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目前应该还在京城,官府虽然全力缉拿,但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实面貌,只要他不暴露,根本无从下手。”
“知道他为什么要杀张大人吗”楚凝疑惑道。
谢玉珩摇头,连皇上都查不出来,他又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知道。谢玉珩抱着楚凝道:“凝儿,我打算让阿仁留下来,有他在你身边,我也好放心些。”
楚凝抓着他的手道:“珩哥哥,你是担心那个人还会对我们下手吗”
谢玉珩低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轻轻点头。他不确定,但是今早阿仁回来,说昨夜有一伙人趁着城门的守卫不备,偷偷潜进了京城,而昨夜出事的只有钦天监监正大人,如果那些人只想杀张大人,只要一个人就够了,又何必来了那么多人谢玉珩担心他们的目的不止如此。
他原本是打算直接进宫,将知道的事情告诉皇上,但又不知道那些人什么时候又会出手,于是先来了齐王府。
“凝儿,我要进宫一趟,将此事告诉皇上。这些天你哪里都别去,就待在府里,有什么事,你告诉阿仁,他会找人去帮你办。”谢玉珩交代道。
“那你呢”看到珩哥哥凝重的神色,楚凝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她焦急地问,“你让阿仁留下来保护我,那你呢你会不会有危险”
谢玉珩朝她笑笑:“放心,你珩哥哥没那么弱,一个两个人我还应付得过来。”
楚凝还是有点不放心。
谢玉珩交代完楚凝,便离开了齐王府。宫里因为昨夜之事,戒备森严,飞鹰将军江景焱亲自带着人在宫中巡视,生怕刺客悄悄混入了宫内。
雨越下越大,谢玉珩到崇政殿时,身上的衣服几乎已经湿透了。
“臣参见皇上。”谢玉珩下跪行礼,一旁齐王、静王和几位朝中的重臣都在。
楚冀抬头:“你怎么来了”
“皇上,臣有事要与您说。”谢玉珩起身,将昨夜的所见所闻,以及阿仁打探回来的消息都告诉了楚冀,“皇上,阿仁昨夜跟踪了那名刺客,亲眼见到还有三个人与他接应,臣想刺杀张大人的那伙人,应该是早有预谋。如果张大人先前与他们无冤无仇,很有可能他们的目标不止是张大人一个。”
“你的意思是,他们还会对别人下手”曹荣站出来问道。
谢玉珩颔首。
“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曹荣继续追问。
他们刚才讨论了半天也没结果,原因就是因为死的钦天监监正平日里小心谨慎,从不得罪旁人,对于他的死因,他们没有任何头绪。而他的小妾,审了一夜没审出什么,看她样子也不像是在说谎,今日上午已经放回去了。但照谢玉珩的意思,钦天监监正居然并非那些凶手真正的目标,而是白死的除非他知道什么内幕,否则怎会如此确定
眼神幽深,谢玉珩垂眸道:“若臣没猜错,这些人是江湖上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无论黑道白道,都对他们望而生畏。据说他们不论好坏,只收钱办事,只要谁给的钱多,就替谁杀人,从这个组织成立至今,但凡接的生意,从未失手过。然而在半年以前,这些人突然间从江湖上消失,至此了无音讯。”
“既然了无音讯,你又怎知是他们所为”又有一个人出声问,谢玉珩说得那么详细,直觉告诉他他讲的这些可能是真的,但若是真的,那么这件事情远比他们现在所知的还要棘手。
谢玉珩低声道:“臣曾见过那些人。”
“哪里见过”
谢玉珩不语,这件事情他从未向旁人提起,连阿仁都不知道,这也是为什么他原本是要去沧州却提前来了京城的原因,只是没想到这些人居然也入了京。
谢玉珩虽然什么也没说,但他的话,楚冀是信得过的。思考了片刻,楚冀派人把江景焱找来,让他暗中调了两万禁军,等入夜后再入京,以免打草惊蛇。
到了晚上,雨依旧下个不停。
吃过晚饭,秋容和秋颜给楚凝了打一大桶热水,伺候她洗澡。楚凝在浴桶里泡了一会儿,氤氲的水汽将她的脸颊蒸得红扑扑的:“秋容,父王回来了吗”
“听说还没有。”秋容答道,“郡主,你今日怎么一直在问王爷的事”
“哦,没什么。”楚凝摇头,珩哥哥早上跟她说了那番话后,这一天她都一直坐立不安的,生怕真的会出什么事。父王今日一大早就进宫了,珩哥哥是上午去的,可都一天了,他们两个都没回来,楚凝不由有些担心。
“阿仁呢”楚凝又问。
谢玉珩走后,阿仁只出来见过楚凝一面,让楚凝有事喊他,就又一闪身不见了。外面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阿仁躲在哪里。
说到阿仁,秋颜苦着脸道:“郡主吃饭的时候,我瞧他在长廊下站着,就给他送了些饭菜,吃完后他又不见了,给他收拾的房里也不见人。郡主,您说他会不会就躲在房里的某个角落呀”
说着秋颜还四处看了看。
“瞎说。”楚凝笑着拿水泼她,珩哥哥既然放心让阿仁留下来,那她也是信得过阿仁的。
主仆三人正聊着,外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秋容出去了一会儿,没多久又回来了:“郡主,阿仁说有事要出去一趟,半个时辰之内就回来。”
楚凝不以为意:“让他去吧。”
小半个时辰后,院外突然一阵骚乱,楚凝听到了动静,推门出去。一个下人急急忙忙过来传话:“郡主,不好了,王爷出事了”
父王楚凝睁大眼睛,着急地问:“父王怎么了”
那人道:“回郡主,王爷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刺客,好在有世子在他身边,王爷受了伤,刚回府,已经去请太医了。”
“那父王现在如何”想起谢玉珩早上说的事,楚凝唇角泛白,“珩哥哥呢,他有受伤吗”
“王爷肩上中了一剑,世子说不会有性命之忧,只是多流了点血。世子替王爷挡剑的时候手背划伤了,不过伤得也不重,请郡主放心。”
这还叫不重楚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这一天都心神不宁的,就知道要出事。
楚凝没有犹豫,匆忙赶去了父王那里。太医已经来了,只见院子里下人丫鬟们来来往往的,有几个人手里还端着盆,纵使天黑,她也能看到盆里的血水。
“父王”楚凝跑进去,只见她的父王正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娘亲坐在床边,握着父王的手,整张脸吓得惨白。
“娘,父王他”楚凝慢慢地往楚骞那里靠近,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她突然好害怕,害怕父王就这样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
秦桑抬起头,脸色很差,刚才楚骞回来的时候,差点把她给吓死了。不过幸好只是受了伤,没什么事:“太医说你父王没事,只是失血过多,暂时睡着了,等醒过来就好了。”
没事就好,楚凝总算放了心,环顾四周,看到了外头正在上药的谢玉珩,又急忙跑到他的身边:“珩哥哥”
谢玉珩浑身都被雨淋湿了,衣服上还有一大滩血迹,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楚骞的。阿仁低着头在他身后站着,面露自责。
原来刚才谢玉珩和楚骞一起出宫,在路上也遇到了昨夜刺杀张大人的刺客,不过好在那些人一直都是一个人行动的。那人杀了车夫,就在他要进马车杀楚骞时,却发现在他的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他失了下手的先机,三个人扭打在一块,虽然楚骞和谢玉珩都受了伤,那个人也没占到便宜,右脸被谢玉珩刺了一剑,面纱掉落,慌乱中谢玉珩将他的样貌记了个七七八八。那个人没有帮手,眼见自己败露,在阿仁赶来前便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