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分节阅读 42(1 / 2)

人一样,好运气来了真的是整个世界都突然变晴朗了。

我冲到急诊部,穿透里里外外围着的人群,一下子就看到宁远立在走廊边,手里挂了件黑色西装,是极为眼熟的款式。

他什么时候过来的我还真不知道,他正好转头看到我,对我点点头,舒了口气的样子。

“裴渡呢”我视线停留在那件西装上,衣服已经褶皱撕烂的不成样子,如果不是质量上乘,大概已经没了形。

宁远安抚似的拍拍我肩,说:“他被带去做检查了,稍等一下。”

没有进手术室那就还算好,我提着的心稍微放下一点,“那他看起来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严重吗”

他看了我两眼,突然正色道:“他其实照照,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心头一跳,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想全部涌了上来,我甚至一瞬间把临别赠言都脑补好了。

“照照,其实他”宁远话音一顿,视线投向我身后,“正好他来了。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脚步钉在地上,不敢转身。

肩膀上传来一道力道,扳着我往后转,“你有没有事”语气关切,竟比我还急上三分。

白衬衫上灰迹斑斑,掺着零星几点血块,分外夺目。

“你哭什么”

我一愣,下意识抹了把脸,确实是一手的水珠。可是,“谁哭了我才没有哭傻子才会为你哭。”我望着他,所有的恐惧和紧张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裴渡你觉得你很英雄是不是,谁他妈的让你去救我了,谁求你救了你怎么这么爱多管闲事,烦人,真烦”

我压不住哭声,只能用更大的吼叫声来掩盖,用劲了力去打他捶他,试图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全数发泄在他身上,直至声嘶力竭。

可是怎么受了伤的人力气还是如此之大,他箍住我臂膀把我带进怀里,下巴抵在我头顶上,喟叹一声:“恩,是挺烦的。”

半晌,他稍微松了点手劲,语气无奈道:“我虽然不介意你多哭一会儿,可是能不能先让我去把检查做完。”

我吸吸鼻子,仰起头左右望了一圈,这才发现四周投过来的暧昧目光,更甚护士小姐在旁边笑着催促道:“先生,您现在方便吗”

他偏过头来,视线攸然停在我脸上,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我现在方便吗”

方便你个头悲伤气氛尽散。

我推开他,脸色微红,跟他在一起待长了脸皮都开始慢慢变厚了。

护士小姐把他领走的时候,还意味深长的打量我两眼,意思自然不言而喻,裴先生有恋童癖

我在原地呆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宁远那厮呢竟然故意误导我,害我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丢人我先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整理好情绪边下楼边给宁远打电话。

从电梯出来,通话就被对方按掉,挂我电话

“照照。”声音从前面传来。

我视线一抬,就看见宁远坐在大厅的长椅上对着我扬了扬手里的咖啡。我收起手机走过去,抬手就是对着他肩膀上重重拍了一掌,叫你丫的骗我。

他手里还端着咖啡,被我这大力一拍,咖啡洒了满手,滴滴答答地掉在地上。不远处的打扫阿姨愤恨的眼神攸地就扫视过来。

宁远理亏,赔着笑说:“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裴渡没事吧”

我斜他一眼,“有事没事你不比我清楚。”

医院里这时候来来往往很多人,有些还是因为地震受伤的,哀嚎声一片压过一片。我烦躁地一口闷下剩下的半杯咖啡,突然想起来,“对了,陈奶奶怎么样了她是不是也在这家医院,带我去看看她吧。”

我作势要起,却被他一把拉回去。

“你不累吗”他似乎有些疲惫,靠在椅背上解释道:“陈奶奶在icu,你现在进不去。一晚上没睡了,你怎么还这么有精神。”

他不提还好,一提所有的注意力就放到了“睡觉”两个字上,先前因为只顾着担心裴渡了,没有心思想其他的,这会儿被他一提醒,瞬间就觉得困意席卷了大脑。

我同他一样,舒了口气放松下来靠在椅背上,眼皮微瞌。

“照照,我一直挺好奇的,你才十八岁,那你是多大的时候喜欢上裴渡的啊”

耳边声音由清晰变得细微,我视线里慢慢昏暗起来,脑子里的话音也是一片模糊,只能勉强聚集精神思考这个问题。

“照照”视线里黑了一瞬,宁远碎碎念:“这么快就睡着了啊。”

我眼皮彻底黏住,头歪了一歪,才迷迷糊糊想起来回答他:“好久好久以前”

好久好久以前,我甚至记不清年岁的时候,有那么一个人,他莫名其妙不问缘由的闯进我的世界,至此以后,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第57章 五十七

五十七

随着地震缓和下来的状况,似乎开始雨过天晴。但一切尘埃落定却是在三天后,我好像又成了一个游民,无业也无家可归。

村子被毁的七七八八,再重建不是不可以,但村子里大多六旬以上的老人已经没有那个力气再去折腾。政府大开市门,意思是让这些老人去疗养院,小孩子都送寄宿学校,至于费用什么的,不还有那一千万嘛。

算盘打的好,可又有谁会领情呢,村长综合了下意见,到镇子里跟镇长商量一下,看可不可以收容他们,他们愿意出资给镇子里建个小学。毕竟比起市里,镇子更亲切一点。

两边一合计,拍板定案,镇上轰轰隆隆的开始建学校结果倒是大家喜闻乐见。

村长问我要不要留下来,我立在裴渡的病房门外琢磨良久,还是没有办法点头。村长向病房里望了一眼,了然轻笑道:“小庄啊,三年已经不短了,是该回去看看了。”

裴渡并未受太重的伤,只是一些擦伤和轻微的脑震荡需要留院观察一两天,这两日他病房的门槛也差点被踩烂,上门探病的人络绎不绝,送来的慰问品都够我当饭吃一个星期了。

病房里围那么多人我自然也没有存在的必要,就溜了下去在icu病房前蹲点,等着探视陈奶奶。

陈小火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倒是一昔之间长大不少,安安静静地坐在长椅上,像是个断了线的木偶,我除了陪着他,连安慰的话都觉得多余。

我从icu出来,边擦眼泪边脱无菌护衣,一抬头就见宁远靠在电梯旁的垃圾桶旁抽烟。姿势落寞,眼里像是有种叫做“悲天悯人”的情绪,这种情绪在他身上出现倒是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