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稍稍后倾而已,然后没事儿人似的,用手轻轻拍了拍自己胸口的雪花。
钟小猫一运气,周身真气激荡,肌肉鼓胀起来,撑得棉袄都紧绷了起来,仿佛要突破樊笼似的。
进入到明劲之后,拳脚打出去隐隐会带有风雷之声。因为到了明劲境界,就能细微的掌控身体的肌肉,把拳脚的威力发挥到最大。
钟小猫微微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在漆黑的夜里散发着森森寒意。
现在的钟小猫非常崇尚刚劲,他最喜欢实力碾压一切。
钟小猫毫无畏惧似的冲向了他,如大熊似的,横冲直撞过去。
这小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仗着自己有两把刷子,就敢胡来。
不教训教训你,还怎么当你老子,一连挥出势大力沉的拳头砰砰砰的砸在钟小猫的胸口上。
可钟小猫仿若这拳头不是打的自己般得,依然径直冲向他,逼着他连连后退。
趁机一把举起了他,使劲儿的将他给扔了出去。
他在空中轻轻翻转,如雪花般飘然落地。
这边的声响虽然不大,但在寂静的夜里,自然也引起了滕红缨和钟奎垣的注意,好在两人由于站在门口目送钟小猫走入雪夜中,所以都披着大厚棉袄。
就这般急匆匆地冲了过来。
“住手”滕红缨叫道。
“妈,你怎么出来了,这家伙偷窥我们,肯定不安好心。待我抓住他问个明白。”钟小猫张开双臂,护在滕红缨和钟奎垣身前。
看见儿子如此维护滕红缨,他则心中一片感慨,小猫长大了,知道护着红缨了。只是这代价太残酷了。
“住手,小猫,他是你爸”滕红缨赶紧说道,即使在黑夜里,她依然能分的出他的身形。绝不会认错。
“陈世美”钟奎垣喊道。
“负心汉”钟小猫叫道,两人是同仇敌忾地看着这个被称为父亲的钟长征。
钟长征听着儿子们对他的称呼苦笑了一声,“红缨,小奎、小猫。”
钟小猫双眼通红朝他叫嚣道,“像这等抛妻弃子的负心汉,我没有这样的爹他真是枉为男人”他朝钟长征吼道,“我们受苦的时候你在哪儿,你在哪儿,你还是个爷们儿吗是不是正称了心意,升官发财休老婆啊”
“现在来干什么我们活得很好,是不是很失望啊”钟奎垣抹了下双眼,这脸上不知是雪水,还是泪水,为什么不争气,为什么要哭
“是不是要带我们回去领赏啊是不是还要搞外公、外婆的黑材料啊人都死了还不放过吗”钟奎垣嘶哑地喊道。
“红缨看来孩子们对我的误会很深。”钟长征苦涩地说道。
“误会,钟大将军带头写外公的大字报,也是误会。”钟奎垣冷笑道,“怎么这回钟大将军又想攀扯谁啊他们怎么罗织外公的罪名的,只要有两个人说他是反,就把他逮捕审讯,非要他承认不可,不承认就严刑拷打。结果严刑逼供,揭发同伙,七连八扯,军队扯到地方,越扯越多,越扯越离奇。几个人一起吃一顿饭,就说他是吃喝委员会,反,两个人在一起说几句话,就说是搞秘密活动,拉帮结派。还用不用得着我一一复述出来啊钟长征同志。”
“长征,你走吧我们离婚了,我不希望你打扰我们现在的生活。”滕红缨心灰意冷地说道。
失魂落魄的钟长征后退一步,戚声道,“红缨,连你也误会我,你我之间的感情还在乎那一张薄薄的纸吗”
“别说的自己多委屈似的,说的自己有多大的苦衷,说什么权宜之计”钟小猫鄙视地说道,“是个男人就敢做就敢认。”
钟长征双拳紧攥,指甲刺入手心儿,也不及心里的痛,他的心在滴血。不是为他们的误解,而是老婆孩子受了多大的罪,才这般不相信任何人。
一想到这里瞬时体内血气翻涌,一股腥红涌上喉头,钟长征强制压下翻腾的五脏。
钟小猫回想往事越想越气,直接冲过去将他抱在怀里,别以为是温暖的拥抱,这拥抱带着杀气,带着恨意
双臂用力一紧
咔嚓咔嚓
钟长征听到自己骨头发出的碎裂般得声音。
钟小猫将他整个人抱离了地面,双臂肌肉猛力的锁紧,仿若要把人勒死一般。
钟长征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感觉自己的胸骨在对方大力收缩下,抽离自己。想一条离开水的鱼似的,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息。
他放弃了反击,也是无力反击
“住手,住手,小猫,他是你爹。”滕红缨冲过来,用力拍打钟小猫如铁鋳般得手臂。
此时的钟小猫双眼猩红,整个人被恨意支配,不知是恨眼前这个人,还是该恨这该死的社会。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小奎,快过来帮忙。”滕红缨朝后喊道。
钟奎垣跑过来两人合力掰开了钟小猫的手臂。
小猫还是成抱人的僵硬姿势,“小猫,别吓妈。小猫。”滕红缨叫道。
“小猫,小猫,别吓哥。”钟奎垣轻轻拍着他的脸颊。
这脸颊触之冰冷,吓得钟奎垣不停的揉搓,“小猫,小猫。”母子俩使劲儿不停地喊。
钟小猫神智恢复过来,看着眼前的两人道,“哥、妈,我没事了。”
他们这边光顾着给钟小猫叫魂。钟长征那边,砰的一声,栽倒在地。
“长征,长征。”滕红缨蹲在地上抓着他道。
仰天在地的钟长征任凭她怎么呼唤都没有反应,鲜红不停地从嘴角溢出。
“小奎,小猫。”滕红缨六神无主地朝他们喊道,“你爹他咋了。”
钟小猫二话不说,抱起人高马大的钟长征就朝村尾奔去。
姚长海的家门从来都是洞开的,所以他畅通无阻的进了院子,“太姥爷,救命太姥爷。”
“进来吧小猫。”刘姥爷浑厚的声音从西里间传来。
钟小猫一脚踹开堂屋的房门,径直进了西里间。
“太姥爷”钟小猫嘶哑地喊道。
“赶紧把人放下吧还傻愣着干什么”刘淑英抱过妮儿,腾开了地方。
“砰”的一声,钟小猫把人放在了炕上,“太姥爷快看看,他怎么样了。”
刘姥爷看向妮儿,妮儿从背后掏出瓷瓶,这时候钟小猫满心都是炕上之人,哪里会注意到她啊再说了还有姥姥挡着呢
刘姥爷拿过瓷瓶,一下子倒出五粒药丸,掰开他的下颚,塞进去,合上在他下颌处一点,看着他吞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