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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陛下放人吧”

事已至此,李治只好下令放人,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责令千牛将秦枫杖打四十,罚俸一年。

皇后替秦枫谢了恩,带着立政殿诸人走了个干干净净,正眼都不曾向萧可看一下。

李治忙把她扶,上下打量一番,似乎没有爱伤。

“为何要朕放过秦枫他做下此等事,该死。”

萧可淡淡道:“秦将军没有拿我怎么样只不过是被假山的石头磕着了。”

“天峰可不是这么说得。”李治握着她的手,冰凉的紧,“真的不要紧吗是被吓坏了你说出来,朕一定重重处罚他,他连你都敢欺负,真是该死。”。

萧可摇摇头,“没有,真的没有,你不必再问了,不管慕容天峰是如何向你禀报的,我不能因为一个秦枫,让皇后记恨我一辈子。”

说罢,转身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翌日,萧可从尚宫局点卯回来,在万春门附近遇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是礼部尚书许敬宗,他笑容可掬,摇着胖大的身体移了过来。这位曾向杀父仇人乞怜,以蹈舞求生的无行文人,愈加的老迈了,但止不住他的壮志雄心,势必要位极人臣。

“许尚书见过皇后了”比起李义府的张扬,这位许尚书到底是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的,步步谨慎,从不以拥立之功自居。

“见过了,皇后最近有些困乏,幸得李侍中懂什么安神香,正在殿里摆弄呢”许敬宗略展衣袖,与萧可步入回廊之上,“听说尚宫的两个儿子聘下了耿国公冯盎的曾孙女为妻不知此言是真是假”

“不知许尚书所指是彦英还是曦彦曦彦是我的儿子不假,可彦英不是我所生。”萧可蓦然想起,冯子游的妻子正是许敬宗的女儿。

许敬宗叹了一声道:“不过是听李侍中说起长乐冯氏结姻亲于尚宫之子,就想起我的小女儿来,一别十余年,她恐怕不认我这个父亲。”

萧可听过这件事,许敬宗因收受冯家巨多彩礼而被有司弹劾,被贬出京。

许敬宗摇头叹惋,“她是我家最小的女儿,最为钟爱,因择夫婿之事与阖府闹僵,父母兄长都劝她不了,一气之下竟与冯子游私定终生,从此远走岭外,再也不曾回到长安,每每差人携重礼探视,均被她扔了出来,我也因她落下卖女儿、收彩礼的名声,被御史弹劾。所以,今日就想见见尚宫,小女育有一子,名冯梧,如今算是那两个孩子的母亲,还请尚宫从中周旋,让小女不在记恨年迈的父亲便是。”

“天下父母谁不为儿女着想。”萧可宽慰,卖女儿就是卖女儿,何来许多的说辞,他还把亲生儿子流放在岭南呢毕竟是个年过花甲的老人,悔不当初也是有的。三年来,曦彦的近况无从得知,只有慕容天峰的只字片语,又如何替他周旋,“慕容将军一向与冯子游有书信往来,替您留心便是。”

别了许敬宗,又来到立政殿,十几名宫娥立于殿外,殿内却是空寂一片,花鸟屏风后,书案凌乱不堪,表章、书卷到处散落。

萧可逐一捡起,蓦地看到一双乌皮靴子,零陵香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微微抬头,那人三十岁上下的年纪,紫绫袍,软翅幞头,腰悬鱼符,温文尔雅。

李义府帮她收拾,抱了一大堆在怀,“尚宫,这些放哪儿”

萧可竟不知他是从哪里钻出来的,一时无话可说,“先放在案上吧皇后呢”

“在寝殿里睡歇呢身体有些不适,适蒋太医来过,说是喜脉。”李义府向萧可做了一个安静的动作,“劳烦尚宫向皇后回禀一声,义府先行告辞了。”

他倒是什么都清楚,巴结奉承算是到家了,萧可没再理他,只顾收拾书案,将笔墨纸砚、文书、表章一一摆放整齐。刚收拾妥当,一个闪身而入,风风火火的,正是昨夜吓唬她的秦枫,身着中郎将的服色,衣冠齐整,一见萧可,神色极不自然,立不是,站不是。

“被打了四十杖,没事人一样。”萧可暗自低语,看来有皇后护着,杖刑都马马虎虎。

“四十杖算什么,我天生皮糙肉厚。”饶是细语,秦枫听得真真,原想跟她道歉的,一时又开不了口,眼见人家要走,当即拦住,思想斗争了好一阵儿,才说了声抱歉。

萧可才要绕过去,又被阻拦。

秦枫直怨自己嘴笨,憋了一肚子道歉的话,现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但从她的神态看,仿佛不在意自己似的,她确实很漂亮,杏脸桃腮,唇红齿白,肤白如雪,一头秀发梳得整整齐齐,身上是女官的服色,发髻只用一支金钗点缀,这就叫做天然去雕饰吧

两人正在僵持间,佩儿过来传话,说是皇后娘娘要她入寝殿问话。

萧可随佩儿来到寝殿,皇后果然在凤榻里歪着,案几上面摆着衣裙、钗环。

“这些是赏你的,昨夜多亏了你为秦枫说话。”皇后凤眉修目,笑意盈然,“换上吧让本宫瞧瞧好不好看。”

萧可无奈一笑,看来皇后还是不肯放过,随手拎起一件襦衫,偷偷向四周环顾,寝殿里有好多宫娥在场,难道要在她们面前当众换衣服。

皇后秀眉一挑,“尚宫莫非嫌弃本宫的赏赐”

萧可很明白,遵命便是当众受辱,不遵命正中皇后下怀,默默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看来本宫的赏赐是入不了尚宫的眼睛了。”蓦地,皇后色变,“带她下去,好好教训。”

萧可闭了眼睛,任凭发落,她们把她带到一座偏殿,牢牢绑在柱子上,然后卷起裤管,用荆条狠狠抽打她的小腿,直到鲜血淋淋。佩儿打累了,用衣袖拭着汗水,再看的那位,不哭,不喊,像个石人一样钉在那里,难道她不疼吗萧可的回忆全是美好的,云蒸霞蔚的杏园,剖腹藏珠胡商的珠宝楼,安州的烟雨蒙蒙,蜿蜒迂回的临嶂山直到被推到皇后脚下,似才清醒。

看着衣衫不整,钗垂髻乱的人,皇后只淡淡说了下不为例。

萧可一瘸一拐地走出立政殿,躲进万春殿附近的假山环抱之中,内中有湖池,渠流连环,幽篁深深,她卷起绸裤看着脚上的伤,现在方觉得疼,才用手帕擦拭血渍,蓦地面前立了一个人,他身材高大,身穿武官的服色,浓密的眉峰,乌黑深邃的眼眸,一张脸庞棱角分明。

秦枫愣愣的,从怀里摸出一只小瓷瓶,俯身递给萧可,“看来伤得不轻,这是我在甘州常用的药,治伤极好的。”

萧可嘴上道谢,却不正眼看他,接过伤药,慢慢朝伤处敷,凉丝丝遮住了火辣辣的疼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