不能单单用脑子不灵光、不着调来形容了啊如果可以的话,芦荟都想跪下求自家太太三思了,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她家太太憎恶的神色中绝对还掺杂了一些跃跃欲试
“太太”
苏颖眯了眯眼睛,用轻松的语气说:“别那么紧张,她还能吃了我不成”
这说不准啊,太太您怎么不想想二太太险些被咬下一块肉的胳膊啊
苏颖刚踏到亭子里,陈宛秋装出惊喜的声音就从亭子里传出来:“大表嫂可来了,我等得花儿都要谢了呢。”
苏颖淡笑道:“明明是你巴巴的请我过来,怎么反而是连这么一会子都不耐烦等了”
一边说着一边进入亭子,等进来才发现,这亭子里就只有陈宛秋一个人,而且她好似很悠闲的靠在栏杆上,还背对着她们。
芦荟下意识的皱起了眉毛,陈宛秋“嗤”了一声:“大表嫂是堂堂的侯夫人,一品诰命夫人,多少人都冲着您卑躬屈膝,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陈宛秋愣是没扭过脸来,不阴不阳的说道:“大表嫂您多贤德淑良,又宽宏大量,应该不会跟我一般见识吧还是说侯夫人您就爱那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只要不被别人拆穿,就能一直套着一层虚伪的脸皮,把所有人都蒙骗过去呢。”
陈宛秋的语气不屑极了,苏颖眼底的笑意几乎没有了,她看了一眼亭子,想了想,难道陈宛秋特意找了个亭子跟她见面,是在回报上次在苏家时,她请她见面也是在亭子里吗
到了这时候,陈宛秋还是在出言刺探她啊,如果还是这件事的话,苏颖真想说这可真是新瓶装老酒,一点新意都没有。
还有陈宛秋不是还有光辉璀璨的正事要忙吗,怎么就一直抓住她不放呢,还七拐八拐的把她拐到这儿来见面
姑娘,大局为重啊懂不懂
不过想想也是,陈宛秋要真的懂大局为重的话,这会儿可不会那么凄惨,连陈夫人都能对她拳打脚踢的,而是应该等着选秀入宫,到皇宫里大展鸿鹄之志了吧
现在陈宛秋都这般不客气了,苏颖还真不介意再跟她“虚以委蛇”,用陈宛秋的说法,应该是这样吧。
苏颖勾起嘴角,语气很平和:“我听说昨儿你和二弟妹之间发生了些小摩擦。得巧今日过来探望舅老爷,顺便给你带了些膏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