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二话没说钻上了车,黑夹克也没多说什么,随即发动车子,徐徐前行。
不过这次我注意到了,他没有像早晨那样,双手都离开方向盘,而是真正的在开车,踩油门、踩刹车、打方向、等红灯,就和我第一次坐的时候一样,动作干净利落,俨然是个老司机,和早晨那副样子,又是截然不同。
我看了一会,实在忍不住了,凑上前问道:“老哥,看你车开的不错,怎么称呼啊”
我这纯粹是没话找话,他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淡淡说道:“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
我碰了个钉子,却也早在意料之中,于是我又说:“大家相见就是有缘,以后恐怕还要打交道,有个称呼,也方便嘛。”
他仍然不动声色,半晌后才缓缓说:“熟悉我的人,都叫我黄泉摆渡人。”
我心头莫名一寒,不由语塞,黄泉摆渡人,莫非他竟真的能把这车,径直开到阴司黄泉路上不成
正想到这里,车身却忽然一顿,我微微一怔,抬头去看,却见车前面摔倒了一个小孩,小孩的旁边正站着一个交警,对我们连连比划,然后走过来冲着这个一脸神秘莫测的黄泉摆渡人吼道:“没看见红灯么,还往前开,差点撞到小孩,驾驶证拿来”
我登时就傻眼了,看了看邵培一,他不是说,这个人的车子,普通人是看不到的么,这怎么还有交警要看驾驶证
就见这位刚刚还很牛逼的黄泉摆渡人,不情愿的从身上掏出驾驶证,打开,递了过去,那一刻我飞快的瞄了一眼,就见驾驶证上姓名那一栏写着:柯南。
我瞬间就有了一种想要一头撞死的冲动,难怪这家伙刚才说什么都不肯说出名字,原来居然叫了这么个奇葩的名字,柯南
那交警也是满脸黑线,只看了一眼就说:“这是你的本么”
这位黄泉摆渡人柯南大侦探无奈地说:“是我,我还有身份证,要不要看看”
交警都无语了,把驾驶证递给了他,随手撕了张罚单说:“闯红灯,罚款100,十五天之内交上。”
他老老实实的接过罚单,这才启动车子离开,走出老远了,我回头看,就见那位交警还在原地纳闷呢。
我忍着笑说:“柯南大哥,原来你也会被开罚单”
他哼了一声说:“我白天兼职载人而已,晚上才是本行,要不是你们,我刚才就去火车站接人了”
我愕然无语,难道邵培一之前的话是瞎猜的他却自语道:“那个二货交警大惊小怪,难道我会撞到那个小孩么哼,算了,干脆抄近路”
说罢,他忽然猛踩油门,就见车子嗖的一个加速,迈速表指针直接就窜到了一百五以上,随即,他一打方向盘,就见这车径直奔着路边的一栋民宅撞了过去
我心头猛的一跳,下意识地正要挡住眼睛,却见这车下一刻竟然从民宅中穿了过去,就如同游鱼入水,没有半点阻碍,同时,车子变得轻飘飘的,清晨时候的那种感觉,又再次出现了。
我惊讶地看着一脸沉静的这位黄泉摆渡人,邵培一也是瞪大了眼睛,刚才那一瞬,他显然也吓了一跳。
车窗外的景物就像轻烟般掠过,飘飘渺渺,如同梦境一般,片刻后,车子忽然稳稳停住,黄泉摆渡人冷声说:“到了,下车吧。”
外面的景物这才清晰起来,我定了定神,就和邵培一走下了车,想了想,回头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说:“柯大哥,刚才不好意思,坐你的车让你被罚款,这五十块钱我替你交了”
谁知他连看都没看我这五十块钱,耸了耸肩说:“你以为他们真能处罚到我么荒谬,那只是些无知的人类罢了。”
我有些崇敬地看着他问:“这么说,你根本不用交罚款了”
他撇撇嘴,随手叼上一颗烟,说道:“我这是套牌车,罚款爱谁交谁交”
我顿时再次无语。
看着这位神神秘秘,又有点神经兮兮的黄泉摆渡人离开,邵培一拍拍我的肩膀说:“别愣着了,福源街到了,你的问题准备好了么”
“问题”我愣了下,刚才这一路上,我还真没想这个问题
第107章 福缘斋
邵培一纳闷地说:“不是早告诉你了,准备好一个问题,快想快想”
我挠了挠头,问个什么问题呢
他说过,那福源街79号的主人,可以帮助有缘人解答任何一个问题,但是,仅限一个问题。
可是,我现在心中有多少个问题连我自己恐怕都数不清,最重要的,自然就是韩家的诅咒,这些日子以来,这件事情就像深埋在心底的一个隐疾,虽然没有发作,但却如魔咒般令我时常在午夜惊醒,那是挥之不去的命运之患。
我若是以此相问,那个神秘的福源街主人,能回答出来么
我并不抱希望,这是韩家传承千年的诅咒,历时千年,韩家高人辈出,却都没人能够破解,这个福源街79号的主人又会是什么来头,难道能解开韩家千年之谜么如果他真有那等本事的话,想必韩家先人早就来找过他了吧
所以我觉得,这个人恐怕是虚有其名,号称能答世间所有事,多半也都是唬人的,要知道,世间事纷繁不休,纠缠错节,他能知道十之一二,估计已经是了不起的人物了吧。
如果这件事他不知道,那么退而求其次,问一下那位阴阳师司徒陨的下落又会如何呢比起禁忌师家族的诅咒,这个应该会靠谱一些吧。
还有,我又想起了何田田,若是问一下那个施邪术换取别人生命的男子下落,想必他也能知道吧
还有,爷爷现在究竟是生是死,那个屡屡跟我作对甚至要不死不休的年轻人又是什么来历那个纸咒师的下落,甚至被我深藏在箱底的夜魔之子的獠牙,玉貔貅中的双尾獬豸,这些,无一不是悬在我心头的疑惑。
一时间,竟然涌出了这么多的问题,我紧皱眉头,难以决定,邵培一问我:“想好问题了没”
我苦笑:“想出了一堆。”
“那你就挑最重要的,最疑难的,要知道,每个人只有一次提问的机会,问过了,以后就不能再问了。”
我想了想,也只能这样,那么就从最难的最重要的问起,如果那人无法回答,就逐渐降低,只到他能回答得出为止。
于是我对邵培一点了点头,示意我已经想好了,他没说什么,转头带路,一起往那个福源街79号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