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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的看重,有时候玉璧都忍不住胡思乱想,莫非淳庆帝对萧庆之有超越君臣的情意

白她一眼,萧庆之说:“是你起说起来的,到头来反而不让我想了。”

吐吐舌头,这是向顾弘川学的,玉璧晃了晃他牵着自己的手说:“你要是去江南的话,可不可以带上我,你可不能把我一个人留在京城,这可是个能吃人的地方”

“此去江南就算事了,没有几年陛下也不会许我回京,此行既是考验也是磨砺,轻易归来不得。一去数年,陛下就算再爱喝你沏的茶,也不能让我独自就任。”萧庆之在淳庆帝身边比在萧梁身边还久,自小就揣测着圣意,现在不用揣测都大概能明白。

做武将时四海八关去历练,做文官时自然也逃不开各处磨砺一途,须知陛下从来不会让一个人平平顺顺地走到任何重要的职位上。江南文风鼎盛,不在江南文人中立足,未来天下的儒林领袖又怎么能坐得稳当,自从做了本届督考后,萧庆之对去江南就已经有了准备,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而已。

“我觉得,不仅仅是考验和磨砺,还是陛下在回护你。朝堂必有大乱,你去了江南,有陛下左膀右臂的姚清甫道台做靠山,你在江南就算有风有雨,也肯定能波澜不惊。”玉璧通常不去思索这些事,但不代表她不知道,在淳庆帝御前,这些事想不知道都有点困难。

“你倒长见识了,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姚清甫只是一人一身,真有急事,那也远水救不得近火。”说罢,萧庆之伸手捏捏玉璧肉肉的脸,可欢喜可欢喜地说:“谢谢你为我担忧,不过这些事还是留给我来操心吧,成天担心这么多事,小心长皱纹。”

推开萧庆之的手,玉璧不满地揉脸,瞪着他道:“好心当成驴肝肺,哼,不管你了。”

说完,玉璧大手大脚往前走,压根不管萧庆之在后边儿乐成什么样。

没过几日,果然发下圣旨来,不是任命官职的圣旨,而是让萧庆之同刑部赵提司和御史台徐御史一道去江南。接到圣旨,萧庆之倒还没什么想法,与他同为门下省给事中的张应渊却做苦笑状:“子云才来不久便接此差事,看来省部的事还得我一个人来办,劳碌命啊”

“与子潜兄共勉,我们都是劳碌命,此去江南是一条艰险的道路啊不过给事中一事,我已与李侍中商谈过,先提几个人来,好帮衬着子潜兄处理公务,总不能我一去江南,便把事务都留你一人操劳。”萧庆之放下圣旨,继续处理公文。

一边的张应渊看着摇头复叹气,叹气又摇头,平时总说萧庆之好命,现在看来就是太好命了。张应渊对这位同僚印象十分好,办事勤勉,没有骄娇之气,不懂的肯问,懂的又能办好,有他在公房这段时间,公务确实处理得更便利一些:“子云,此去江南多珍重,但有什么事便写书信来,我在京中也愿帮衬一二。”

“子潜兄高谊。”

“萧给事中,衙门外有您家中的女眷寻来,说是有事相谈。”小吏抱着一堆公文进来,放下后才到萧庆之那里禀话。

搁笔在案上,萧庆之合上一本奏章,问道:“却不知是家母还是内子”

“都不是,是位未出阁的小姐。”小吏颇为迟疑,以为是萧庆之在外惹了什么风流韵事,不过那位也太大胆了,居然敢找到衙门里来,真是作死。

“去打发了,公务繁忙,若是家人便请放班后到家中来见,若不是自没有见的必要。”萧庆之略一思索就知道是什么人这么不懂分寸。

文若青此女断断留不得,否则只会留成祸害

第六十八章她就有这么无聊的趣味

宫里边,淳庆帝正在对玉璧表达他的赞美,然后对萧庆之要带她去江南表达他的不舍,当然淳庆帝的不舍表达得很含蓄,只是说:“朕还能上哪去寻你这么一个丫头,茶沏得好,事办得不错,御茶房也管理得当。诶,想来,朕当初不该将你赐给子云啊”

臣子抢了皇帝的精神口粮,淳庆帝对此悔不当初,只能怪他当时太不深思熟虑。

因为玉璧明天开始就得准备,去江南的事定在四月十五,就剩下七天,就算淳庆帝想留也留不住了。多留几天少留几天对淳庆帝来说,没什么太大区别,一想到这个茶沏得好的小丫头要去江南而且一去就是几年,淳庆帝就觉得肉疼。

“陛下,不过几年罢了,江南山灵水秀,说不得深山深水之间有好茶,待婢子觅得了,一定快马加鞭送到陛下御前品饮。”玉璧说罢又给淳庆帝满上一杯茶汤,面上表现得有些许不舍,但心里无比欢快,总算可以离开皇宫这个大坑了。

“唉,丫头,你才十几岁,有很多个几年可以过去,朕却不同了,朕今年四十了,还有多少个几年呢”因为精神口粮要一去千里了,淳庆帝的伤感是可以理解的。

陪淳庆帝唏嘘了一番年龄与岁月的问题后,玉璧收拾收拾到御茶房跟众人一一道再会,淳庆帝没下她在御茶房的职,只让陈福安陈公公继续兼着差,等她回京城御茶房还是她的事儿。出宫前,淳庆帝还让苏德盛苏大公公给玉璧带来圣旨,圣旨的内容很漂亮,一品诰命夫人。

要知道,萧庆之才是个五品。夫人居然是个一品诰命,这圣旨没明发,大概的意思玉璧明白:“陛下是让我拿回去给庆之看了,然后妥妥当当地收起来是吧。”

老神在在地点点头,苏德盛道:“丫头。这些日子算没在陛下跟前白待。这是陛下许给晋城侯的前程,让晋城侯安心去江南当差。回来该有的就都有了。”

“是,苏公公,我明白。”

回府把圣旨收在箱底。玉璧哼着小调想着快中午了。到门下省衙门外的茶馆里等萧庆之去,中午一块吃饭顺便再说一说淳庆帝下的这份圣旨。

没料到,她路过门下省衙门外时,居然看到了文若青。文若青正在跟衙门外的小吏说着什么。她想了想,然后心明眼亮。敢情是来找萧庆之的,不是她不吃味,实在是文若青跟薛甘霖一比,就像萤火虫比明月,压根不在一个档次上。

薛甘霖的味她都没吃,何必去吃文若青的,她没这闲工夫。

“芍药,你去递个信儿,就说我在流云馆等他吃午饭。”玉璧才不学文若青,这会儿萧庆之在公房里,等闲的事都请不到假,何况去打扰公务,递个信儿去就行了。

衙门口上,文若青领着木棉站在那儿,芍药笑吟吟地过来,也不去管文若青和木棉,只向门口的小吏招招手,道:“这位大哥,我家夫人差我给侯爷送个信儿,请侯爷午时放班到流云馆来,夫人在楼上候着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