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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交待的。”

夜风更凉,往日和暖的紫宸殿此刻冷如冰窖。玉妃和丽妃跪在沁骨寒冷的金砖上,连齿关都在打颤。“皇皇上,臣妾臣妾一时妄言,的确该死,求皇上恕罪。”

丽妃低垂下头,声音比玉妃更为娇怯可怜,“皇上,臣妾与玉妃妹妹都是无心的呀。”

“无心”坐在桌案后的皇帝手上把玩着一只破损不堪的纸鹞,齿间含冰,“要真是无心,这只鹞子是从哪里来的”

“鹞子”玉妃和丽妃交换了一下眼神,瞬即又都望向别处。“什么鹞子臣妾们不知。”

“好一个不知”皇帝将那只鹞子甩到她们两人面前,眼内似要喷火,“你们两个玩得一手好把戏,不止心存歹毒,而且抗旨不尊,欺君罔上”

“臣妾不敢”玉妃率先伏倒在地,望一眼同样瘫软的丽妃,惊惶道:“臣妾真不知道什么纸鹞,请皇上明示。”

皇帝将目光转向丽妃,“她不知道,你也要说一句不知道么”

丽妃叩首,抬头时,泛红的额头上黏着几缕松散下来的乱发,显得从未有过的狼狈,“臣妾臣妾知道。”玉妃脸上指痕映着她白如纸的肤色,霎时变得更为鲜明,几乎有几分诡异。丽妃并没有看她,只凝望着皇帝道:“臣妾也曾劝过玉妃妹妹,要她放下与九王妃的过节,不再同她置气,可是玉妃妹妹”“本宫如何你说”玉妃盯视着身边人。丽妃不敢触及她的目光,再次叩首道:“皇上,总之是臣妾劝诫不力,请皇上责罚臣妾。”

“好你个贱人,都推到本宫身上”玉妃伸手就去抓丽妃,“那时候是谁说这法子十拿九稳,又说查不到我们头上的你这会儿这么怕事,那时候怎么就敢调唆我让人办这事呢你个贱人”丽妃的灵蛇髻被她扯散了,衣裳也撕出了口子。皇帝冷笑着阻止想要上前拉开两人的内侍,“让她们去朕这几天烦闷,看狗咬狗正好痛快来,再去抓她,去抓啊”

玉妃止了手。丽妃哭出声。皇帝厌恶地看着两人,“你们一个出的主意,一个出的人,趁着月黑风高在寒绯轩旁边放风筝,之后果如你们所愿,她看到了那些字,以为是天意让她知道朕对她隐瞒的消息,其实,民间的东西哪有可能飞入皇城不过是你们下的套,指望着没有了她,朕就能重新宠爱你们是不是”

“是。”“不是。”玉妃和丽妃各自脱口,各自睨视一眼对方后又都轻蔑地弹开目光。皇帝冷笑,“不论你们是不是,朕都不想再看见你们了。”丽妃不甘,一手拢起头发以膝跪地上前道:“皇上,就算是臣妾出的主意,听不听也在她啊。再者臣妾同九王妃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族中亲戚更没有同唐氏一族有什么瓜葛,即使再不喜欢九王妃,也不会真的出手害她,是她,是她”她回身指向玉妃,“她天天怨着九王妃,恨着九王妃,臣妾被她闹得烦了,才会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臣妾日夜后悔,想着如果如果这次九王妃真有什么三长两短,臣妾下去向她赔罪。”

玉妃嗤出一声,鄙夷道:“做了便是做了,何必猫哭耗子假惺惺”说着她又一扬头,向皇帝道:“臣妾就是恨她,不止狐媚皇上,还联同九王陷害臣妾的伯父与堂兄,臣妾这次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心里真是痛快”皇帝拍了一下龙案,声若霹雳,“你是好意思说是陷害那账本难道不是唐文功写的那逍遥散难道不是唐仲宁让人私配的朕没有要他们两个的狗命,已经是仁至义尽,你几天再拿出这个来说事,就是说朕是昏君,耽迷美色,是非不分”

玉妃那扬起的下颚早已缩了回去,萎顿在地道:“臣妾不敢,皇上是明君,臣妾只是怕皇上被小人蒙蔽。”“谁是君子,谁是小人,朕一向分得清清楚楚,不需要你这种蛇蝎妇人来教朕”皇帝阴沉着脸色,沉声道,“玉妃唐氏,丽妃苗氏,抗旨不尊,祸乱宫闱,即日起废为庶人,永不再召。”

丽妃两眼一翻,昏倒在地。玉妃含着泪,却是在笑,“皇上,臣妾实属违旨,辩无可辩,可是祸乱宫闱一罪,她并非皇上的妃子,她只是个人质。哈哈,一个人质,原来连一个人质都比臣妾重要得多”皇帝满面寒霜,唇角勾着却也是在笑,笑得人如坠深渊,万劫不复,“就算是个人质,也是朕的人,用来对付别人的质。朕要她活着,她就得活着,你们敢伤她,朕就能废你们,要是不服,朕可以再给你指一条路,白绫或是毒药,你自己选。”

玉妃没有选,痴痴呆呆地同丽妃一起迁入冷宫,看斗转星移,辩谁是谁非。后宫中因这两人的被废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没有人敢再对云雅摆脸色,亦没有人敢再在背后议论她。她成了后宫中的禁词,人人都已知道她在皇帝心中的分量,因为知道,所以惧怕,因为惧怕,所以暗恨丛生。

败落后的侯府也是如此,唐文功与唐仲宁充军西北后,侯府偌大的宅院虽被保留下来,但牌匾已撤,下人们不是自己走就是给人送走,原先的门庭若市,如今已是雀影也难见。仲衡不擅理家,侯夫人也是一病不起,这治家之责就落到了语娆头上。她当仁不让,命人封了前院,独留后院角门出入。留下的不多几个下人中,除了专责伺候侯夫人的,其余便是专司打扫与伙食,并无余人伺候云嫣等人。

离了下人,云嫣百事不惯,这天起早看着空空的铜盆,心头火起,一扬手将它挥落在地。“嘡啷啷”余音不绝,可等了许久,也没有人进来查看,她心头更恨,拿起桌上的铜镜又想砸时,门外人影一闪,云萱进来道:“二姐姐,你怎么了”

“怎么了哼,看看这些人,大约我死在这里都是无人理的”云嫣动手仍是想砸,云萱放下手上东西,抢上去拦住她道:“我刚进来时,看见她们都在砍花树,商量着种菜呢,哪里能听见这边的动静”“种菜”云嫣一怔,随即松开手泄出一口气,嘲弄道:“我们燕家人沦落至此也没想到种菜呢,他们唐家人又没死绝,两个兄弟还在外做官,现留下的一个也是三天两头往宫里跑,哪里用得着这样下贱,做给谁看呢”

云萱拉着她坐下,又端着铜盆去外面盛了水进来道:“今时不同往日,毕竟侯爷,还有二姐夫犯了事,又将家产充公,哪里还有闲钱留下来再者皇上的眼睛盯着,外面那两个不犯事已经很好了,再要有余钱送回来怕是不能。还有三公子”云萱脸上红了红,低低道:“他是个读书人,银钱上的事只怕不会上心的。”

云嫣接过她递上的巾子,净了面,斜睨她一眼道:“你倒是为他们想得周到,不过这里面的事你哪里懂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就不信他们没留下一点钱可恨都交在别人手上,害苦了我们,便宜了她”

、第119章 流言

语娆正是踏着这个“她”字进来的。云萱抬头瞥见,神色间不免有些尴尬。云嫣却是不理,只管自己对镜梳妆。语娆同云萱寒暄几句,对着云嫣的背影道:“我同娘商量过了,如今剩下的下人不多,这几天要开菜园子,又多一件事,所以一应针线活计都是我们自己做吧,不必交给她们了。”

云嫣回首,“姑娘在针线上的手艺是远近闻名的,不过我们这等粗人没有这样的巧手,做不来那些精致东西,怎么办”

语娆迎着她的目光,“粗有粗用,细有细用,若是你不能,只能用那粗的。”

“我原是只配用粗的,不过太太那里怕是用不惯吧。”

“娘那里的东西由我动手,不需你操心。”

云嫣冷笑,“我原也不想操心,只是论亲疏,我也是太太的媳妇,你的嫂子,如今你操心这么多事,我就操心这一件也不行么”

语娆这一向同她处的久了,深觉她比梦如更难对付,这时听她句句带刺,不由涨红了脸道:“你要是觉得自个闲得慌,想操心这许多事,尽可以去问娘、去问三哥,不用在这里无事生非。”

“原来这叫无事生非么那么好好的花园不种花种菜叫什么明明有人手,非要叫我们自己动手又叫什么叫有事生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