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暗暗称奇,答道:“只怕打扰长者。”
那渔人笑道:“嘉宾难逢,大湖之上萍水邂逅,更足畅人胸怀,快请过来。”
数桨一扳,两船已经靠近。黄蓉与赵天诚将小船系在渔舟船尾,然后跨上渔舟船头,与那渔人作揖见礼。那渔人坐着还礼,说道:“请坐。在下腿上有病,不能起立,请两位怨罪。”
赵天诚与黄蓉齐道:“不必客气。”
此时小童正在煽炉煮酒,赵天诚打量眼前的陆乘风,见他约四十不到年纪,脸色枯瘦,似乎身患重病,身材甚高,但是目光炯炯,太阳穴鼓起,显然是身负上乘武功,而且估计这陆乘风能够多活不少年,中医常说,精神好得病也是小病,精神不好,小病难愈,这陆乘风虽然双腿被废,但是凭着这一身深厚的内力,估计是黄药师几个弟子之中活的最好的一个了。
赵天诚在观察陆乘风的同时陆乘风也同样在打量黄蓉和赵天诚,对于陆乘风这样的老江湖来说,黄蓉这身女扮男装的打扮早就被他看出来了,而且还看出黄蓉武学已经登堂入室,而且看动作和他们桃花岛的武学有些相似,而赵天诚则是非常的神秘,似是普通的少年人一样,但是目光清亮,举手投足之间都能看出武学的痕迹,陆乘风有些震惊于赵天诚的武功。
黄蓉说道:“这位哥哥姓赵,晚辈姓黄,一时兴起,在湖中放肆高歌,未免有扰长者雅兴了。”
陆乘风笑道:“得聆清音,胸间尘俗顿消。在下姓陆。两位小哥今曰可是初次来太湖游览吗”他也没有拆穿黄蓉女扮男装的事情。
赵天诚点了点头算是回应,陆乘风命小童取出下酒菜肴,斟酒劝客。四碟小菜虽然比不上黄蓉所制,味道却也殊为不俗,酒杯菜碟皆是洁净精致,一看便知价格不菲,显然是出自富贵人家。赵天诚看着这奢华的生活就微微有些叹息,黄药师的其余的几位弟子可以说死的死,残的残。没有一个有陆乘风更好的。
三人对饮了两杯。陆乘风道:“适才小哥所歌的那首水龙吟情致郁勃,实是绝妙好词。小哥年纪轻轻,居然能领会词中深意,也真难得。”
黄蓉听他说话老气横秋,微微一笑,说道:“自从宋室南渡之后,词人墨客,无一不有家国之悲,这也是在所难免”
陆乘风连连点头赞成,两人谈起诗词,甚是投机。其实黄蓉小小年纪,又有什么家国之悲至于词中深意,更是难以体会,只不过从前听父亲说过,这时便照搬说了出来,言语见解自然独到精辟,极为不凡,而陆乘风本就是黄药师教出来的徒弟,文化思想也与黄药师一脉相承,此番听黄蓉照搬的黄药师见解,自然觉得精辟之极,忍不住连连击案赞赏。
又谈了一会,眼见暮霭苍苍,湖上烟雾更浓,陆乘风发出邀请道:“舍下就在湖滨,不揣冒昧,想请两位去盘桓数日。”
黄蓉看向赵天诚问道:“诚哥哥,怎样”
赵天诚还未回答,陆乘风道:“寒舍附近颇有峰峦之胜,两位反正是游山玩水,务请勿却。”
“蓉儿,咱们就打扰陆先生几日吧”
陆乘风大笑道:“哪里哪里”接着大声对着小童吩咐道:“我们划船回去。”
第一百零九章归云庄
几人在湖中行了数里,来到一个约有数里方圆的湖中岛之前,在青石砌的码头上停泊了船,自有几个健仆抬着座椅在等着陆乘风,走在旁边,沿路向赵天诚和黄蓉讲解此处的风景和人文。
走了一段就发现前边竟是楼阁纡连,好大一座庄院,过了一道大石桥,来到庄前,只见庄门处有一匾额,上写“归云庄”三个大字,此时一位穿着白色熟罗长袍的二十几岁的一个青年男子从庄内走了出来,面目与陆乘风依稀相似,肩宽背厚,躯体壮健,颇有英姿。
对着赵天诚和黄蓉拱手道:“两位。”但是却被赶上来的陆乘风打断了,笑着对陆冠英道:“唉冠英啊,这两位是我刚认识的朋友,你带他们先到大厅之中喝杯茶吧”
陆冠英侧身伸手道:“两位请。”
从陆冠英出来之后的行为举止极为有礼,显然家教是极好的,要是不知道的人谁会以为就是这样一个彬彬有礼的青年人会是太湖水匪之首。
赵天诚和黄蓉客气了一下就走进了归云庄,见庄内陈设华美,雕梁画栋,极穷巧思,比
诸北方质朴雄大的庄院另是一番气象。进去之后陆乘风就和他们分开了,由陆冠英一路带着两人到了一处大厅之中。
只见大厅之中琳琅满目,全是诗书典籍,几上桌上摆着许多铜器玉器,看来皆为古物,壁上挂着一幅水墨画,画的是一个中年书生在月明之夜中庭伫立,手按剑柄,仰天长吁,神情寂寞。左上角题着一首词:“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胧明。白首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程。欲将心事付瑶筝,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陆冠英吩咐上茶之后,三个人互相介绍了一下,说了一会儿闲话,就听见大厅的屏风后面传来了陆乘风的声音,“在下腿脚不便,怠慢之处还请见谅。”说着话的时候陆乘风已经从屏风之后转了出来。
赵天诚看他此时已经不在是作渔人打扮,穿着儒生衣巾,手里拿着一柄洁白的鹅毛扇,正坐在一个类似现代的轮椅的木制轮椅上笑吟吟的拱手。
陆冠英看到陆乘风进来赶紧站到了一旁,却不敢再坐下。
陆乘风和黄蓉探讨了一翻书画,笔墨的知识,看到天色已经渐晚赶紧回头对儿子道:“快命人整治酒席。”赵天诚与黄蓉连忙辞谢,道:“不必费神。”陆冠英早出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