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贯的阴沉,眼睛里面却刻着无法掩藏的心疼,静静的,将那苍白的人儿锁住。
夏未年一贯的也看不惯沈御风,但他这个样子,却是让她的心,都跟着揪了一下
那些对他的厌词也都没了,只觉得这样的他,让人心疼。
捧着新换好的水,她主动去安慰他:“放心吧,医生都说了没事,伤口不算太严重,只是因为失血过多,体力不支,这才还在昏迷状态,再等等就会醒过来了,不会有”
“失血的又不是你,你知道个啊”
“你”
“没事没事就会说这些风凉话,换做是你躺在那里,肩膀上面还顶着两道深深的刀口子,你还能说这样的话么不是关系很好么她出事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挡在”
“沈御风你别发疯了”
霍然站起,沈轻悠将手中的毛巾狠狠往沈御风脸上砸:“就你会担心她就你在乎她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不难受了风凉话呵,她出事我们哪个不担心,你说这种话做什么我们倒是想帮她挡,可是我们不一个班,怎么可能未卜先知你担心也就算了,你对着未未凶,是什么意思这样没风度无理取闹,你还是个男人么”
沈轻悠是真发狠了,看沈御风就来气,索性将这些日子的怨气一股脑的倒了出来,想怎么骂就怎么骂。
脸色发青,脾气本来就不好的沈御风,瞬间就炸了。
冲上去,他就想教训她,可他的手机,却非常赶巧的响了。
是
、卷二068滚滚的烫
他的电话却凑巧的响了起来,是他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
打探顾聿森消息的。
沈御风面色立刻变得凝重,也顾不上去跟沈轻悠生气了,按了电话就往门外走
只是还没走两步,他的脚步就顿了下来,重新停住。
分明是被什么事情震惊到了,沈轻悠和夏未年都只能看得到他的背影,在这一刻,却是无端觉得其透出了一股惊悸,悲恸。
两两对视,沈轻悠和夏未年分别在各自的脸上看到了担忧,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头的预感,都很糟糕。
一致觉得,那个电话所传递出来的消息,非常的不好,绝对不是她们想要听到的,亦或者是,是她们根本就没有办法接受的
天,别真是,真是顾聿森他
“是不是他真出事了”
是宁艨在说话,她竟然醒了过来,在沈轻悠和沈御风对峙的时候,睁着一双大眼睛,有些发懵的看着挚友和亲哥哥吵架,为了她,一时脑筋没转过弯来,所以一声没吭
可是当看到沈御风接过电话的那种急迫模样,甚至还要走出去打,那种躲避着她们,不让她们听到的谨慎模样,以及下意识停顿下来的步伐,她就醒了,一瞬间。
脑筋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一整颗的心,全部寄于她所爱的男人,深深爱着的男人,顾聿森。
嗓音还有些哑,身子更是没什么力气动弹,且伤口是一牵扯就疼的厉害,可是宁艨却是什么都感觉不到了,更顾不上了,挣扎着就坐了起来,人还没坐稳呢,就掀开被子要下,要去扑向沈御风,向他问问清楚,到底是不是有关于顾聿森的消息,是不是他真出什么事了
一声惊呼,从沈轻悠和夏未年两个人的口中同时溢出,两人也是同时跑了过去,去拦住宁艨,不让她做出任何伤己的事情,可是宁艨却是什么都看不到了,眼睛就盯着沈御风,一个劲的喊他,问:“沈御风,你告诉我,是不是,是不是他啊到底是不是”
“谁说的”
沈御风扭过了头,这样回应了一句,看着宁艨,他忽然就笑了笑:“行了,瞧你急成的那样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我不过是出去接个私人电话而已,你不要瞎想。”
“可”
“可什么难道你听到什么了”
“不,那倒没有,可”可是心里面的第六感,还是那样的不对劲。
摇摇头,宁艨眼睫毛打颤着垂了一下,双眸毫无焦距的落在地面上,她沉默了一会,也不知道到底是想些什么,那样的安静,叫沈御风的心都跟着揪起来了。
踱开步子,他走了回来,想去好好的安慰安慰宁艨,可是他太着急了,一时间忘记了电话还连线着呢,随着他手的摇摆在空气中晃荡着,那边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沈总,沈总您还在听么顾大少的事情我们还继续跟进下”
“闭嘴”
照着电话吼了一句,沈御风就把它给压了,那叫宁艨灵魂都在惊悸的声音瞬间就没了,可是她的心,却是半点救赎都没有得到,要多慌乱就有多慌乱,害怕的要命
穷尽她这一生,唯一能够让她害怕的,就是顾聿森的安危。
原以为他这两年工作上已经有所收敛了,不像以前那么的危险了,可是,她还是不可避免的活在了他可能会出事的恐惧之中,而在今日,这一份恐惧,直接抵达了巅峰,叫她简直无力承受
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沈御风,宁艨开口就喊他:“沈御”
急急打断她,沈御风一句话说的很急:“行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可我是真的不知道。”
“可是我刚明明听到你电话里的”
“可也没说什么,不是吗只不过是我派出去的人在问我,要不要继续打探消息,你想,如果他真的查探到什么了,还至于来征求我的意见么一般情况下,不都只有什么都没查到,才会挫败而归,来找上头领罪认罚么”
沈御风说的这些都在理,可是宁艨就是不放心:“你确定吗真的没有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真的不是他出事了”
“没有的事”
非常急迫的语气,沈御风心里多难受呀
他根本不忍看到宁艨那样一副哀求戚戚的脸孔,更没办法与她那饱含着祈求的眼眸对视,简直连心窝子都要被戳穿了,一个一个的洞口在汩汩流着看不见的血,让他实难承受。
干脆把脸别开,他粗声粗气的甩下句:“我去继续打电话,那边还在等我消息”,跟着就转了身,大步向外面走去
那样的急迫焦躁,甚至隐隐的慌忙,完全不复他一贯的从容,叫宁艨心头更是往下沉了,狠狠的,重重的,直坠入暗底深渊。
慌,她更慌了。
“沈御风”
大声的喊,她哀求的对着他的背影,简直都快要哭出来了
近乎哀求的说:“你千万不要瞒我,任何事,求你。”
“我”
“哥”
“你”
沈御风彻底惊呆,脑子都像是被雷劈中了,感官史无前例的清晰,为着这一声迟到了二十来年的称呼,为着这一声,他期待了二十来年的称呼,为着这一声,他这两年掏心挖肺在期盼的称呼,他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