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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没有打听到。

赶了一天的路,我和弥勒在入夜后找了个废弃的窝棚,勉强在这里凑合一夜。那种地方不可能好好的入睡,最多眯着眼睛养养神。弥勒阳火太重,光着膀子就睡着了。我一直辗转反侧,到了后半夜的时候,胸口藏在衣服里的镇河镜猛然一跳,嗡的轻响了一声。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察觉到镇河镜的异状了,每每出现异状,几乎都跟老鬼有关。然而这一次,镇河镜跳动之后,我眼前立即升腾起一片真切到极点的情景,我看见老鬼一个人,浑身鲜血,枯瘦的身躯摇摇欲坠。

我猛然睁开眼睛,心里极度的不安,因为我知道老鬼西去了,到一个很远的地方,以至于苟半仙都推演不出,我每次因为镇河镜而产生的感觉,都飘渺虚幻,像是一场梦,然而这一次的感觉却那么真实,真实的好像就在眼前。

就在我因为这场真实到无法分辨的幻境而震惊时,正在熟睡中的弥勒突然坐了起来,他的眼睛一下子睁的很圆。

ot水娃子ot弥勒像是发了癔症一样,嘴唇哆嗦了几下,直盯盯的望着前方,道:ot是不是我爷回来了ot

第一百六十九章 雪夜追击

弥勒这如同癔症一般的话让我本就很不平静的心更加躁动起来,他看似是醒了,但是双眼紧闭,我连忙拍了拍他。

ot说什么梦话ot

ot我会拿我爷爷说梦话吗ot弥勒慢慢睁开眼睛,道:ot水娃,我已经感觉到了,我爷已经回来,他现在肯定就在河滩。ot

ot怎么说ot我觉得异常惊讶,也异常不安,一个人产生了不能目测的感应,或许还能拿错觉来形容,但是两个人同时产生了这样的感应,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ot我能感觉的到,这个木像,动了ot弥勒的表情已经变的很紧张,他是个乐观的人,即便满身伤痕身陷重围还是谈笑自若,然而此刻,弥勒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一把抓起脖子上那块黄灿灿的莲花木像。

咔嚓

弥勒把莲花木像抠开,木像是中空的,我看到木像里面分了几道凹槽,每道凹槽里,都有一小缕头发。

ot这是爹给的东西,里头有太爷,爷爷的头发,只要他们距离不太远,木像会动。ot弥勒翻身就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推开窝棚的小门。

门外,是一片漆黑的夜,寂静无声,弥勒呆呆的望着暗夜,他使劲的张望着,像是要把目光投送到很远很远之外。

就在这时候,我脖子上的镇河镜又是猛烈的一抖,一种若有若无的吼声随之飘荡出来,那种声音可能不是错觉,因为我和弥勒同时都听到了。弥勒从来没有见过老鬼,但我对老鬼的音容非常熟悉,那若有若无的声音像是一只无形的手,陡然把我的心攥成了一团。

那是老鬼的吼声,愤怒又凄惨的吼声。

ot这是这是我爷的声音吗ot弥勒本来已经带着哭腔的语气再也忍受不住了,眼泪哗的流了下来:ot水娃我没有见过我爷你告诉我,这是我爷的声音吗ot

ot走ot我连觉都顾不上睡了,种种一切都让我意识到,老鬼可能真的回来了,从西边回来了,已经到了河滩。

镇河镜所产生的颤动和幻象,绝对不是个吉兆。我们心急如焚,却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去找。那是我最惦记的人,甚至已经超过了对自己爷爷的牵挂,至少那五十年里,爷爷过着正常的生活,而老鬼,却在漫长的大河里孤独的漂流了五十年。

从那一刻起,我和弥勒就没有停止过寻找,一直不停的找,几乎忘记了疲倦。一连两天,我们一步都未停过,但是河滩太大了,如果没有线索和行踪,很难精准的查寻到一个人的下落。

到了第三天,弥勒实在熬不住了,双眼熬的通红,而且阴火旧伤一发,更显得憔悴,我们远远望到了一个打尖铺,我就劝他休息一晚,但是弥勒不肯,强撑着要继续找,就在两个人争执的时候,从西边那条路上,有几辆骡子拉的车,飞快的奔来,停在打尖铺的门外,有人跳下车,冲进打尖铺。河滩上很少有车辆之类的交通工具,一般想要赶急路,都会坐船或者坐那种骡马拉的车。本来这很正常,但是车上的人跳下来的一瞬间,我就看出对方练过功夫。我跟弥勒苦苦找了两天,一点点线索都没有,发现了这么点点异常就不肯放过,我让弥勒呆着,自己裹紧了衣服,把半张脸埋在领子里,飞快的跑向打尖铺。

我靠近的时候,对方恰好抱着一大堆干粮从打尖铺出来,接着把干粮给几辆车上的人分了。

ot又是硬馍馍。ot有人拿着干粮,嘟囔道:ot这都几天了,什么时候让兄弟们好好吃一顿ot

ot不要废话。ot抱干粮的人跳上车,随即让车夫赶着骡子,大车的车轮轰隆一动,重新上路。他们走的很急,转眼间就蹿出去老远,但是就在对方将要远走的时候,我隐约听到车上的人道:ot老家伙已经受了伤,咱们是第三拨人,要是运气好,恰好能赶上老东西精疲力尽的时候ot

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清了,但是就那么几句,却让我极为敏感。我不知道他们说的老家伙是谁,然而听到这些,心里就急,而且冒火。我马上叫上弥勒,一路沿着大车碾压出来的印记追赶下去。

追出去不到二里地,天就开始下雪,这可能是今年入冬之后最大的一场雪,鹅毛般的雪片不多久就让大地白茫茫的一片。我和弥勒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一路猛跑,唯恐大雪会遮盖住车子行走的路线痕迹。

这一路不知道是怎么跑下去的,大概二十多里之后,已经是这段河滩最荒僻的路段。冬天黑的太早,虽然只到了黄昏,却已经视线模糊了,加上飘飞的大雪,视物更难。模模糊糊中,我看到那几辆车好像停在了前面,大雪掩盖住我们的身形,为了听的更清楚点,我猫着腰又冒险朝前跑了一段。

小路的路边有三个人,正从雪里朝外面挖什么东西,大车上的人下来打招呼,这一次听的很清爽,他们肯定都是旁门的人,交谈间说着黑话。匆匆几句,挖东西的人接着从雪里刨出两具已经冻的的尸体,我对黑话听的不是太懂,只能听出挖东西的人说,点子扎手,已经杀了他们几个人。

来不及多想什么,对方把尸体扔上一辆大车,继续朝前狂奔。我和弥勒紧追下去,不知道时间,也不知道距离,这可能是我一辈子不间断奔跑最长的一次,从黄昏一直跟到第二天天亮,大车一夜没停,我们也一夜没停。我身上有九鼎的血魄精华,还熬得住,弥勒完全是在硬撑,累的将要吐血。

这时候,几辆奔驰了一夜的大车终于停了下来,拉车的骡子随即倒地不起,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大雪依然在纷飞,我隐约看见前面是河滩附近的一个晾尸崖,晾尸崖的地势很险,背面是临河的悬崖,正面只有一条小路,崖脚下的小路聚集着一些人,至少拿着五六支火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