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南方之行。至于秋粟的事。等到家一块儿说。”姚长海笑道。
今儿小队长开会是吃过晚饭后,不然姚长海怕他们都吃不下。
天黑的早,姚长海和小队长们陆陆续续地来到了小工厂。一多半的机器都已经停了,只有少数几台机器,在完成最后的订单。
“姚大队长这什么时候才能接到订单啊你看看咱这机器闲得都快生锈了。”丑的指着闲置的车床道。
“大队长您快说说怎么回事吧我们都急死了。”心急地姚满仓问道。
姚长海看着他们严肃地说道,“几个月前。你们不是问我在这里养田鼠干什么吗”
“对呀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在这儿养田鼠干什么”小队长们齐齐问道。
“姐夫,把田鼠放出来。”姚长海喊道。
“好嘞”田胜利应道。
“大队长。你这么放出来不跑了。”栓子说道。
“跑”姚长海指着笼子里的田鼠道,“你们自己看吧”
“怎么回事,它们的毛原来油光水滑的,现在居然出现斑秃了。大队长可是好吃的好喝的伺候着呢跟伺候大爷似的。”
“怎么了,它们怎么不跑啊”
“看它们好像病恹恹的,跑不动了。”
“怎么会这样。”
“大队长。这”小队长紧张的齐齐地看着姚长海道。
“哦这个原因很简单,这里的污浊的空气。噪音、金属加工过程中的粉尘等等污染的,长时间在这里的结果。”姚长海简单的说道。
怎么会这么严重令人难以置信,有的人还拿着棍子之类的东西戳戳田鼠。
“啊那个大队长。”姚满仓紧紧地抓着姚长海的胳膊,“我们天天在这里工作,会不会,会不会,像田鼠一样啊”
姚满仓的一句话,立马如阴云一样笼罩在众人心上,即便有的人不在小工厂工作,可家里有人也在工厂做工。
姚满仓的一句话,让众人惊恐地看着姚长海。
“别慌,别慌,咱们别自己吓自己,我经常在这里做工没有感觉身体不妥啊”孬的大声地说道。
“对对,咱们要有事,早该出现症状了。”
大家纷纷自我安慰道,只不过底气可没有那么足。
“孬的,你的咳嗽好像是才刚好,好像还是吃了姥爷的药才好了。”田胜利指出道,不用他明说,田胜利接着又道,“应该是跟这里的工作环境有关。”
“啊”
“别啊了自从大部分机器关了,你有什么感觉。”姚长海问道。
“别说还真有感觉,没有那么呛了,憋闷了。”孬得说道。
“姐夫,解剖一只田鼠让他们看看。”姚长海道。
“这个不用了,不用了,那大队长,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众人紧张的看着姚长海道。
“只要不在这里继续工作下去,再让田医生开些药,很快就好了。”姚长海道,本来还想说身体有自我解毒的功能,想了想还是开点儿药好,加速排毒。
姚满仓举手说道,“等等,你让我想想,姚大队长你的意思是要把这里给关了。”
“如果你们要继续在这里上工我也没问题。”姚长海摊开双手道,“只不过我可不敢在这里呆了,我可是家里的顶梁柱,这万一有事,媳妇孩子还不让人欺负去了。”
姚长海的话音刚落,这些小队长争先恐后的冲了出去。
“喂这就走了,我还有许多话没说呢”姚长海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大有准备奋战到底,准备把嘴皮子给磨破了。
“看来我也没有用武之地了。”田胜利拍拍自己的急救箱,里面还有他准备的手术刀。
不过田胜利还是把田鼠拿回了家,进行了一番解剖,情形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姚长海回到家多少有些想不明白,“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可能是反应慢吧”连幼梅猜测道。
“我们一起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怎么能毫无感觉呢”姚长海不解道,“这样也太没有成就感了。”
“钱和命相比,命更重要。挣了钱,也得有命花。”妮儿轻笑道。她忘了这时候还不是一切向钱看的年代,人们心中还保留这那份质朴和纯善。
“也许大家对你这个大队长有信心啊”妮儿打趣道。
“对对,早想着你给大家找好了出路了。”刘姥爷附和道。
“那就拭目以待吧”姚长海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夜注定了不平静。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姚长海大门外就聚集了许多女人,都是家里的内当家,为了儿子的母亲,为了当家的媳妇儿,为了父亲的孩子们。
“大娘,大婶,这么冷的天,有啥话不能等到天亮吗”姚长海赶紧说道。
“长海啊你赶紧把那厂子给关了吧”发出她们一致的心声。
“关掉厂子我们的这几年的心血就白费了。”姚长海打着手电筒说道。
“命的都没了,俺们还心疼啥心血啊”
“那好既然大家都没疑问,那么咱的小工厂三天后关闭,到时候社员们都来一起见证。”姚长海很干脆地应道。
“真的”
“我保证。”姚长海举手道,“大娘,我送您回去吧”
有了姚长海的保证,大家都回去了,这三天姚长海坚守在小工厂,得把最后的产品做完了。
三天后,姚湾村大队全体社员,男女老幼都齐聚在了小工厂,这里已经没有机器的轰鸣声,糙汉子们手里拿着头、锄头,严阵以待。
姚长海先朝全体社员道歉,“首先对不起大家,这个小工厂是我提议建的。”
“这个不关你的事,当时我们也同意了,有问题我们一起担。”小队长们齐齐鞠躬道,“对不起乡亲们了。”
“不知者无罪,俺们也不知道污染带来这么严重的危害”
接着姚长海发表了一通沉痛无比的演说,开始痛斥污染所带来的危害,再继续下去无异于慢性自杀,摧毁了咱们生存之地,破坏了咱们的家园,对不起子孙后代。最后上升到党纪国法所不容,一把鼻涕一把泪之后。然后当着社员们的面,抄起姚满仓手里的头将费进心思整出来的炼钢炉给砸了。
“这个姚长海,想当初让他关了小工厂不关,这一回,上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它的存在了,他居然要关了。”姚满耕摇头失笑道。
“污染有那么多危害,看来以后咱们也得注意点儿了。”孟场长站在人群后面道。
“也真佩服姚湾村大队社员们了,当真舍得。”钟长征摇头轻笑道。
“自己赖以生存的家园,绝不容许任何人破坏,包括我们自己。我们有勇气反抗敌人的枪炮侵略,面对金钱的诱惑也要有勇气对自己说不”滕红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