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挥,就算她看不惯媚娘,也不该拿不相干的人出气呀没有一丝公主气度。”
“好了,别提了,朕要休息。”李治再听见常乐公主的名字,头更疼。
皇后又道:“如今铁勒九姓犯边,迫在眉睫,媚娘已了下诏令,命左武卫大将军郑仁泰为铁勒道行军大总管,左武卫将军薛仁贵为副,鸿胪卿萧嗣业为仙萼道行军总管,将兵征讨,陛下认为如何”
“哎呀你说了算,不要来问朕。”李治一付很头疼的样子,在榻上翻了个身,再不理会铁勒犯边一事。
从甘露殿出来,秦枫战战兢兢跟在的皇后后头,渐渐又躲在萧可后头,饶是这样,皇后仍不忘提点一番。“你以为自己是谁居然敢对大长公主无礼,不要命了下次再闯祸,直接把你发回甘州去。”
“明明是她不对在先。”秦枫那个委屈,保护自己夫人都不行。
“还敢顶嘴。”皇后斥责了秦枫,转而托起萧可的脸细看,虽然涂了药,还是肿,“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是女子,那位大长公主自来看我不顺眼,昔日陛下立我为后,她百般阻挠,每每从中作梗,看来是我平日对她们多有宽待的缘故,一个个竟威风起来,给脸不要脸。”
听她这么一说,萧可好受了许多,当年被困宫中,忍辱偷生,现在有了皇后、秦枫可以依靠,以后的路就好走的多,作为一个一千三百年后的人,很清楚谁才是笑到最后的胜利者。
龙朔二年,郑仁泰大败九姓铁勒于天山,薛仁贵发三矢,杀三人,馀皆下马请降,军中歌曰:将军三箭定天山,壮士长歌入汉关。
大军班师回朝之际,司宪大夫杨德裔弹劾郑仁泰、薛仁贵诛杀降兵,贪淫自恣等罪状,天子将诏以功赎罪,双双开释。右骁卫大将军契苾何力自高句丽北线鸭绿水班师为铁勒道安抚使,高句丽战场南北合兵无望,陷入持久战。
蓬莱宫重建,武皇后生第四子李旭轮于含凉殿,封殷王。
诏西台侍郎上官仪为同东西台三品。
左相许圉师因子猎射于杀人隐而不奏,又为李义府所排挤,左迁为虔州刺史。
时李义府为右相,主持选拔官员,专以卖官为能事,选授不论次第,弄得怨声载道。今次,又经他手提拔了十八位官员,朝中上下皆是敢怒不敢言,天子尚在病中,皇后刚刚产子,十八位官员的职位全由他一人包办下来。其中有一位来自滁州的长史温禀孝,一向无门路,说话就得罪人,万没想到能被右相青睐,虽然李义府的名声不好,但衢州刺史一职他还不想推掉。
亲身谢过了知遇之恩的李义府,仍不耻与之为伍,客套话没说几句,直接拿脚出了西台,原就是一身正气、两袖清风,辇不坐,马不乘,刚出了横街就看到一位女子立在一棵槐树下,发髻高挽,襦裙加身,似是宫中女官的装束,揉了揉眼睛再看,当时僵在那里。
“禀孝,不认识我了吗”萧可早已等候多时。
“夫人。”半响,温显忠哆哆嗦嗦的说出了两个字,一别十余年,竟然还有相见的一天,慢慢向前移着步子,心都要跳出来,雾鬓云鬟,星转双眸,如何不是她思绪又回到安州城的细雨蒙蒙中,她乘马扬鞭,意气风发,蓦然攥紧她的衣袖,形容不改,依旧里记忆里的容颜,“我不是在做梦吧”
“有这么好的梦吗”萧可浅浅一笑,转而打量起了他,与十八年前的温文尔雅相较,现在却是饱经风霜,辗转许多年,一直仕途不顺,总在司马、长史之间徘徊,难以升迁。
“你如何能在这里我只听你九年前,大理寺的案子。”他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久别重逢,喜极而泣。
“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不提也罢。”看来真假王妃那桩案子是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半开玩笑道:“我若不在这里,又岂能为你打通李猫儿那一关,才能与你相见呀”
“我说呢”温显忠恍然大悟,“我就是用尽毕生精力,怕也入不了右相的眼睛,更没有几千缗钱送他。”
“我们别站在这里说话了,我的亲家在兴化坊有一处别苑,名叫梅园,到那里叙旧如何”说话间,她已招手叫来了马车,邀温显忠一起乘坐,却见他动也不动,又摆出了从前的正人君子姿态,“怎么了我还能吃了你不成难道要我乘车,你在后头跟着。”
温显忠这才上来,坐在车厢里与她一齐摇晃着,侧目看着她,时光竟似倒流了一般,仿若去往安州的南市,仿若去往沔州的路上,片晌才从神思恍惚中清醒过来。“噢夫人,不知您的亲家是哪位温某今日多有打扰。”
“是左卫府的慕容将军,执掌宫禁宿卫,他今日不在梅园,别在意。”趁着未到梅园,萧可与他多聊了几句,“你呢一向可好近日来到长安,在哪里安身家眷可都安顿好了记得你的发妻早逝,膝下只有一女。”
“不瞒夫人说,后来续了弦,又得了一女一子,如今两女已出嫁,只剩一个幼子,年十五,未曾娶妻。”温显忠老老实实交待着自己的经历,“让夫人见笑了,长安城寸土寸金,温某自是置不起家业,与妻子均在客栈安身,这就要远赴衢州上任了。”
“禀孝若觉得衢州远,我让那李猫儿再重新安排。”萧可莞尔一笑,趁机打趣儿,这位温大人一如从前耿直,不通人情世故,仍是囊空如洗,“正因为你是故友,我才能说句实话,长安虽好,但离这是非之地越远越好才是,衢州也算富庶之地,好生做你的刺史吧”
“不知夫人跟右相是什么关系他如何能听你的调遣”温显忠一向对贪冒无厌的李义府没好感,且他早为天下人不耻,她怎能跟那种人扯上关系。
“有钱能使鬼推磨。”萧可却不肯实话实说,恰逢梅园已到,便邀他一同入苑。
此时正值夏暮,虽然倚园植梅,以梅饰园,此时园中并无一朵梅花,步入水榭,绿树浓荫,碧水环绕,侍女们早已备齐酒宴,紫藤架下好乘凉,一串串如累的花穗垂挂枝头,紫中带蓝,灿若云霞,使得满苑弥漫淡淡余香,令人陶醉。
萧可邀他入座,亲自斟酒一杯,青裙起舞,鬓影衣香,风采不减当年,“今日略备薄酒宴请故友,第一句不知该说什么好禀孝,当年的事儿实在抱歉,我也始料不及,虽然现在晚了些,还是在这里代三郎向你道歉。”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