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槛时,兄弟俩换上一张笑颜。“爷爷,早上好”
“哈哈”田胜利提着马提灯,扒拉开身前的姚致远他们冲到了姚爷爷面前,“爹,早上好,这空气真是清新,吸一口真是全身这汗毛都舒坦。哈哈”
“好了,走吧”姚爷爷转身道。“咦,长海呢”
“爹,我们在这儿呢”姚长海也提着一盏马提灯站在门口说道。
晕黄的灯光在寂静的凌晨。透着一股子暖意,温暖着人心。
人多多提一盏灯。
“我们谁跟你一块儿来了。”姚爷爷眉峰轻挑问道。
姚长山和姚长海两人同时提高了手中的马提灯。
“亲家姥爷。”姚爷爷接着就道,“昨儿睡的好吗”
“亲家,欢迎我这个不速之客吗”刘姥爷笑道。
“欢迎,欢迎。”姚爷爷笑着走了过去道。
“走吧”姚爷爷说道。率先走在了前面,最后和刘姥爷并排走在前面,后面哗啦啦都是老姚家的男人们、除了狗蛋儿和刘姥爷。
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上山的工具。
男人们上山了,姚奶奶看着洞开的大门,搓了搓胳膊。“这天还真凉得快。”
姚奶奶看着大娘和殷秀芹站在院子里,于是道,“你们先回屋。要不睡个回笼觉,要不迷瞪一会儿。时间还早,等会儿做饭也不迟。”
“是娘奶奶。”婆媳俩转身进了西厢房。
大娘和殷秀芹回房后,已经醒了,也睡不着了,最主要怕睡个回笼觉。一下子睡过了怎么办。
干脆坐在炕上一个纳鞋底,一个用兔毛做手套。倒是都不闲着,眼见着冬天即将到来得做好过冬的储备。
连幼梅送走了他们则抱着妮儿,母女俩躺在炕上继续呼呼大睡。
姚家男人们一路向青兰山走去。
田胜利唠叨道,“爹。您得身体真棒,比我们还有劲儿,比我们这年轻人都身体都好。您不觉得累啊”
聚餐了四次,老爷子进青兰山就没见累的,这身体倍棒儿。
“不中了,和年轻的时候比起来,要差远了。”姚爷爷摆手道,“想当年刚进部队时,枪都没有摸过,被安排在了伙房当伙头兵,凭着蛮力和一股子不服输的狠劲儿,那时候赤着脚,能背着二百斤重的大铁锅急行军五十里,都不带喘气的。现在虽然上了岁数,爬这青兰山不在话下。”
姚爷爷轻蹙了下眉头,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好像这身体越来越好了。
还真是奇了怪了,难道是亲家姥爷药酒,真的那么神奇。看来这新酿下来的包谷酒,得多给老爷子一坛子。
田胜利继续吹捧道,“看您走路的劲儿,再活百年都不是问题。”
“呵呵我就想长命百岁,这样才能照看”这话到嘴边姚爷爷急转道,“人要想健康这下盘就得稳。”
“可不是吗”田胜利接话道,“不然那些习武之人,扎马步干什么不就是让下盘稳健嘛”
田胜利笑道,“不过,我看您走路的样子,倒像个练家子。”
“什么练家子,只不过在部队时学了点儿皮毛。”姚爷爷谦虚道。
姚爷爷刚进部队时,那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字都认不全,啥都不会,就有把子力气。
就是这股子不服输的狠劲儿,让老爷子学会了打枪,不说枪神,那命中率绝对的高。甚至还学会刀法,多少次弹尽粮绝时,拿着大片单刀跟小鬼子拼刺刀的他,从来没输过。才得以死里逃生。
那时候为了活命,姚爷爷跟着部队聘请来的刀、枪、剑、戟样样精通的武林高手,狠劲儿的学,多少次挥刀挥的胳膊都抬不起来。多少次吃饭的时候,把头埋在碗里,如猪一样,拱着吃。
而这位武林高手传授大刀对刺刀的格斗技法,很是独特,既简单而又中用。格斗时,先用大刀背对着对方的刺刀使劲一叩,拨开对方刺刀的锋芒,然后反向用大刀的锋刃对着对方的颈脖处用力一砍或是使劲一拖,对方立马毙命
命就是在这一次次磨练中捡回来的。靠运气,你能靠几次,靠敌人仁慈,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姚爷爷至今都记着刀法口诀,如刻进骨髓里。不自觉地念了出来,“迎面大劈破锋刀,掉手横挥使拦腰。顺风势成扫秋叶,横扫千钧敌难逃。跨步挑撩似雷奔,连环提柳下斜削。左右防护凭快取,移步换型突刺刀。”
真是想起与战友们并肩作战,一个个挥动着大刀。在敌阵中砍瓜切菜一般,刀落处,脑浆横流,鲜血喷溅;刀刃上,白是白,黑是黑。一股浓烈呛人的血腥气在战场上弥漫草木土石皆被日军的鲜血染红。那是何等的惨烈,至今记忆犹新,想忘却忘不掉。
真是人老了,越来越爱回忆往事了。
“爷爷,你说的啥”姚军远好奇地问道。“好像刀法口诀。”
“你这个小子。耳朵够灵的,听出些眉目来。”姚长海揉揉他的脑袋道,“当年爹可是大刀队的一员。”
“呀爷爷,你瞒得我们好辛苦啊你怎么不教我们。”几个小子起哄道。
“教你们跟人家打架啊你们说说,我和你们的爹,被村里人给堵了多少回家门了。”姚爷爷摇头轻笑道。
“嘿嘿”被说的孩子们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爷爷”
“叫爷爷也没有用,先定定你们心再说。”姚爷爷狠心地说道。
孩子们垂头丧气的,姚爷爷嘴角上弯,闪过一抹笑意。
姚长海心里喊了声笨蛋,如果爹没教他们的话,怎么可能打遍村里无敌手啊
刘姥爷莞尔一笑,刀子嘴豆腐心的老弟。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姚修远好奇地问道,“鬼子是不是很怕我们的大刀。”
“那当然,鬼子叫它青龙刀,常见日军举着缴获我队的大刀照相,可见日军很在意这家伙。”姚爷爷自豪地说道,
姚爷爷所用的大刀,长柄、宽刃、刀尖倾斜的传统华夏刀,十分利于劈杀。
刘姥爷笑道,“其实,鬼子怕军队的大刀队,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小日本迷信,他们认为在战场上被大刀砍掉脑袋后便永远不能转世投生,只能成为孤魂野鬼。”
“呀原来还有这么一说。”姚修远笑道,“其实小鬼子也好迂腐耶”
“哦”田胜利挑眉道,“修远这话怎么说的。”
姚修远说道,“看地道战、地雷战、小兵张嘎的时候,小鬼子拼刺刀时总是要卸子弹,难道不是表现他们所谓的武士道精神的迂腐刻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