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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我再去看。”

话是这么说,可回来后又有宁国公的的夫人带着几个女儿过来造访。一时云萱也来了,说是前几日身子不爽没有过来住,这几天好了,趁着君宜还没回来便想来住上几日。云雅只得放下心事,命人收拾了屋子又接过她带来的几样东西。“这都是些什么”

“有大娘做的几样糕点,还有我舅舅托人带来的茶叶和几样干果,我娘说是家乡的东西,所以让我带来些给大姐姐尝尝。”

云雅莞尔,“正想着家乡的东西呢,三娘就让你送来了,回去替我好好谢谢她吧。”

“这有什么好谢的譬如大姐姐你还在家里的时候,难道我们得了东西就不分出来给大家尝尝么光我和我娘吃着有什么好的”

云雅更笑。窦弯儿在边上道:“三小姐的脾气越发爽利了。好”云萱嫣然,“在大姐姐面前,我总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正该是这样。”云雅看她这一向又长了个头,穿一袭湖蓝色的水纹衣,清秀飘逸,颇有几分少女初成的模样,心里自也为她欢喜。“要不是你不想留,我倒想让你常住这里,陪着我说说话也好。”

云萱脸上一红,“等大姐夫回来了,大姐姐你怎么还会要我陪着说话所以我还是识相一点在他回来之前就走,既解了你的寂寞又不耽误你们夫妻相聚。”云雅羞嗔她一眼,“才刚想夸你长大了,你这又露出孩子气。什么解了寂寞什么夫妻相聚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听来的。”云萱笑嘻嘻道:“那该怎么说大姐姐你教我。”

“才不教你,教了你越发口没遮拦了。”云雅边让窦弯儿把东西收拾好,边又问:“家里这几天怎么样”云萱滞了笑意,露出几分忿忿之意,“从大姐姐你把消息递回来的那一天起,家里就炸翻了天。二娘高兴得不得了,当即就去了侯府,回来就说二姐姐怎么本事,怎么聪明,怎么得人疼爱,好像之前假孕害人的事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让她去吧,好了伤疤忘了疼,以后有她苦头吃。”云雅不屑地放下茶杯,“熙斐怎么样可别给她闹得静不了心。”

云萱脸上现出些许难色,踟蹰着道:“他倒是成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过”

“不过什么”

云萱偷偷往外看了一眼,见窦弯儿还在向两个丫鬟交待晚上要些什么菜时,才道:“我看弯弯回来陪着他时,他才翻着书用功,不来便没精打采地打瞌睡,有几次我拍窗户吓他说弯弯来了,他过后还生我的气呢。”

云雅眉头结紧,“我原先看他不肯用功念书才想着用弯弯和他的婚事来激一激他,谁想到他真以为念书是为人而不是为己了,真是本末倒置。”

“要是他这次秋闱能中的,那也就算了。”

云雅默然。云萱看她脸色不好也噤了声。这时窦弯儿进来看她们两人不同先时谈笑,都是愁眉沉默,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云萱勉强笑道:“正说起爹呢,好像最近又欠了一笔债,真是”

继棠手风不顺,家里没处弄钱,主意自然就又打到了两个女儿头上,想着上次见云雅时她口风决绝再不借钱,这次便去了云嫣那里。在门口等了一会,不久就见香草婷婷袅袅的出来,“老爷来啦快请进吧。”继棠心里受用,跟着她穿花渡柳的进去,脚不停,嘴里也不停,“云嫣这几天如何听说侯爷办差回来还特意带了几样奇珍给她”

香草暗笑。那是预备给将来的孙子的,回来后知道这胎没了,东西也就留待发落了。“如夫人很好,二爷疼着呢,还说她瘦了,让人多送了许多银耳燕窝来呢。”

“这是,左右也不是白吃的,身子好了,自然能为他开枝散叶的。”

香草因看仲宁不是很热心给她名分,因此云嫣这次再度起势后便着意服侍,想着以后能为她说句好话。“是啊,到时候如夫人也就不再是如夫人了,而是少夫人了。”

继棠抚须而乐,跟在她后入了内,却见迎出来的云嫣穿着一件秋香色半旧衫子,下系着蜜合色罗裙,头上也只结着个平髻,并无装饰。“爹今儿怎么来了快坐快坐。香草,快去倒茶。”香草答应着去了。继棠坐下,看屋里雪洞一样并无玩物,弯弯上翘的唇角往下耷拉下来,“怎么这样寒酸让人看着像什么”

云嫣苦着脸坐下,“没法子,女儿历经这一次,恐怕在侯府里再也抬不起头来了,哪还敢要东西打扮装饰”

继棠皱眉,“这什么话,仲宁不是待你很好将来再有了孩子,谁还记得这档子事”

“那也得等有了孩子再说。如今虽然在吃上头没什么,其他的玩物、饰物可都给人收的干干净净了。”

“这这算什么”

云嫣叹了口气,“他们是只要女儿的肚子,哪管女儿的人啊”

“可是刚才听香草那丫头说”

“说什么不过是在吃上头手松些,要拿别的东西可是一毛不拔。”

继棠沉下了脸,眉心起皱。这兴冲冲的来,看来是要双手空空的的回去了。“既如此,怎么不同家里说你娘还一天到晚的说你本事,眼见着要把你扶正呢。”云嫣柔婉一笑,亲自从香草手里接过茶奉了上去,“爹也知道娘的,嘴碎,又不肯失了面子,前一阵子女儿不好,她日日以泪洗面,这会儿转过来了,她自然要往好里说,也是不想你和祖母太过担心的缘故。”

继棠听着有理,抿一口茶后想想又是不甘心,低声再问:“真什么都不给你我看仲宁不会这样小气。”“他虽不小气,但手上也不宽裕。爹知道的,朝里的俸禄是养不活人的,全靠着别的来路还有庄子上的孝敬,只是这前份他不够资历,后一份又都扣在侯爷手上,他不过是个空心杆子罢了。”云嫣一气说着,又吩咐香草道:“别光顾站着,去后头拿些银耳燕窝来给老爷带回去。”

“是。”香草答应一声去了。继棠将扇子骨在桌上敲得噼啪作响,“这也太欺负人了,家里的下人还得每月给个例钱呢,到你这里就什么都没有了看爹去找唐文功理论去”云嫣看他起身要走,急忙拦住道:“算了,爹,上回那事的确是我不好,如今人家肯给口饭吃就不错了。再说侯爷也不在,去了宫里还没回来呢。”

继棠早知理亏人前,这时哪敢找人论什么理听说江麟候不在,转口风顺势下了台阶,“罢了罢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让人家如今位高权重呢爹帮不了你,你自己小心身体,等以后生个小子出来就能扬眉吐气了。”

“是,爹,你自己也小心保重身体。”云嫣说着,拿过香草手中的两包东西送到继棠怀里,“女儿不孝,就只有这些能拿的出手的了。”

继棠叹了口气,“唉,爹知道你向来最孝顺的,不过时也命也,没法子,等着以后时来运转吧。”

送走继棠,云嫣坐在桌边,看着几个丫鬟忙忙碌碌的又把才刚收起的东西给搬出来。在她身后为她打散发髻重新梳理的香草笑微微道:“老爷还真以为我们这里什么都没有呢,唉声叹气的,看来出去就会把那两包东西给出手了。”

云嫣轻嗤以鼻,“那是最下等的货色,值不了几个钱。不过总算还叫他一声爹,这些就算是还情吧。”

香草比划着为她簪上一支点翠凤头钗,凤嘴上衔着的那颗珠子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柔光下,“幸好如夫人聪明,不然还情的可不止这些。”

“黄鼠狼给鸡拜年,我爹那点子心思我还能不明白那边大姐给他脸色看,他就往我身上打主意,这回我推了他,他就只能回头去看人家脸色去了。哼,要不是怠懒出门,我倒也想跟着去瞧那一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