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众人只是惋惜一声,现在又不能烧香拜佛,毕竟寺庙离他们非常的遥远,不能感同身受。
“我还听说大城市到处查抄封、资、修。幸好咱们是贫下中农,没有那种玩意儿,不怕他们抄。”田胜利一脸庆幸地说道。
听在几个知情人的耳朵里,嘴角直抽抽,咱家现在就有一箱子封资修。
“咯咯”妮儿笑了起,姑父。这话说的有些早哦
田胜利捏捏妮儿的鼻尖道,“妮儿笑什么”
姚夏穗秀眉微皱,痛惜的说道,“我们遇见京城南下的来的小将,他们洋洋得意的在我们这些土包子面前炫耀:他们撕字画、砸古玩。还一面撕一面唾骂是封建主义的玩艺儿。最后嫌这样太慢,统统堆到院里付之一炬。他们亲自搬自烧,还围着火堆呼口号还哈哈大笑。”
三大娘腹诽道:看吧,看吧,这就是藏封资修玩意儿的下场。
“啊我们想买书看都不容易,为什么要烧掉。”姚振远可惜道,他抬眼看向三大娘问道,“娘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们代表着封资修啊”三大娘说道。
“可是娘,什么是封资修啊”姚振远继续问道。
什么是封资修,对于小老百姓还真说不清,三大娘不耐烦道,“小孩子家家的,上面让这么干,我们就这么干。敢以下犯上,会挨板子的。”
姚建远歪着小脑袋说道,“那些书,不是记载着我们的过去吗为什么要烧掉人没有过去,岂不是很可怕”
小孩子天真简单的思维一下子问住了在场的大人。
“咯咯”妮儿地笑声打破了房间里的沉寂。
刘姥爷笑着揉揉姚振远的小脑袋道,“喜欢看书吗”
“喜欢”孩子们齐齐点头道。
“姥爷,姥爷。”三大娘赶紧叫道,这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味儿。
“知识越多越反动。”田胜利赶紧说道。
“不说了,不说了。”刘姥爷摆手笑道,目的已经达到了,孩子们已经说喜欢了,不用说了。
“哎我听说,这革命从头革到脚耶”姚博远问道。“是不是逮着人家女同志的长辫子咔嚓一剪刀下去,给剪成了短发。”
“呀夏穗的头发也剪了。”姚清远指着姚夏穗的剪发头说道。
姚夏穗摇摇一头清爽的短发,“革命嘛”
呵呵一切以革命的名义,所有荒诞、暴力、毁坏披上了革命的外衣,都成 合理的了。
“哥,快说,是不是真有这事。”姚墨远催促道。
“有没有反正我没看见,因为大家都积极的排着长队剪头发。”姚夏穗接着道,“群众的革命热情很高涨,不过我听说少数民族不愿意剪头发,出现了大哥所说的那样的事。”
“还有,还有我听说海外华侨归来,到了家门口。先挨上一剪子,这叫入乡随俗。”姚修远接着说道,“不过我们遇到了革命小将设的路卡,检查过往行人的着装。他们的手里拿着剪子、榔头等工具。对那些着装打扮不革命的人,采取着非常革命的行动:有的长辫子被剪没了,有的怪发形被推完了,有的高跟鞋被锯掉了,有的 火箭鞋被砸扁了尽管这些人在和革命小将讲理、央求,反抗,可是在这是革命行动一词的压力下,无一幸免。”
“哦”大家只是哦一声,点点头,一脸的认同。革命群众就是要革命妆扮。
接下来不用大家问,姚致远就继续说道,“横扫一切文学、小人书都没有放过,文稿史料、书画要么烧,要么送到造纸厂。化为纸浆。”
而他们就是搬运工,也就因为这样他们才顺手牵羊,看着那么多书籍字画被销毁,孩子们的心可真是疼可恨的是自己能力有限。
“有些闻风,怕批斗、挨打,所以自己关在家里自己烧掉心血,一边流泪。一边烧掉,我想那心情更是难受。”姚夏穗继续说道,“有的家里太多,不敢烧,怕烟雾太大,所以把书泡在洗脚盆里。化成纸浆,捏成团,扔掉。”
“这这也太这些书何其无辜啊”姚长海说道。
“小叔”四个孩子高兴地叫道。
眼神灼热地看着姚长海心里毛毛的,只是一句话而已,不用这样吧
“他们怎么那么笨。怎么不藏起来。”姚墨远吸吸小鼻子道。
“他们倒是想,能有藏书的都是当地的知名人士,挂了号的。”姚爷爷叹息道。
“人怕出名猪怕壮做人哪还是低调点儿好。”刘姥爷则趁机说道。
“低调”众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三大娘则更坚定地那些东西一定要烧掉。
姚致远继续说道,“外面现在是谈金色变,想尽方法丢掉金子 ,许多人在抄家被抄出金银首饰,因而被活活打死。”
“啊”三大娘惊叫道,这些死孩子,明明知道还把这些害人的玩意儿拿回来。
“三嫂你干嘛这么惊讶咱家别说金子了,连金子啥样都没见过。”田胜利挑眉道。
“我没事,只是金银,没收了就成,咋还打死人。”三大娘这脑筋转的还挺快的。
“也是,太残忍了。”姚奶奶感慨道,“这么多年兵荒马乱,国人但凡家中有点积蓄的都存些金子,防备动乱年月衣食无着,再说了解放前流通的可是银元,谁家没有点儿。”
“娘,咱家也有银元。”田胜利惊讶道。
“可惜物价高涨,一下子就给吞噬了。”姚奶奶接着说道,“还好老蒋给大跑了,不然这物价还不涨到天上啊”
“这些金银在革命小将看来,是资本家或地主或任何反动派的象征,要破、必须破。”姚修远说道,“命都没有了,要金子何用。一时间人们都闻金丧胆,唯恐因被抄出金银而送命。凡家中有金银首饰的,想尽一切不显眼的方法丢掉了事。最多使用的方法是扔进公共厕所的粪坑里,因为这样做最安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