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那潘先生正是狐王窃听来的齐景霖的化名,听狐王的意思,这人似乎扮成了一个身家极富有的暴发户。
“潘兄弟,外面有人找哦,哈哈,说不定是哪个看中潘兄弟的美人,快出去看看,带进来让我们兄弟也饱饱眼福。”
里面一阵嬉笑声,不一会儿一个沉稳的脚步声近了,然后整个人出现在门口,看到外面的人时眼中闪过一丝讶色,显然,这位“潘先生”还记得昨日碰面的情形。
“我去去就来。”这是朝里面的人说的,说完就跨了出来,门在他身后关上了,潘先生眼里浮起暧昧的笑意,对着萧云沉说:“没想到昨天一面让这位先生还记得在下,真是在下的荣幸,或者我们另找个地方坐下来谈谈”
不正经的神色,让萧云沉差点倒抽一口气,忍了又忍才开口:“也好,我也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跟这位先生好好谈谈。”最后四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这声调让潘先生眼中再次闪过异色,他似乎也查觉出某种熟悉感,并不仅仅萧云沉自己心中有。
跟在这人身后进了一个无人的房间,这人就扯开了衣领动手倒了杯酒,懒懒地坐进沙发里将手里的酒杯朝萧云沉晃晃:“这下可以说了吧,这位先生,我对你也很有兴趣,也许我们可以在这里渡过一个美妙的夜晚。”
好吧,明明想正经地说话的,却不知为何,脑中闪过一个身影,这嘴巴上就没办法正经起来了。
萧云沉丢了一个冷眼,转身坐到了另一张远离的位置上,看向一旁的虚空,狐王在那里告诉他,已经遮挡住了这里的“眼睛”,不用担心被人注意到这里的情况。
萧云沉这才把目光转向坐在那里品酒的人,毫不客气地说:“齐景霖,演戏演够了吧,真不好意思,我是萧云沉。”
“噗”突如其来的语言袭击让齐景霖刚喝进去的一口酒水喷了出去,紧接着咳个不停,然后就迅速在房间里搜索起来,心中又惊又骇,这人搞什么鬼,怎会在这里碰上他又怎会将自己认出来的还有他就不怕被监视的人查觉到
齐景霖发现每每碰上萧云沉自己都头痛不已,哪顾得上因意外遇到这人而起的那丝激动,先忙着收尾才是,还想着是不是趁早跑路,否则难不成要等着别人跑过来逮人
看这人急得头上汗都要出来了,萧云沉脸上的表情终于缓了下来,现在的齐景霖更像一个普通人而不是让人感觉有距离的齐家二少。
甚至恶趣味地欣赏了一会儿这人的焦急,在看到这人有跑路的架式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放心吧,没人能看得到这里。”
这里,钻在头发里的阿绿也爬了出来,丁点大的小蜘蛛挥着爪子吱吱直叫,似乎在嘲笑齐景霖的愚蠢。
“你确定这不是开玩笑,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齐景霖慢慢冷静下来,这次坐到了萧云沉的对面,腰杆挺得笔直,不再是之前那副纨绔子弟的形象,“还有,你是怎么认出我的昨天你看我的眼神并不像是认出了我,而且,就算你有凭仗,你也不该留在这里,这里太危险。”齐景霖心中有太多的疑问。
“危险”萧云沉嗤笑一声,“什么地方是不危险的”上辈子还不是毫无知觉地等着危险降临,又有谁提前告诉他一声,“我不过试探了一下,结果你果然是齐景霖。”
齐景霖面色一下子难看起来,相信萧云沉的鬼话他就是太天真了,如果没这个自信他敢跑上门来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萧云沉当然知道别人不相信,他也没打算认真去解释,爱信不信,又说:“这个组织背后的势力是安家吗你是在调查安家的事才乔装混进来的安家有多少像这样的地方”
齐景霖盯着他的眼睛:“你跑这种危险的地方林叔知道吗”冷静下来后心里不是不震惊的,他知道这种地方混进来有多难,尤其是看萧云沉这副装扮,只能从神态上瞧出熟悉的模样,他现在的身份该是这里的内部成员吧,是怎么一层层地蒙混过去的,以前他对萧云沉身上的秘密还可以说不在意,秘密再大又能超得过华盟中处于顶级势力的家族可现在却发现他将这一切想得太简单了,也太过想当然。
“我是无意中闯进来的,没想到华盟中还有这样肮脏的地方。”萧云沉讥讽地说,齐家又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看这组织如此完善,要说才存在不久根本无法说得通,齐家还有其他的家族一点都不知道这样的组织的存在吗看看那些前来游玩的客人,哪一个不是身份尊贵的,一年到头,又有多少毫无依仗的人死在这里,就同大牛一样。
“你不该管的,”齐景霖沉默了片刻才说,他无法反驳萧云沉的话,自末世以来华盟从来不是个讲究公平公正的地方,能从末世中活下来并且手握大权的人,又有哪一个手上是干净的,而萧云沉又是个很容易偏激的人,知道了这些见不得光的肮脏,很容易就产生如目前这样的态度,“你也看到了,这里来的人多是达官权贵,存在了这么多年这个组织手中早就掌握了可以拿捏整个华盟高层的东西,想要将之整个铲除,你想过会有多少人被牵连进来吗整个华盟都会震一震,倘若此时华盟再遇上外部的危机,那么人类会再迎来一次末世的危机。”
就算萧云沉有所依仗,齐景霖依然觉得这里不是萧云沉能够对付得了的,他的性子太简单,又爱憎分明,眼里容不得沙子,加上自己内心深处那点难以言说的感情,齐景霖还是希望萧云沉能置身事外,所以尽力地劝说着,与他分说其中的严重性。
齐家不是不痛恨这些黑暗的东西,然而齐家也无法与整个华盟相抗衡,就是齐家内部,也有不同的声音,比如那些人体实验,齐家内部有人多次提出了要将之列上议事日程,如果他父亲不同意,似乎齐家就要被其他家族甩在后面齐家很快要被甩出顶级世家的层次了,他父亲就是整个家族的罪人了,直到这次萧云沉给出的药剂方子,才算将那些人的声音堵住了。
萧云沉非常惊悚:“难道就任由这样的组织存在,任由他们继续扩大下去难道就不会有一天将华盟拖到同样的境地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选择与异兽战斗而死,而不是死在自己人的阴谋诡计中。”
原本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现在被齐景霖一指点,才发现这样隐藏在背后的组织早就张开了一个漫天大网,这张网中不知网罗了多少华盟中的上层人员,而他们这些下层老百姓却浑然无知,每天挣扎在填饱自己肚皮的线上。
齐景霖又何尝不是这样想,他同样更愿意做一名战士战斗在与异兽的第一线。
可萧云沉不听他的劝让他也异常烦躁,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最后挫败地来到萧云沉面前,俯下身盯着他这张陌生的面孔看,想到自己也同样一张异面孔,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拧着眉头问:“你来这里究竟有何目的如果你相信我完全可以交给我来办,我想要脱身总比你有办法得多,我还是那句话,多想想林叔,我想林叔不希望看到你有任何意外。”
高大的身躯逼迫着压过来,萧云沉觉得面前的空间都逼仄起来,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从齐景霖圈起的手臂中逃离了出来,这才觉得呼吸又畅快起来。
齐景霖对他这样躲避的举动心中不喜,有种冲动想问问萧云沉是不是真经历过那些事,不过一想到如果得到的是确切的答案,他以后还有何面目出现在萧云沉面前,忍了又忍才没将那些话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