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戒顿时就急了,催道:“师父,你怎么也不争辩一下。”
孙猴子道:“有赃物在那里,有什么好争辩的。”
那刺史难得的点了点头,说道:“正是,赃证俱在,你们还敢抵赖。”
“好吧,我算是知道师父为什么不争辩了。”孙猴子看了那刺史一眼,说道。
那刺史还等再审,却有慕僚走近,凑近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那刺史脸色微变,拍案说道:“来人,把这伙贼人收监,好生看管。待我接过上司,再行拷问。”
那刑房吏听了,便叫来狱吏把唐三藏五人推进了监门。
随身的行李,显得寒酸,倒也没有人翻捡,一股脑儿丢进了唐三藏的监房里。
唐三藏冲孙猴子道:“悟空,想个法子吧。”
孙猴子笑道:“师父你倒不急,要想法子早不叫老孙去想,现在进了监房才说。”
唐三藏说道:“之前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态,所以不好做决定。如今知道是寇员外死了才惹下了这桩祸事,当然要查探清楚。”
孙猴子明白唐三藏的意思,便道:“等晚上我再出去看看。”
那伙狱吏过了一会儿便又过来呼三喝四,动手动脚。
唐三藏有些吃不消,说道:“猴子,不能打发他们走么。”
孙猴子笑道:“他们这是在要钱呢。要想好过,给些钱就是了。”
唐三藏摇头道:“我们哪来的钱财。”
孙猴子道:“没钱,别的值钱的物也行。”
唐三藏不明白,问道:“我们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嘛”
孙猴子道:“我看那袈裟、禅杖还有紫金钵就不错。”
唐三藏意味深长的看了孙猴子一眼,说道:“你应该知道那三样东西的意义。”
“所以丢出去试一试也无妨。”孙猴子呲了呲牙,也笑了起来。
唐三藏闭上眼睛,盘膝入定,说道:“那就随你罢,记得别真弄丢了。”
孙猴子嘿嘿两声,便将头从栏木间的缝隙探出去,喊道:“列位长官,莫打了,我们担进来的两个包袱里有几件宝贝,价值千金,你们解开拿去吧。”
众狱吏一听,一起动手,便将包袱扯开,翻开一看,面上是几件布衣,一些经书,再往下翻果然翻出了一屋油纸包。
众人一捏那油纸包,顿时眼睛一亮。
孙猴子怕这些狱吏不上当,早捻了一个点金诀,偷偷将那袈裟点得金光闪闪。
那些狱吏一拆开油纸条,差点没被金光给闪瞎一双狗眼。
那袈水稻霞光焰焰,缀珠嵌玉,盘龙飞凤缝边,看上去绝对的价值连城。
几人惊叹的时候,惊动了本司的狱官,走下来喝问道:“你们在这里吵什么。”
那些个狱吏见上司来了,连忙说道:“回老爹,那几个和尚乃是强盗,我们找了几下,便就将这包袱送与我等,却是一件宝物,正不知道如何处置。”
那些狱吏也懂这么件宝物,若归某一人,定会惹起纷争,不如将本司长官拉下水,这样虽得利少了,却有个顶事的。
那狱官走过来,拿起袈裟竟也晃花了眼,心脏剧跳。强行压下那股子躁动,又将包袱里的其他东西一并拿了出来,却翻到了通关文牒,细翻之下,见有各国宝印花押,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众狱吏不识字,也不晓得这册子是什么东西,只拿眼看着狱官手里的袈裟。
那狱官见了,骂道:“尔等早晚死在财字上。这伙和尚不简单,你们切莫再动他们。这些东西我先收起来,问过太爷再处置。”
众狱吏听了顿时没了脸色,但又不敢违抗上官命令,只能看着那狱官将袈裟宫包袱都拿走了。
487、耍神通,大圣弄鬼事。
天色渐晚,门楼起了宵禁的鼓声,火甲开始巡更。
时近四更三点,孙猴子见众狱吏皆熟睡,心思便活络开来。
昨天的事情处处透着古怪,像是有张大网无声息的向他们罩来。孙猴子已经猜测出了些许端倪,感觉不像是地藏王菩萨的行事风格,那所求也必定不同。他们一行人,身无长物,唯一有可能引起人贪欲的便只有这宝贝袈裟。但若是为着袈裟却又完全没必要如此迂回。
孙猴子忽然间想起黄眉老佛来,心中猜测也许那些人贪的是他们的通关文牒以及一应文书。有这些在,才能证明取经人的正身。
孙猴子见唐三藏几人都睡着了,便将身一小,变成了一只蜢虫,漏出槛栏,从房檐瓦缝里飞了出去。
此时,星光月皎,正是清和夜静之时。
孙猴子认了方向,便往寇家飞去。沿街有一家灯火明亮,却是一家做豆腐的作坊,见一老头儿在烧火,老婆子在挤浆。
孙猴子本待就这么飞过去,不留神却被那老头儿的一句话给留住了。
那老头添柴时,嘴里打了个嘟嚷,说道:“哎,那寇大官有子有财,偏就没寿。老儿我还大他五岁,幼时我还与他同窗读过书呢。”
“怎么说来的寇家财大富厚,还与你是同学”那老婆子见老伴挑起话头,便也有了兴致,纯是打发时间的趣话。
老头儿闷头回想了半天往事才,说道:“他寇家也不是代代富裕。也曾破落过。他老子叫寇铭,是个有名的败家子。三五年就几乎将传下来的万顷田地给败光了。他老子死时,他才二十岁。他拿着残剩的家当。也就比一般的农户好些。不未被也该他走运,娶了那张旺的女儿,小名叫穿针儿,倒是个旺夫的大腰臀。自进他家门,种田多收,放帐又起,买的都是利滚货。做的又钱生钱,到了四十岁上下,就又有了数十万家私。这人呐。还真是有命数。”
“有甚么命数”老婆子停了浆水,问道。
那老头子说道:“尔今那寇洪六十四岁,本来正好享用,却不料斋僧向善。却不得好报。死于非命。可叹可叹”
孙猴子又听了一会儿,再没有什么有用的话,便展翅飞去了。
五更初点,便进入了寇家。
此时寇家一片漆白,堂屋里停着棺材,边上点着灯,摆列着香烛花果。
寇夫人在边侧垂头啼哭,两个儿子也跪在边上拜哭。
孙猴子一时也没理出这件事情的头绪来。正打算吓吓寇家人,好让他们先退了状子。
孙猴子钉在虚空。咳嗽了一声,吓得边上立着的下人屁滚尿流地往外跑。
“爹爹”寇氏兄弟又喜又怕地看着寇员外的棺木,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