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回答他的,是耿直的一口唾沫。
“太过分了”张宽扣动扳机,一连三枪,都打中耿直的胸口。这才垂头丧气的过来,问云龙要纸,擦脸上的唾沫。
“太过分了,他居然吐我唾沫”张宽如此说,很气愤,“太过分了,没有这么欺负人的。”他的意思是说耿直借着演戏的机会,真的往自己脸上吐唾沫。
但这话听在马啸天父子耳里,真的感觉无地自容。
太卑鄙了,太无耻了,父子俩同时在心里说。
擦完脸上的唾沫,张宽精神抖擞,左右看看两人,道“今天我已经杀过一个,不想再杀,你们两个,咋说”
马啸天不语,马小虎则诚恳地问,“我们能不能找个馆子,边吃边喝,慢慢谈”
张宽就咧嘴笑,手一挥,“回答错误,上路。”
武警就蛮横地拖着马小虎,快速往草丛里拖,吓的马小虎哇哇乱叫。这还没到,当马小虎被摔到耿直的尸体跟前,并且沾了一点耿直身上的血时,彻底疯了,迅速从地上弹起,朝着张宽嘶吼,“我说,我说,西北地区都是你的,都是你的。”
马啸天此时也从地上站起,急切地对张宽道,“要杀就杀我,别打小虎。”
张宽闻言,一脚踹在马啸天小腹,把他踹倒在地。
“现在才知道害怕,不觉得晚么”
马小虎内心恐惧极了,大声疾呼“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全说。”
张宽这才得意地笑笑,朝地上的马啸天唾了一口,“呵呵,叫你装”
武警把马小虎拉回来,张宽和善地呵呵笑,拍他肩膀,“早跟你讲过,跟我说实话,不然生意没法做,你看看,非要闹到这一步。”
马小虎纯粹是有话说不出,只能默默生闷气,对张宽低声道“你要垄断西北地区,没问题,我可以帮你。”
张宽闻言大笑,对着众人张开双臂,“早说不就完了。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们是家族集团式的贩毒吧”
马小虎摇头,“我大以前贩毒,后来我接手,他就洗手不干了。”
地上的马啸天闻言,心里松口气,心说儿子还算聪明,没说实话,如果真说了,那就是死路一条。不是死一两个人,婆娘女子都活不了。
相反,只要自己不说,就算自己死了,婆娘女儿也会过的很好。
马啸天艰难的从地上爬起,对着张宽笑笑,“你娃手黑,心更黑,我佩服的很。”然后把脸转向儿子,充满温情地看着他,“小虎,走上这条路,我就没想过有好下场,跟警察斗了那么些年,没想到,毁在一个流氓恶棍手里。”
旁边的武警见状,又要拿耳光抽啸天。张宽举手拦住,“别打,他说的对,我的确是流氓恶棍,叫他继续说。”
啸天笑笑,对儿子道“我干了太多坏事,好人拿不住我,老天爷就派恶人来收我,这是天意,你不要往心里去,我是该死了,该赎罪,你要坚强地活下去,为你妈,为你妹。”
话说到这地步,张宽觉得不对味,“你是在交代遗言”
马小虎也紧张了,抓住父亲道“大,你别做傻事啊,大锤兄弟只是要钱,他不要命。”
张宽在旁边点头,“对,只要跟我敞亮交往,用不着死人。”
马啸天就推开儿子,笑问张宽,“你还想知道什么”
张宽眼珠子一转,如有神助般,竟然比平时聪明不少,对着马啸天问出一句“最后一个问题,毒品是不是你自己造的”
马啸天闻言哈哈大笑,马小虎则一脸惊讶。
“我就知道你问这个。”马啸天说完,忽然变脸,狰狞恐怖,一下子掐住张宽脖子,“老子掐死你。”
张宽受惊,两名武警也上来拉马啸天,马啸天就是不松手,摆明要把张宽掐死。
见这相,张宽一个抬膝,顶上马啸天裤裆,就见他喉咙咯地一声,眼珠子就凸出来,人也跟着软下去。
马小虎见状,惨叫一声,扑过去将父亲抱住,“大,你咋恁瓜哩,用不着死啊。”
马啸天闻言,凄惨地摇头,“我两,只能活一个。”
言毕,再次暴起,竟然去抢武警手里的枪。
武警也是慌了,今天执行任务,为了安全起见,里面可是真弹,只有鞋子是上头特意交代随便乱穿。
当下被马啸天抓住枪杆,就把枪往回拉,脚下乱蹬。
马啸天一心求死,他心里明的跟镜儿一样,如果他不死,落到张宽这种恶棍手里,肯定要把马家庄地下的事情挖出来。这种人不是警察,毫无人性,且胃口极大,一旦知道地下制毒厂,肯定会使法子把整个马家庄的人变成他的私家军,又或者,干脆点,逼着马家庄的人把制毒贩毒赚的钱全都吐出来。
不是马啸天把张宽想的恐怖,而是他活大半辈子,见多识广,张宽这种人,让他想起十几年前的亡命徒同伴,无论是性格做派,跟张宽一模一样。这种人的眼里,除了钱是真的,其他一切都是假的。
为了钱,他什么都干得出。
眼下只有自己死了,地下制毒厂的事情就只能从小虎口里挖,小虎是聪明人,只要一日不说出制毒工厂,就能保的一日平安。
小虎平安,家里婆娘闺女都能平安,马家庄的其他族人也能平安。
一个人的死,换回这么多人的生,马啸天认为,他值了。
于是,当他手指摸上武警的冲锋枪时,直接按上了扳机。
一连窜沉闷的突突声后,马啸天身子逐渐跪低,瘫软下去,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
马小虎傻了一样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方才要不是云龙眼明手快地把他拉开,从马啸天腹部窜出来的子弹,就要打中马小虎。
现场真死了一个人,事情就变的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