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拂抬步。踩在松软的花瓣上。竟然有一种失控错乱的感觉。仿佛在这梨树林铺出來的小路上。看到了一对深爱的璧人。女子清丽柔软。男子温情风雅。
若不是佳人爱极了这梨花。又有谁会将这满园子的梨树栽种的如此用心。让这梨间小路刚好让微风拂过。却不会吹散了一地的白裳。却刚刚可以送來一缕幽香。
不过这样的地方。倒是真的很是适合百里梨落。想來她也会很喜欢吧。苏拂走着走着。便听到三两个宫女正抱怨着。
“大爷也真是的竟然将我们留在天御国的皇宫里侍候那人。”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人可是二爷心尖上的人。对大爷的用处大着呢。”
“就算大着呢。如今都被封了天御国的公主。这宫中又不是沒有宫女。”
“说你笨。你还真笨。这天御国宫中的宫女。岂能比的过我们几人。大爷留下我们主要就是为了保护那人安全。”
“既然如此。为什么使我们几个人在照顾这些破梨树。”
“”
“还有。既然是留着用來对付二爷。那大爷用的着夜夜來亲自保护她。”
“你说大爷不会也喜欢上那人了吧。”
“还是公主看的清楚。那人就是一个狐狸精。”
“小心你的嘴。若是让大爷听到你在这里嚼舌头。不要了你命才怪。”
苏拂沒有在细听下去。但大致却也猜出了她们口中大爷的身份。听这几个侍女所言。其实那个大爷也不全然对梨落无意。甚至还有几分情不自禁的宠爱。
苏拂终于快走到正房前。许是梨树林太过茂密。许是那二人太过专注。竟然都沒有发现她。
只见百里梨落一身白纱在秋千上随风飘飞。秋千后站着同样一袭白色锦袍的男子。头上一根翠玉簪与腰间翡翠鎏金玉带遥遥辉映。越发衬得男子高雅中透着一丝风流。
“落丫头”那男子的眸子深邃的如同天上的夜空。隐秘却又专注。
百里梨落卷翘浓密的睫毛微垂。淡影刚好遮住了她眸子里所有的情绪。淡淡的音调里也听不出一丝情绪波动。“要我说多少遍。你才会叫我药梨落。”
那男子闻言轻轻一叹。漂亮的唇瓣清浅的笑着。拥着百里梨落挤上了秋千。“好不叫你落丫头。叫你孩子他娘。”
“北堂清珏。你要我说几遍了。这孩子是我与啊瑜的。与你沒有半毛的无关。”百里梨落终于抬起了眸子。尽管眸子里尽是怒气。却更添了几分绚烂风情。
北堂清珏闻言却是一点也不恼。自顾的揽上了她的笨拙的腰身:“原來你还是更喜欢听我唤你落丫头。”
“你你”百里梨落白皙的小脸一脸的抓狂。最后狠狠的咬向了北堂清珏的肩膀。
苏拂看着不觉轻轻一笑。想來这个叫北堂清珏的男子便是百里梨落的克星了。她也未必如她自己所觉得那么恨他。那她究竟是回谁他回去。还是坚持离开。
“落丫头。随我回去吧。”北堂清珏低沉温润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的家只有药灵谷。”百里梨落抚着肚子跳下,秋千。疾步走进闺房。嘭的将门从里面反锁上。
北堂清珏终身一跃。便从还未來得及关上的窗户跃进房间中。不多时便听到一阵阵娇喘和窸窣声。苏拂听得面色一红。赶紧疾步往回走去。
苏拂刚一回到玫瑰园。便散了屋里的下人。“我还不知道。小御对我也是这般心机深沉之人。”
司马御薄唇紧抿。半晌才自嘲道:“原來我在拂儿心中这般不堪。既是如此以后我也无需顾忌许多。”
“你是觉得。我腹中有了你的骨肉。认定了我不会离开。”苏拂双拳在袖中握紧。果然男人一旦得到便不会如最初时那般珍惜。
司马御弄眉一扬。清俊中既然带着几分邪气。“我不是认定你不会离开。而是我有着许多卑鄙的手段让你离不开。”
苏拂盯着他深邃如幽潭的眸子。依旧深沉的让她看不穿。苏拂敛了脸上所有的愤怒。转身便朝着门外走去。却被司马御忽然拽住了手腕。“你觉得梨落就真的对他忘情了吗。而你就认定了他辜负了她。”
苏拂闻言身子便是一僵。脚步也是一顿。便听到司马御继续道:“若北堂清珏不是一往情深。我也根本设计不了他们。况且你眼中的心机比你的善良更能成全他们的幸福。”
“你就怎知他不是另有打算。”苏拂想到在流梨苑中听到的侍女对话。
司马御终于是将一直闷在心底话一股脑的问了出來。“是不是在你眼中。所有皇家的人都如此凉薄。还是你被他伤了。便也看不见别人的好了。”
“你觉得怎样做才够。放弃皇位吗。”司马御将苏拂的身子板了过來。紧紧的盯着她一双明眸。仿佛是想从里面找到答案。
苏拂却被这句话问的一愣。她从來就沒相信过皇家的人。并不是因为司马沧澜。但司马沧澜却只是让她越发确信了而已。
苏拂迎着他清冷审视的目光。她却在他深邃的眸子里看到一抹受伤。终于张了张嘴。刚想说不是因为他时。司马御薄凉的唇便忽然吞下了他所有的话。
司马御霸道摄取着她的香甜。强势的在她唇间攻城略地。司马御是既想听到答案。却又怕在她的唇中再次听到大皇兄的名字。
他其实是如此的嫉妒司马沧澜。他就算自幼失去了母妃的照顾与陪伴。但他又好到哪里去呢。母后从來不喜欢自己。而他也只是在母后的凤仪殿里住到了十岁而已。
但同是得不到母妃照顾的皇子。父皇却将所有的宠爱与偏宠都留给了他。就算知道他也觊觎着自己的皇位。却一直纵容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么多皇子中。凡是觊觎皇位的皇子。父皇何时手下留情过。但偏偏对他例外。既然如此也好。那么他就将皇位让给父皇最宠爱的皇子。
但父皇对自己的注目。不过是因为世世代代的祖训而已。自己就连放弃的权利都沒有。哪怕司马沧澜真的夺得这皇位。他成为司马沧澜的踏脚石。他也不会在乎吧。
如此寓言正好便不攻自破。而他也可以和司马家的列祖列宗有所交代了。所以他从小便知道。他沒有退路。而且注定了一个走在这艰辛危险的夺嫡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