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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魏千城抱住任初大叫。
“啊救命啊”魏千城继续抱住任初大叫。
“啊有鬼啊阿初”魏千城仍旧抱住任初惊声尖叫。
“啊噗”在魏千城喊出下一句的时候,任初一个肘击顶在魏千城胸膛上。
“再叫,阉了你。”任初冷冷回答,随后撤开手肘,继续向前走。
魏千城呆站在后面,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某个部位,稍稍并了并腿,怯怯地说:“阿初你不能这样,我还没娶你呢。”
黑暗之中,任初清楚听到了这句话,倏地脸红了红,也幸好是在黑暗之中,也幸好魏千城还走在后面看不到,等出了鬼屋,任初的脸色也已经恢复了正常。
“臭小子”
“啊”
可是才刚走出鬼屋,任初只觉得眼前一花,转过身的时候就看见穿着病号服的某位被拎起了一只耳朵,这回是真的惨叫着。
曹可琴下手可狠,看着魏千城像个小孩子一样被拎着耳朵从自己面前路过,任初下意识地揉了揉耳朵,好像有点疼。
“阿初,其实不疼的。”路过自己面前的时候,魏千城顺势捏了一下任初耳边的手,然后低声说了这么一句,紧跟着又惨叫着被拎走了。
任初放下手,浅浅的笑了。
回到医院之后,魏千城和任初老老实实地被两对家长给训斥了,他俩躺在自己的床上,缄口不语。魏千城这个臭不要脸的还在笑,任初虽然面无表情,但她真实的心情哪能瞒住面前这几只修炼千年的老狐狸,相互对视一眼,又说了几句让好好休养身体的话,就前前后后地走了。
“阿初,你饿不饿”送走两对家长,魏千城看着门口,然后压低了声音偷偷问。
“有点。”任初老实回答。
也不知道魏千城是怎么办到的,变戏法似的从被窝里掏出了两个糯米团子,任初的眼睛亮了一亮,有些诧异地看着魏千城。
“你哪儿来的”
“刚才门口那小护士给的。”魏千城脱口而出,说完看见任初的表情就自知说错了话,刚要解释却又见任初已经接了糯米团子转过头去不看他了。
“哦”
“不是阿初,你听我解释”
任初摆摆手,咬了一口糯米团子,说:“嗯,还挺好吃的。”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阿初,你听我解释。诶你别吃了,你听我解释”魏千城急得火上冒油,一掀被子就要下床,被任初伸手阻止。
“按照剧本,我是不是应该捂着耳朵说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任初眨了眨眼睛,略略有些俏皮。
看着头一回表现出这种情态的任初,魏千城一下子有些找不着北,其实按照这个故事的剧本来看,阿初不该是这个人设呀拿错剧本了这个人是不是阿初啊不会是从隔壁剧组偷跑过来抢戏的吧魏千城心中捂耳哀嚎。
看着神色渐渐有些崩溃的魏千城,任初笑容诡秘。
嗯,这个糯米团子其实还是蛮好吃的。
、140我来给你一些东西
距离冯麟儿子的忌日还剩下不足十天,冯麟早已经醒过来了。
任再明和魏明始终没有进入那个病房,最多也只是在午夜时分站在外面看他一眼,然后又默不作声地离去。
大家都不知道他们这么做是在为了什么,可却都很默契地选择了接受。
冯麟自从醒过来之后就一直躺在床上,不动不说话,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发呆,或者神游太虚。
一日三餐,都是护士准备的。
他不能动的时候,有护工喂,能动的时候,就自己吃。
很安静,令人意料之外的安静。
那一日,江茗来了。
自魏千城和任初偷溜出医院那天,江茗安静地出现过一次之后,她就再没出现了,因为她觉得只要看到自己的女儿好好地活着那就可以了,其他的,不在她大脑在乎的范围内。
如今,她来了,推开了那扇任再明和魏明一直没有推开的门。
对于有陌生气息靠近,冯麟仍旧没有任何动作,那双浑浊的眸子里始终浑浊死寂,也许从他知道自己的老婆儿子一个都没留下来之后,他的心也就跟着死了。
死水一潭,怎么可能会有波浪呢
江茗不是空手来的,她手上捏着一只文件袋,很普通的那种白色文件袋,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利落,雍容尔雅。
“我来给你一些东西,或许你会想要看看。”她说,语气淡然,双目平静。
冯麟没有动,连眼睫毛都没有颤抖一下,更别说看她了,在外人面前,他或许过的像个植物人,但在江茗眼中看来,植物人至少还活着还有求生的意志,眼前这个人早连灵魂都已经荒芜了。
不管冯麟的反应,江茗抽了一张椅子坐在床边,抬起病床后面的床桌,慢慢移动到冯麟腹部以上的位置,停住,固定好,将那文件袋轻轻放在上面。
“是你夫人给你留的信,还有一些账单。”江茗看着他,眼神如碧波湖水般澄澈透明,可却笔直凝视着冯麟的眼睛,她希望能从里面看到一点属于活人的星光。
是的,她看见了,哪怕只有一点点。
冯麟终于还是舍得将高悬于顶的视线慢慢垂下来,最后落在那只白色文件袋上,他静静盯着看了一会儿,放在被子下面的手动了动。江茗也不说话,替他掀开了被子,扶起他的手放在床桌上。
他的手指也老得不像话,骨节突出,皮肤萎缩,整个手掌很是干瘦,还有那手心手背数之不尽的伤痕,深深浅浅,触目惊心。
江茗只瞥了一眼,就不再看了。
布满老茧的手指轻轻触摸着那带着凉薄温度的白色文件袋,然后小心拿起,将扣在封口扣上的白线一圈一圈地拆掉,从里面抽出那些纸来。他的动作很慢,慢得好像在看慢回放的老电影,江茗注意着他的手势动作,偶尔抬头看看他的表情,除了刚才那一瞬的眼神变化,江茗再也无法从他脸上捕捉到什么。
一封信,那女人只写了一封信给他,还顺便留下了其他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