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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鸠摩智道:“原来如此,那倒是小僧孤陋寡闻了。”鸠摩智口中虽这样说,但他心中是怎样想的,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正在在场诸人各怀心思之时,忽听得远处一个声音悠悠忽忽地飘来:“哪一个大理段家的人在此是段正淳吗”朱丹臣等立时变色。只听得一个金属相擦般的声音叫道:“我们老大,才是正牌大理段氏,其余都是冒牌货。”

过得片刻,段延庆、叶二娘、南海鳄神三人并肩而至。南海鳄神大声道:“我们老大见到请帖,很是欢喜,别的事情都搁下了,赶着来下棋,他武功天下无敌,比我岳老二还要厉害。哪一个不服,这就上来跟他下三招棋。你们要单打独斗呢,还是大伙儿齐上怎地还不亮兵刃”叶二娘道:“老三,别胡说八道下棋又不是动武打架,亮什么兵刃又有什么大伙齐上”南海鳄神道:“你才胡说八道,不动武打架,老大巴巴地赶来干什么”

段延庆目不转睛地瞧着棋局,凝神思索,过了良久良久,左手铁杖伸到棋盒中一点,杖头便如有吸力一般,吸住一枚白子。玄难赞道:“大理段氏武功独步天南,真乃名下无虚。”段延庆刚要将那枚白子就要放上棋局,慕容燕就叫道:“慢”伸手抓住了段延庆铁杖的杖头,道:“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我比段先生来的早,自是应该由我先下。”

段延庆在杖头被抓住后,就劲贯手臂,想要将慕容燕震开,但自己的内力传递过去,却好像石沉大海一般。同时南海鳄神大怒,叫道:“就凭你这小子,也敢拦我老大。”一把向慕容燕的背心抓去。但他刚抓住慕容燕的背心,就感到一股大力传来,“哎呦”大叫一声,被震得连连后退。原来慕容燕刚才运使了“斗转星移”,将段延庆想要震开自己的内力转到了自己的背心上,迎上了岳老三的一抓,岳老三相当是和段延庆硬碰了一下。

段延庆催了半天内力,但杖头却纹丝不动。段延庆知道慕容燕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便道:“好,就有你先来下。”抽回手中钢杖,退到一旁。慕容燕坐到棋盘旁道:“辩聪先生请。”苏星河道:“慕容二公子请。”

慕容燕拿起一枚白子,放在了棋盘上。此时,朱丹臣在段誉耳畔悄声道:“公子,咱们走吧可别失了良机。”但段誉既想看慕容燕如何解此难局,又好容易见到“神仙姐姐”,“良机”正是在此,便天塌下来也不肯舍她而去,只“唔,唔”数声,反而向棋局走近几步。

苏星河对这局棋的千变万化,每一着都早已了然于胸,当即应了一着黑棋。慕容燕想也不想,又下了一子。苏星河道:“阁下这一着极是高明,且看能否破关,打开一条出路。”下了一子黑棋,封住去路。慕容燕又下一子。就这样两人你一子,我一子,走了二十多步。

第三十四章擂鼓山棋局4求推荐、收藏

慕容燕看过原着,知道破解珍珑棋局的关键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但凡会下棋的朋友都知道,下棋的时候,只要能想到落子的位置,花些时间,总能算清后面的变化。但若想都想不到,那就是算路再清,也是无用。他自在无量玉洞中得到珍珑棋谱,到现在已有四五年时间了。这么长时间,他对于破局早有成算。

只见慕容燕又拿起一枚棋子,放在了棋盘上。但他的手指刚离开棋子,周围人群中就传出“呀”的惊呼声。苏星河更是怒声斥道:“胡闹,胡闹,你自填一气,共活变成不活,自己杀死一块白棋,哪有这等下棋的”

原来慕容燕刚才的那一子,竟放在一块已给黑棋围得密不通风的白棋之中。这一块黑棋、白棋互相围住,双方无眼,剩有两个公气,黑棋如想收气,填去一气,白棋一子便可将黑棋吃光;白棋如想收气,填去一气,黑棋一子便将白棋吃光,围棋中称为“共活”,又称“双活”,所谓“此亦不敢先,彼亦不敢先”,双方都只能住手不下。慕容燕在一块共活的大棋中下了一子,自己收气,那是将自己大片活棋奉上给对方吃去,对方若不吃白棋,便会给白棋吃了,因此黑棋非吃不可。棋道之中,从无这等自杀的行径。这块白棋一死,白方眼看是全军覆没了。这是任何稍懂弈理之人,都决不会去下的一着。

鸠摩智、段延庆、段誉等人见此,都大为惊异。看慕容燕之前走的那二十多步,明明是深明奕理之人。所以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竟会走出这种招法。范百龄更是忍不住道:“这不是开玩笑吗”

慕容燕看了看周围人的反应,也不解释,道:“行与不行,那是只有下过了才知道。现在棋还没下完,诸位怎么就知道此路不通呢”

苏星河道:“二公子,下棋不是嘴硬就能赢的,你说此路可行好,你杀了自己一块棋子,黑棋再逼紧一步,看你如何应法”说着下了一枚黑子,将慕容燕自己挤死了的一片白棋从棋盘上提取下来。

慕容燕笑了笑,伸手入盒,取过一枚白子,放在了“平”位三九路上。这一处,正是提去白子后现出的空位。

这三十年来,苏星河于这局棋的千百种变化,均已拆解烂熟,对方不论如何下子,都不能逾越他已拆解过的范围。但怎料慕容燕刚才一子,杀了自己一大块本来“共活”的白子。

棋中固有“反扑”、“倒脱靴”之法,自己故意送死,让对方吃去数子,然后取得胜势,但送死者最多也不过子,决无一口气奉送数十子之理,这等“不要共活”而“挤死自己”的着法,实乃围棋中千古未有之奇变,那等如是提剑自刎、横刀自杀,任你是如何超妙入神的高手,也决不会想到这一条路上去。任何人所想的,总是如何脱困求生,从来没人故意往死路上去想。

岂知慕容燕把自己一大块白棋送给对方吃去之后,局面顿呈开朗,黑棋虽大占优势,白棋却已有回旋余地,不再像以前这般缚手缚脚,顾此失彼。这个新局面,苏星河做梦也没想到过,他一怔之下,思索良久,方应了一着黑棋。

待苏星河应了黑棋后,慕容燕又将一枚白棋下在了“平”位二八路上。他这一子一落,鸠摩智、段延庆、段誉等人脸上都露出钦佩讶异之色,“咦”的一声叫了出来。苏星河脸上神色既欢喜赞叹,又焦躁忧虑,两条长长的眉毛不住上下掀动。思虑片刻,应了一招黑棋。慕容燕见苏星河应子后,又下了一着白棋。

如此数着之后,局面竟起了极大变化,白棋不但占了上风,还接连吃了两小块黑子。眼见黑棋不论如何应法,都要给白棋吃去一块,但如黑棋放开一条生路,那么白棋就此冲出重围,那时别有天地,再也奈何它不得了。

苏星河凝思半晌,笑吟吟地应了一着黑棋。慕容燕在“上”位七八路落了一子后,笑道:“成了吧”

苏星河满脸笑容,拱手道:“二公子天赋英才,可喜可贺。”

慕容燕连忙还礼道:“不敢,不敢”

苏星河站起身来,说道:“先师布下此局,数十年来无人能解,二公子解开这个珍珑,在下感激不尽。”慕容燕客套道:“聪辩先生过奖了,在下愧不敢当。”

苏星河走到那三间木屋之前,伸手肃客,道:“二公子,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