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须弥峰
“师傅偏心,你应该很清楚你的身体,梦儿就是担心你,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这里,你求的就是一份安静,不理世俗,修身养性,如今不仅救回了一个人,现在有多了几个难缠的家伙,你身体怎能吃得消啊”说着,眼睛不屑的瞥向他们两个。
“喂,你个小毛丫头,你说谁是难缠的家伙”刘蒙忍不住的反犟道。
“哼,除去我师父还有谁啊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梦儿,住口,来者即是客,注定的缘分,纵使相隔千里也必有相聚一天,造化弄人啊你还不回书房反省。对了,安陵皇子,失礼了,请”
“哼,师傅就会用这些大道理欺负人,梦儿不理你了。”说罢转身进入院内。
“哈哈,小毛丫头要去书房思过啦,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啊”刘蒙看着她的倩影戏谑的大喊,梦儿猛一回头,嘟着嘴,使劲的瞪了他一眼,那娇嗔的模样,惹得大家又气又爱,这样绝傲仿若仙女般清静的女子,恐怕这辈子都不会陷进红尘俗世的深渊中,会这样一直无忧无虑的快乐下去吗
花谢花飞,叶魂叶销。蓦然回首间,那个不小心误入凡尘的妖艳,又会挥洒出怎样绝恋缘聚缘散,恍惚间,已是百年,刻骨的记忆,两不相欠,徒留下,心锁千秋的牵绊。
须弥道观内
曲径通幽,鸟啼蝉鸣,简单的亭台楼榭却更显得别致,叮叮咚咚的泉水,仿若仙乐般让人忘却世间的喧嚣,心如止水。
“不知萧兄现在身体恢复的可好”显然是安陵禹灝焦急的询问。
“暂时不无大碍,还需要静心调养一段时间,便能缓解。”
“什么,只是缓解吗”
“萧兄弟的病情,恐怕他自己最为了解,自一出生起便被此病折磨,他是有多顽强的毅力,才能活到今天啊”
“你是说这病是从小就有吗”
“确切的说,是在母体的胎儿时就注定了一生的痛苦。”
“没有办法治愈吗”
“这还需要从长计议,小皇子还是先随我一道探望吧。”不论怎样,我定要他痊愈。这是安陵禹灝内心中暗暗的誓言,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在了尘道长的带领下,穿过一条清幽的小路,豁然映入眼帘的是那枝繁叶茂,叶红似火的枫叶林,是刺眼的美。似乎把天地万物都渲染成一抹红色,然而最显眼的就是位于中间的一棵参天的枫叶树,粗壮的枝干展示着它强有力的生命,不畏一切的努力生长着,美丽的枫叶随着微风的吹拂摆动着,却不见一片叶子落下,仿佛不愿离开丈夫的少女。
在这片枫树林中间,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座由竹子架起的房屋,翠绿的颜色与那耀眼的火红相互映衬着,不知是红色衬托了绿的清雅,还是绿色带出了红的妖艳,真是美不胜收。从竹屋旁的山涧中流出的泉水把竹屋环绕起来,如池塘般的宽泛,依依冒着虚烟,然后肆意流向各个地方。
显然安陵禹灝和刘蒙被这美景震撼了,想必世人口中的人间仙境也不过如此吧。
“想不到了尘道长,竟独自享用着这么美的世外桃源,如神仙般的惬意,让我好生羡慕啊”
“皇子过奖了,贫道是修道之人,厌倦了世间的纷争,才隐居到此,而你是安陵国的皇子,肩负着未来,是国家的希望,锦衣玉食,万人敬仰,这种平凡的生活怎能适合你呢”
“而这些恰恰是我的悲哀。”
“是啊,众人艳羡背后的孤独,又有谁人知晓”虽然看不到脸上的表情,但安陵禹灝却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哀伤。
“道长”
“莫要谈伤感之事了,来到我枫雅阁的人,自然是清心寡欲,暂不理世俗的烦乱,我看小皇子也是不愿被世俗牵扯之人,那就顺便好好享受当下吧。”
“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了尘道长,那就打扰了。”
走进枫雅阁,踩着青竹的台阶,推开门,一股清幽的书香气扑面而来,屋内的摆设也极其简单,正中的紫檀书桌也有着别样的情趣,书桌上的笔墨纸砚一应俱全,微风从竹窗吹入,恰好吹落了书桌的纸张,安陵禹灝轻轻的走了过去,捡起了散乱在地上的纸,突然愣在了那里,深邃的双眸呆呆的看着。
“这画上的少年是”在一旁的刘蒙看着安陵禹灝惊异的眼神,好奇的走了过来看向他手里的画。
“小皇子,这个少年怎竟这等眼熟呢”
“他是寰昭国都的太子,凌卓溪。”显然安陵禹灝说出凌卓溪的名字时,一字一顿,铿锵有力,仿若是从牙缝间挤出的字一样,这股怒火让刘蒙很是费解。
“小皇子果然好眼力,的确如此,他便是寰昭的太子殿下,记得曾经和他的父皇前来安陵国都,一起庆贺国泰民安,真是普天同庆啊”刘蒙惊喜的说道,全然没有发现在一旁已经表情僵硬的安陵禹灝。
“寰昭的太子”这一声是却了尘道长的疑问。
“是那个寰昭大帝,凌晗的儿子”
“没错,堂堂寰昭国的太子,不是凌晗的儿子还会是谁”
“哈哈,是啊,是贫道愚钝,是贫道愚钝啊”
“道长,你怎么了,你不了解寰昭国吗”
“不了解,从来就不曾了解过。”话语间流露出的无奈让安陵禹灝感觉很奇怪。
“只是,他的画怎么会在这里”
“这就要问你的萧兄了,这都是出自他手,说是他少年时结交的好友,一直通书信有所往来,原来竟是寰昭的太子。”
“什么少年时好友还通书信”安陵禹灝顿时目光寒栗,不分缘由的便把那张画紧紧握在手中,似乎它就不应该存在一样。
“是了尘道长来了吗”是那熟悉的声音,依旧是如空谷幽,似水如歌。果不其然,进入屋内略有一些惊愕的男子就是萧堇墨,只是面蕴病容,少许的苍白,但仍然遮挡不住那神采奕奕的亮眸。
“是你们”看着安陵禹灝,萧堇墨怎么会不认识。
“怎么,是我们就失望了他来你就高兴了”说着安陵禹灝拿着那幅画,举在萧堇墨面前。
“安陵皇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萧堇墨不温不火的问话。
“什么意思看来萧公子对寰昭国的太子还真是用情之深啊,竟会为其作画,难不成甚是思念成疾”连安陵禹灝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失控的说出这些刺耳的话。
“住口,我念在你是皇子,本觉得前几日的救命之恩,堇墨自是感激,决定日后自会道谢,岂料你竟是这等低俗之人。”
“什么,你要亲自道谢”安陵禹灝顿时愣在那里。
“那是自然,那日在城隍庙也有我的失礼,没想到后来你竟然以命相救,就算是你有什么过错,我又有什么理由记恨你呢”
“我你真的不恨我了”
“的确如此,但就在刚刚你又让我失望了,安陵皇子。”
“我”此时的安陵禹灝低头喃呢,一捋白发掠过眉前,美目低垂,宛然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好啦,堇墨,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看安陵皇子现在的样子是任何人都不曾见到的,也实在是为难他了。”了尘看着眼前的两个倔强的人,只好出来打圆场了,此时安陵禹灝便投来感激的眼神。
“是啊,堇墨,我前几日才救了你,你总不能忘恩负义吧,毕竟我是救你一命啊。”